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算哪门子好人!那家天杀的,把我们贾家害得好惨!”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老太婆……说的是乔三丽和陆宁?
“老太太,你搞错了吧?”
“就是!他们可是龙国的英雄,乱说话要被抓去警察局的!”
贾张氏心里有点发虚。今早她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听路过的人说街上有人打架,这种热闹她哪能错过?赶紧从躺了多年的炕上爬起来,一路赶到了东大街。
果不其然,街上的人们全都聚在了一起。
09号院那边似乎有个穿褂子的人正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
贾张氏凭借肥硕的身躯,硬是从人群最后方挤到了最前面。
这一路推搡叫骂声不绝于耳。
但她压根不在乎。
她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承想那人正在宣扬乔三丽和陆宁的事迹。
贾张氏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恨意。
凭什么害得她家破人散的混账,反倒被众人追捧?
连这个信口胡诌的老东西,不到半天工夫,靠着讲他俩的故事就能赚到她家一个多月的收入。
贾张氏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那老东西的嘴脸。
起初她只想从老东西手里把钱抢回来,
顺便让大伙儿认清乔三丽和陆宁的真面目。
可她实在不愿再进警察局,
上次被陆宁送去劳改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
贾张氏把心一横。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乔三丽和陆宁受众人爱戴,
非要把这家人全都拖进泥潭不可。
贾张氏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
扯着嗓子喊道:各位乡亲,我老婆子从来不说假话!
乔三丽和陆宁确实住在咱们四七城四合院中院。
陆宁还有个妹妹叫姜茜。
你们要是不信,随时可以去院里打听。
这陆宁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千万别被他蒙骗了。
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儿子早逝,就剩个寡妇带着三个小娃娃。
自从陆宁回来,不但买通警察局把院里的人都抓去蹲过局子......
“陆宁还想害死我孙女小槐花,最后竟把她卖给了别家。”
这还不算,我们老贾家唯一的独苗,也被这狠心的陆宁打断了腿,如今只能一辈子躺在炕上。”
要是陆宁在场,大概会忍不住感慨。
贾张氏这辈子说话从没这么流利过。
没想到这老太婆在诬陷人这件事上,竟用尽了她平生所有的本事。
眼看贾张氏声泪俱下地控诉陆宁,
那模样,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不少人心里也悄悄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难道陆宁真是那种表面和善、内心狠毒的人?
一时间,周围人交头接耳起来。
“陆宁真是这样的人?”
“不太可能吧?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
“可这老太太哭得这么惨,要不是真受了委屈,怎么会当街坐在地上说这些?”
他们哪里想得到,
贾张氏就是这么一个不顾脸面的人。
贾张氏偷偷抬眼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见大家脸上仍带着怀疑,
心一横,又加了一剂猛料。
“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大秘密——乔三丽和陆宁根本不是兄妹!”
“乔三丽只是陆宁花几块钱买来的童养媳。”
“在院里,我们常看见陆宁对乔三丽拳打脚踢,”
“陆宁简直不是人!”
“我今天就算冒着被你们 ** 的风险,也要揭穿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一口气演完这场戏,
贾张氏也累得够呛,
最后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起初大家还不信这老太婆的话,
看她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况且他们以前也从未遇到过像贾张氏这样无赖的人。
自然不知道世上竟有人能 ** 到这种程度。
于是对贾张氏的话,也就信了七八分。
“没想到那陆宁竟是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
“亏我们刚才还把他当成英雄。”
“老头,快把钱还给我们。”
说书先生站在一旁浑身发抖,
眼里全是害怕。
可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
老头哆嗦了两下,
颤抖着从腰间掏出布袋。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凑这热闹了。
原以为乔三丽和陆宁是财神,没想到竟是两个害人精。
说书先生此刻心里恨透了乔三丽和陆宁,
半刻钟前的感激早已荡然无存。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手上动作却不敢停下,
那几个壮汉眼看钱袋近在眼前,
却突然伸出一只肥胖的手,一把将钱袋抢了过去。
“这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贾张氏抓起钱袋就往身下一塞,死死压在自己两百多斤的身子底下。
几个大汉虽对贾张氏有些同情,
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汗钱被吞?
“死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刚才让着你是看你可怜,你要是不把钱还来,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真不要脸,快把钱还给我们!”
可钱既已落到贾张氏手里,她怎会轻易交出来?
“不行!刚才你们听那老家伙说得天花乱坠,这钱分明是他挣来的!哪有再退还的道理?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不成?”几个壮汉被这番歪理惊得目瞪口呆。
众人眼角齐齐抽搐。
你也晓得这钱是别人挣的!
“我们的钱刚被他骗走。”
“你赶紧把钱还来。他的钱又不是你的,你这种行为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贾张氏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怀里钱袋中那几十块钱。
哪管什么抢劫不抢劫。
“我说这钱是我的就是我的!今天谁也别想从我这儿把钱拿走。”
“嗬——!”
几个壮汉顿时火冒三丈,
伸手就要把贾张氏掀过来。
不料刚碰到她的腿,贾张氏就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哎哟喂!打人啦,街坊们都来评评理!”
“我腿都被打断了,今天不赔三百块钱别想走!”
贾张氏这声中气十足的嚎叫,哪像个受伤的人。
几个壮汉被她的 ** 程度震惊了,
这分明是个碰瓷行家!
三句话不离钱字。
众人只得停下手。
可贾张氏仍沉浸在自导自演的戏码里,
“大家评理!有人欺负我个孤老婆子,快叫警察来把他们抓去劳改!”贾张氏的嗓门越嚷越响,
活像屠宰场里待宰的猪嚎。
壮汉们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其中一人踱到贾张氏跟前,
朝她后脑勺啐了口唾沫。
“呸!真晦气!”
“这钱就当是赏你的,简直不像话!”
壮汉怒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东街。
众人见状,也纷纷上前,朝着贾张氏背后吐唾沫。
没过多久,街头的这场闹剧便渐渐平息。
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家。
只剩下几个小贩和杂耍艺人在一旁默默收拾着东西。
贾张氏整个后背湿黏不堪,
她却浑然不觉恶心。
估摸着人差不多 ** 了,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把布袋子捂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没想到今天这趟来得真值,
既坏了陆宁的名声,又白赚了这么多钱。
贾张氏那张臃肿的脸上挤出一抹狰狞的笑。
她心满意足地数着布袋里的钱,
竟有三陆宁块八毛——
这抵得上秦淮路一个多月的工钱。
这老不死的嘴皮子可真能挣钱,
上下翻翻就能轻松捞这么多。
一想到这里,贾张氏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向旁边双腿发颤的说书先生: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成天只会溜须拍马,还要不要脸?”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乔三丽和陆宁半句好话,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书先生被她毒蛇般的目光吓得连连应声:
“不敢不敢,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
贾张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揣紧钱袋准备回家。
可那说书先生却忽然挡在她面前。
贾张氏顿时目露凶光:
“你想干什么?还想把钱要回去?”
她伸出粗胖的手指,狠狠戳在说书先生的肩上。
**
说书先生只觉肩头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戳穿。
他强忍疼痛,声音嘶哑地开口:“那布袋...是我养家糊口的工具,求你还给我罢!”
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水光,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哀求。
可到手的东西岂有归还之理?
“滚远点!这钱这布袋现在都是我的!”贾张氏厉声呵斥。
说书先生扑通跪倒在地,不住磕头作揖:“这是祖师爷传下的物件,丢不得!”
见这老朽匍匐脚边,贾张氏心头涌起阵阵快意。
饶是对方如此卑微乞怜,她仍抬腿将人踹开:“好狗不挡道!”
说罢揣紧布袋,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老人被踹得瘫倒在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眼中尽是悲戚。
贾张氏拐进僻静小巷,迫不及待要清点所得。
“一角、三角、五角...”她蘸着唾沫数钱,连血迹污渍都顾不上,喜滋滋地亲了亲钞票。
正沉醉在横财之喜时,几个魁梧身影已将她团团围住。
待她肥胖的身躯撞上一堵肉墙,整个人踉跄倒地。
贾张氏这才注意到眼前立着几条壮汉,个个筋肉虬结,神情不善。
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瘫坐在地,双手死死护住怀里的钱财。
为首的汉子捏了捏拳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目光森冷。
“你是陆宁的邻居?”
“陆宁经常欺压你们?”
“是不是?!”
贾张氏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若这些人是陆宁派来报复的,又当如何?
她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臊气。
“可闻到什么味儿?”旁边有人发问。
“像是尿骚味。”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贾张氏身下漫开一滩黄水。
“呕!”
“这老妇腌臜得很,大哥快些了事走人罢!”身旁小弟连声催促。
领头人皱了皱眉,后退几步。
“那些话是真是假我不管。”
“往后几日,你去四七城各条街巷照样子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