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街道办问问王主任,看看到底有没有这管理费——”
闫埠贵有点急了。
要是真闹到王主任那儿,这钱肯定收不成了。
本以为这女人好说话,没想到也不是省油的灯。
闫埠贵立刻收起了笑容:
“怎么?你这是不信我?”
“就算你去问王主任,管理费也是要交的,何必多跑一趟?不如今晚就交了吧,一共十块,一年一次。”
孙玉芹被闫埠贵这突然变脸的架势惊到了。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分明就是明抢。
但她怎么可能乖乖认呢?
孙玉芹心想,今天要是退让了,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她。
这么多年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她深深明白,只有强硬起来,才不会被别人随意拿捏。
于是她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闫大爷,咱们讲讲道理。这大晚上的来收管理费,是不是不太合适?”
“再说了,我不是不肯交,只是想明天找王主任问清楚,管理费到底包括哪些项目。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花冤枉钱,您说是不是?”
“要是您现在就能把管理费包含的内容一一说明白,我觉得合理,二话不说当场就交。”
孙玉芹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滴水不漏,
闫埠贵听得一愣,顿时接不上话。
管理费具体包括什么?他哪说得出一二三四?
被这么一问,闫埠贵脸色发青,
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这管理费……我、我也不太清楚。但这是王主任定的……”
他支支吾吾,越说越急,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每个住进四合院的人都得交!”
像是生怕孙玉芹不信。
孙玉芹看他那反应,心里明白他多半是在唬人,
但也不想当面撕破脸,
便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
“闫大爷,我知道您好意。不过天也晚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该交的管理费我绝不会赖,明天一定处理。”
闫埠贵一听,脸色缓和不少,
丢下一句:“那说好了,明天必须交!”
转身就离开了孙玉芹家。
孙玉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嘀咕:
难道真得交管理费?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闫埠贵还留了后手。
明天得想个法子让王主任离开街道办,
孙玉芹找不着人,总不能赖掉管理费吧?
闫埠贵嘴角一扯,露出狡黠的笑。
跟他斗?孙玉芹还差得远呢!
闫埠贵哼着调子,晃晃悠悠回了屋。
孙玉芹也关上门。
院里只剩下于丽和于海棠两人。
于丽盯着于海棠的脸,眉头一皱:
“海棠,你脸上怎么回事?”
于海棠一愣,赶紧抬手遮住脸——
这不摆明心里有鬼吗?
“姐,我有事,晚上晚点回。”
话音未落,人已匆匆跑远。
“哎,海棠!你去哪儿?”
于丽的话飘在风里,没人回应。
望着妹妹跑远的背影,她只能叹气。
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就是欠管教。
[24[24想到于海棠从小爹不疼娘不爱,
于丽就硬不起心肠对她严厉。
或许正是这样,才惯出她这性子。
于海棠一路跑出院子,
手按着胸口,轻轻拍了两下。
好险,差点被姐姐逮个正着。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妆,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借着月光仔细照了照,
见妆容无恙,得意地抿嘴一笑。
这张脸,生得确实不赖。
她拿出一个布袋子,利落地脱下校服,
把衣服全塞进袋子里,
身上只余一件单薄的连衣裙。
于海棠将装衣服的袋子藏在院子后的角落,便摇曳生姿地走向附近酒吧。
还未进门,震耳的音乐已扑面而来。加夜班的工人路过,听见这般声响,不由得皱紧眉头,加快脚步离开这片喧闹。也有母亲带着孩子散步经过,小孩好奇地望向酒吧,扯着母亲问那是什么地方。母亲赶忙拽走恋恋不舍的孩子,边走边厉声说:“以后你敢来这种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
孩子不甘心地问:“为什么那个姐姐能进去?”
母亲瞥了一眼于海棠,见她只穿一身单薄裙子,立刻捂住孩子的眼睛:“这种人不是正经人,你可不能学她!”
毕竟这是六十年代,众人观念尚不开放。提起酒吧,总觉不是正经去处,普通人都绕道而行。
于海棠听见那母亲的话,只不在意地“切”了一声。
她心里清楚:这地方的好,寻常人哪会明白?
望着闪烁的霓虹灯牌,她悠然踏入酒吧。
眼前群魔乱舞,台上有人热舞飞扬,耳边轰响着六十年代最流行的曲子。声浪震耳,就算八百个人同时在面前说话也听不清——但于海棠却乐在其中。
一只手突然抚上于海棠的臀部。
她险些惊叫,回头却发现是大哥。
于海棠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
“原来是大哥呀,吓死我了。”
“你看我今天这身穿得怎么样?”
她边说边转了个圈。
大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神色。
“上次不就告诉你了?来酒吧要穿得漂亮些。”
说着,他揽住于海棠的腰又转半圈,让她看清四周投来的目光。
“瞧,多少人都在盯着你看。”
周围人的视线黏在于海棠身上,她不但不慌,反而暗自得意。
她挺起胸膛,展示姣好身段,下巴扬得高高,神情倨傲。
这般姿态更撩得旁人心痒,恨不得当场将她剥个干净。
于海棠却不怕——身边有大哥撑腰,谁敢动她?
大哥见她媚态外露,按捺不住动手动脚,低头欲吻她的唇。
于海棠一惊,下意识咬破他的嘴唇。
大哥尝到血味,狠狠瞪向她。
她吓得结巴:
“大、大哥……上次不是说……咱们是兄弟吗?”
“兄弟之间……不会这样吧?”
大哥却只邪气一笑。
“呵,上回心情好陪你玩玩,谁晓得你这女人蠢成这样,我说啥你都信。”
“今儿个可没那闲工夫哄你,乖乖跟我去后巷!”
于海棠霎时面无血色。
“不行…我不要!”
混混头子盯着浑身写满抗拒的于海棠,喉间溢出两声冷笑。他突然俯身将下巴抵在她锁骨上,灼热气息喷在她耳畔:
“不肯走?你且看看这满场子的人,哪个能让你全须全尾地出去?”
说罢转身就往酒吧外走,留于海棠僵在原地。
“自己掂量!”
于海棠环视四周,那些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如同饿狼泛着绿光。她膝弯发软,跌跌撞撞追着那道背影而去。
看热闹的混混们见领头人离去,顿时一拥而上。无数双手将她按倒在地,衣料撕裂声接连响起。于海棠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尖叫:
“大哥!大哥我知错了!”
这群被勾起邪火的男人哪会停手?既然这女人主动招惹,此刻便成了他们掌中猎物。
舞台上的舞娘停下动作抱臂旁观,卡座里传来酒杯碰撞声——这般场景在这地方早不新鲜。
当肚兜系带被扯断时,于海棠终于崩溃挣扎,泪珠成串砸在地板。这时那道身影去而复返,冷厉眼风扫过施暴众人。
可箭在弦上,谁肯收手?
那人还想扒掉于海棠的肚兜。
大哥一脚猛踹过去,趴在于海棠身上的家伙顿时飞出去几米远,倒在地上不住 ** 。
其他人一看这情形,全都停了手——毕竟性命要紧。
于海棠见大哥返回,连滚带爬扑到他脚边,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哭求:“大、大哥我知错了!我跟你走,求你别把我丢在这儿!”
大哥垂眼冷冷看着泪流满面的于海棠,眼底没有半分动容。他揪住于海棠的衣领,直接把人拖向酒吧后巷。
留在酒吧的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于海棠被衣领勒得几乎窒息,连连哀嚎:“大哥…喘不过气了…松手…”她剧烈咳嗽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大哥却全然不顾她的死活,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拽进后巷,随手扔在地上,投去鄙夷的目光。
于海棠见识过他的手段,此刻吓得面无人色,僵在原地不敢出声。
大哥靠在墙边点了支烟,睨着瘫软在地的于海棠:“头回来酒吧?倒是生得很。”他吐着烟圈低笑,“今天运气不错。”
于海棠蜷缩在地,默默流泪。
此刻,于海棠恨不得立刻将身旁的男人置于死地。
可她清楚,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若此时动手,无异于自取 ** 。
她必须忍耐,总有一天,她要亲手了结这个畜生。
到那时,她定要让陆宁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于海棠已在心中无数次勾勒这男人惨死的画面,
甚至想象出他跪地求饶的模样。
然而,大哥浑然不知身旁的女人正盘算着取他性命——毕竟,还从未有人敢动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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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仍在喋喋不休,还抬脚踢了踢于海棠的后背。
“看在你今天听话的份上,以后有事找我帮忙,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开口。”
“不过代价嘛……你懂的!”
于海棠听罢,死死咬紧牙关。
恨不得当场与这大哥同归于尽。
还来找他?痴心妄想。
下次见面,我必持刀取你性命。
于海棠紧紧攥住手心,
幻想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利刃,正狠狠刺向男人的后背。
唯有如此,她才能压抑住内心汹涌的杀意。
大哥手中的烟已然燃尽,他随手弹了弹烟灰,
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哦,对了。我叫赵二,下次想找我,还是来酒吧!记得穿漂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