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声音沉闷而有力，和之前丧尸那种毫无章法的撞击截然不同。
是人。
苏青妍的身体猛地一颤，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姜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敲门的力道更大了，几乎是在用什么东西砸门。
砰！砰砰！
“姜哲！开门！操，我知道你在里面！”一个粗野的男声吼道，充满了不耐烦和一种理所当然的狂妄。
“妈的，别装死！老子在楼下都看见了，你这门变得跟保险柜似的！快开门，让兄弟们进去躲躲！”
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一丝谄媚和急切。
“是啊，哲哥！大家都是同学，外边都是怪物，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姜哲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兄弟？哲哥？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想起这几个声音的主人。班里那几个总喜欢逃课，以欺负老实同学为乐的混混，为首的叫王虎。
末日之前，他们管自己叫“书呆子”。
末日之后，自己就成“哲哥”了。
这世界变得可真快。
“姜哲！你他妈听见没有！”王虎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你那破门升级的事，我已经发到校园论坛上了！你要是不开门，老子就把你的位置也报上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有个乌龟壳！”
赤裸裸的威胁。
苏青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看向姜哲。
如果位置暴露，他们这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源源不断的幸存者和丧尸都会被吸引过来。
然而，姜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甚至悠闲地拉过一张椅子，在门前坐下，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戏剧。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把我的位置报上去？
好啊。
正好让全校的幸存者都来看看，我这扇门的防御力，顺便帮我做个免费的硬广。
至于你们？
你们配吗？
“砰！砰！砰！”
门外，王虎还在用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钢管，疯狂地砸着门。
姜哲好整以暇地将手按在门上，一行数据浮现在他眼前。
【碳素合金安全门（绿色）】
【耐久度：500\/500】
钢管砸在上面，连一丝划痕都留不下，只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闷响，震得王虎自己虎口发麻。
“操！这他妈什么门！”王虎气喘吁吁地骂道，“石头做的吗！”
“虎哥，要不……要不算了吧？这门邪乎得很。”旁边的小弟劝道。
“算个屁！”王虎啐了一口，“姜哲你个缩头乌龟！你有种一辈子别出来！等老子找到好东西，第一个就来撬了你的王八壳！”
门外的叫骂声持续了大概十分钟，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后来的有气无力，最后，终于随着几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世界，再次回归寂静。
苏青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看向姜哲，发现他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个男人的神经，难道是钢筋做的吗？
她不知道，姜哲此刻正在脑中盘算着另一件事。
王虎的威胁，给他提了个醒。
信息。
在这个末日里，信息也是一种武器。王虎能用它来威胁自己，自己自然也能用它来做更多的事。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声打破了他的思索。
是苏青妍的手机。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凝重和纠结起来。
她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抱着手机走到了姜哲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姜哲……”
姜哲睁开眼，目光平淡地看着她。
“有事？”
“我……我的好姐妹，她……她给我发消息了。”苏青妍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把手机屏幕转向姜哲，上面是一段段充满惊慌和绝望的求救信息。
“妍妍！救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我们被困在图书馆四楼，门被堵住了，但是吃的已经没了！我的Sp……我的Sp都换成吃的了，现在一点都不剩了。”
“他们……他们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我好害怕……妍妍，你那里安全吗？我能去找你吗？求求你了！”
是苏青妍的闺蜜，夏小冉。
一个计算机系的天才少女，也是她们宿舍的团宠。
“她想来投靠我们。”苏青妍咬着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她很聪明的，是计算机系的学霸，也许……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她努力地推销着自己闺蜜的价值，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个安全屋里，没有价值的人，就等于废物。
姜哲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扫过，然后落回苏青妍那张紧张的脸上。
又来一个？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食物是有限的。
但……也可能多一个“充电宝”。
如果这个夏小冉，也能像苏青妍一样，给自己带来Sp恢复速度的加成，那这笔买卖或许就做得。
一个计算机系的学霸？
在这个网络几乎瘫痪的时代，她的价值还有多大？
黑进校园系统？还是破解这个末日游戏？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但万一呢？
姜哲的沉默，让苏青妍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姜哲救了她，已经是他仁慈了，她没有资格再要求更多。
“我……”她刚想说“算了”，姜哲却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她的个人属性怎么样？觉醒天赋了吗？”
苏青妍愣住了，她没想到姜哲会问这个。
她立刻在聊天框里打字询问。
很快，夏小冉的回复就过来了，还附带了一张属性面板的截图。
【玩家：夏小冉】
【力量：7】
【敏捷：9】
【体质：8】
【精神：15】
【生存点（Sp）：5】
【天赋：未觉醒】
属性很差，典型的技术宅面板，力量和体质甚至不如苏青妍。
唯一的亮点是高达15点的精神力。
这说明她很聪明，意志力也可能比普通人更强。
但……没有觉醒天赋。
这意味着，她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苏青妍的心彻底凉了。
这样的属性，姜哲不可能接纳她的。
姜哲看着那张面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精神15点……
这倒是个不错的潜力股。
但他需要的是即战力，或者能立刻产生效益的“资产”，而不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潜力股”。
他沉吟了片刻，在苏青妍那几乎要绝望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行不行……”
苏青妍的呼吸停滞了。
姜哲抬起眼皮，看着她，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货物的品相。
“先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