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的问题直指核心,目光看似平和,却带着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力量。
林枫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那蕴含星辰道韵的茶香在唇齿间化开,反问道:“前辈何出此言?虚空殿……晚辈倒是第一次听闻。”
他并未直接否认,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仔细观察着慕容渊的反应。虚空神梭乃虚空殿至宝,若慕容渊与虚空殿是敌非友,那便需万分谨慎。
慕容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并未继续追问,而是笑了笑,道:“是小友对空间之力的运用,让本使想起了一些关于虚空殿的记载。此殿在上古时期执掌空间法则,门人皆擅此道,神秘莫测。可惜,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传承断绝。”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赞赏:“小友年纪轻轻,便能将空间之力运用到如此境地,实乃本使平生仅见。即便在中域核心,那些圣地的圣子圣女,在空间一道的造诣上,恐怕也未必能及小友。”
“前辈过誉了,晚辈不过是偶有所得。”林枫谦逊了一句,心中却对慕容渊的意图更加警惕。此人先是提及虚空殿,又拿圣地圣子圣女与自己比较,看似夸奖,实则仍在试探。
“小友不必过谦。”慕容渊摆了摆手,神色郑重了几分,“本使邀小友前来,一是好奇,二也是惜才。万法朝天大会,看似是选拔英才,实则关系重大,牵扯到一桩天大的机缘,甚至关乎此界未来气运。”
林枫目光一凝:“哦?愿闻其详。”
慕容渊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头顶的璀璨星空:“小友可知,我等所处的这方大世界,名为‘玄黄界’,共有九域。我等所在的第二域,不过是偏安一隅。而万象天城,乃是巡天司设在第二域的总部,负责监察此域,维持秩序,并寻找有潜力突破此界束缚的天骄。”
他顿了顿,继续道:“万法朝天大会,便是巡天司选拔此类天骄最重要的途径。此次大会最终的胜出者,将有机会随巡天司探索一处名为‘星陨海’的上古秘境。传闻,那里是上古仙魔大战的一处重要战场,亦是巡天司一位先辈‘摇光星尊’的陨落之地。”
林枫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摇光星尊?是巧合,还是与他在坠星荒原遇到的摇光巡星使有关?
慕容渊并未注意到林枫这细微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星陨海内,不仅遗留有无数上古法宝、功法传承,更重要的,是可能存在通往第三域,乃至更高界域的‘星路’线索!此乃离开玄黄界,追寻更高道途的关键!”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向往与肃穆。
林枫心中震动。星陨海,摇光星尊,星路线索……这一切,似乎都与摇光巡星使的遗托隐隐吻合!难道,那星陨海便是摇光巡星使当年守护,并最终陨落之地?而巡天副令,便是进入其中关键区域的凭证?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故作疑惑道:“离开此界?前辈,据晚辈所知,唯有突破至传说中的更高境界,才能飞升上界吧?”
慕容渊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飞升之途,虚无缥缈,古来能有几人?而这‘星路’,据说是上古大能开辟的稳定通道,虽也艰险,却是一条实实在在的路径。只是星路断续,需要特定的‘钥匙’和坐标才能寻到并开启。而星陨海内,便可能藏有部分钥匙和坐标。”
钥匙?坐标?林枫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识海中的界牌,以及那枚巡天副令。
“原来如此。”林枫露出恍然之色,“多谢前辈解惑。只是此等机缘,竞争必然激烈无比,晚辈尽力而为便是。”
慕容渊看着林枫,眼中欣赏之意更浓:“以小友之能,只要不中途陨落,在此次大会上必能大放异彩。本使很期待你的表现。”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提点,“不过,小友需谨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白日显露的空间手段,已引起多方关注,其中未必都是善意。黑煞圣教……想必小友已有体会。”
林枫眼神微冷:“前辈也知道黑煞教?”
“哼,一群藏头露尾,行事鬼蜮的蛀虫罢了。”慕容渊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其总坛势力盘踞中域,与我巡天司素有摩擦。你斩了他们在万山原的分坛主,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在万象天城,他们或许还会顾忌巡天司的规矩,但暗地里的手段绝不会少。小友务必小心。”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自会谨慎。”林枫点头。慕容渊这番话,倒是透露了不少信息,也确认了黑煞圣教总坛在中域的事实。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慕容渊并未再深入打探林枫的底细,而是聊了些关于中域势力分布、万象天城风土人情的话题,态度颇为亲和。
一炷香后,林枫起身告辞。
“小友慢走。若在万象天城遇到麻烦,可持此符来巡天司寻我。”慕容渊取出一枚银色玉符递给林枫,上面刻着一个“渊”字。
林枫接过玉符,再次道谢后,离开了观星阁。
看着林枫离去的背影,慕容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深邃。
“骨龄二十五,神海八重,空间法则领悟至斯……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其身上定有大秘密,或许与那湮灭的虚空殿真有关联……也罢,只要他心性不差,能为我巡天司所用,又何必深究其来历?只希望,他能在这次大会上,真正搅动风云吧……”
他抬头望向无尽星空,喃喃自语:“星路将启,风云汇聚,这玄黄界,怕是又要不平静了……”
而回到舱室的林枫,心中也并不平静。
慕容渊透露的信息,证实了他之前的许多猜测,也让他对万法朝天大会和星陨海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同时,慕容渊的招揽之意也十分明显。
“巡天司……摇光星尊……星路……”林枫盘膝坐下,指尖摩挲着那枚银色玉符,“看来,这万象天城之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不过,越是如此,机遇也越大!”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那枚巡天副令静静悬浮,与界牌遥相呼应。
“星陨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