萧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古木圣灵话语中的一个关键点,不由追问道:“难道在更久远的过去,这片大地上并没有‘诡异’的存在吗?”
他感觉古木圣灵虽然知道诡异的危害,但对它们的本质和起源似乎也知之甚少,更像是一种基于本能的厌恶和对抗。
古木的意念波动了一下,最终带着一种深沉的困惑回答道: “根据此世记载,在那无比久远、连时光都显得模糊的蒙昧纪元……这片天地虽然同样蛮荒,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凶兽横行,异族割据,但那时……并没有‘诡异’这种东西。”
“那时的危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凶兽的利爪,绝地的险恶,异族的兵锋……纵然可怕,却符合这方世界的‘规则’,是天地运转的一部分。”
“但‘诡异’……它们完全不同!”
“它们仿佛是……某个无法理解的‘瞬间’,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征兆,如同凭空滋生的霉菌,又像是从世界壁垒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的、散发着恶意的脓血。”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规则的扭曲和嘲弄,色彩被剥夺,声音被吞噬,形态被崩坏,理智被侵蚀……它们不为了生存,不为了繁衍,似乎只为了将一切有序的、生机勃勃的存在,都拉入那无序的、死寂的、疯狂的深渊!”
它的意念变得更加凝重,带着所有生灵共通的直觉: “所以,并非我们先定义了它们是‘敌人’才去对抗,而是所有的生灵——无论是人族、兽族、草木之灵,甚至是那些没有灵智的虫豸...”
“在接触到它们的那一刻起,源自生命本源深处最纯粹的悸动,就在疯狂地发出警告:排斥!毁灭!它们是与‘生’对立的概念,是秩序的破坏者,是存在的湮灭之力!”
“正因为这种源自本能的、所有生灵共通的厌恶,以及它们那无差别吞噬、扭曲一切的特性,我们才将它们共同定义为必须清除的‘死敌’!”
古木的意念带着一丝无力感:“至于它们究竟从何而来?是域外降临的灾厄?是世界自身病变的产物?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存在的‘博弈’?……不知,或许连炎帝那样惊才绝艳的存在,也仍在探寻这个终极的答案。”
萧风默然,古木的描述,让他对“诡异”的认知更加清晰,也更加沉重。
萧风已经从现世,老蛟,刘博士,以及现在的古木圣灵口中,多角度、多层次地了解了“诡异”。
尤其是在古木圣灵的描述下,诡异已然上升为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污染源,其来历成谜,危害巨大,属于那种“不讲道理”的类型。
他不由在心里默默将诡异的威胁等级从“经验包”上调到了“有一定危险的经验包”...
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如同顽强的杂草,在他思维的缝隙里疯狂滋生——
‘诡异像是凭空出现,扭曲规则,来历不明……这个说法是所有知道诡异的共认的……’
萧风摩挲着下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
‘这味儿太冲了,越听越像是某个层次高到没边、又闲得蛋疼的老家伙,搞出来的“实验副产品”或者“失败品泄露现场”。’
‘黄泉大君!对,绝对是祂嫌疑最大!’
萧风内心几乎要拍案而起。
‘根据大头娃娃的各种骚操作,不少都是以前黄泉禁地遗留下来没带走的,可想而知,以前的黄泉大君,可能也是一个在修炼世界研究科学的哲学家!’
越想越觉得合理,萧风甚至脑补出了黄泉大君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被“诡异”侵蚀的世界角落,还时不时点点头记录数据的画面……太草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稳固下来,另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猛地跳了出来,让他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诶?不对啊……’
他皱起眉头。
‘紫虞……她好像从来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诡异”这回事?’
仔细回想与紫虞相处的点滴,无论是并肩作战后的闲聊,还是探讨诸天万界的秘辛,每当提及各种危险,紫虞的描述总是非常“传统”
某某宿敌、某种天地大劫、某些沉睡的古老大能……词汇库里充斥着“强者”、“势力”、“因果”这类字眼。
但“诡异”这个词,萧风确信,自己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一次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以紫虞的见识和层次,不可能不知道“诡异”的存在!
‘难道……’
一个更加离谱,却又带着某种诡异合理性的推测,如同闪电般劈中了萧风。
‘难道这破事儿,真的跟祂们那帮站在顶峰的大君级存在有关?而且紫虞知情,甚至……她也掺了一脚?!’
想象一下:紫虞和黄泉大君等几位大君,某天聚在一起斗地主,然后随机刷新出了一个点子王...
黄泉大君兴奋地说道:“诶!诸位,我最近有个新点子,关于规则负面以及湮灭效应的……”
紫虞饶有兴致道:”哦?细说。”
另一位大君:“俺颇有家资!”
其他大君:“俺也一样!”
然后……实验出了点小意外,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诡异”泄露了...
紫虞觉得这事儿有点丢人,或者涉及某些约定不能明说,于是干脆在他面前绝口不提?
‘不会吧不会吧?’
萧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想象力有点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