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魂火凝聚的九道死亡射线，如同九条锁定猎物的毒蛇，悬于白骨王座基座的阴影之外，散发出的极致虚无气息让那片脆弱的空间褶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玄玑真人半跪于地，面色惨白如纸，方才险之又险地避开第一道射线，全赖楚砚赋予的那层微薄“寂灭伪装”，让射线在最后关头产生了误判。然而，面对这封死所有角度的饱和攻击，那层伪装已然无效，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浸透了他的神魂。
就在这九死一生之际，玄玑真人下意识望向王座之上，期盼帝君能再次施展手段。然而，就是这一瞥，让他心脏骤缩！他清晰地看到，一直微阖双目的楚砚，不知何时竟睁开了一道细微的眼缝！缝中那原本应熊熊燃烧、映照诸天寂灭的暗金色道火，此刻竟……黯淡了不止一筹！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是，楚砚那由完美寂灭道骨构筑的面容上，竟难以抑制地……掠过了一抹……极其浅淡、却真实存在的……疲惫之色！
这抹疲惫，与楚砚周身那浩瀚圆满、仿佛能永镇时空的寂灭道韵，形成了尖锐到刺眼的矛盾！如同无暇美玉上的一道微瑕，虽不显眼，却足以动摇其完美无瑕的本质。
“帝君……”玄玑真人心中骇浪滔天，“您……您怎么了？”难道方才那看似轻描淡写、助他们“伪装”避开射线的举动，对正在与同级存在进行凶险道争的帝君而言，竟是远超想象的负担？
这个念头如同毒种，瞬间在玄玑真人心底生根发芽。他回想起之前楚砚的种种异常：那生命体征近乎归无的沉寂、那需要“沉睡三日”来恢复的虚弱、那仙帝经文上不断蔓延的裂纹与渗出的暗金血丝、还有那一声似乎耗尽力气才挤出的“容我睡三天”的意念……难道……强大如寂灭仙帝，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永恒完美、无懈可击？他那凌驾万古的寂灭道果之下，竟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弱点”或是……“代价”？
仿佛是 为了 印证 玄玑真人 这 大逆不道 的 猜想——
“嗡——！”
一直 与 那 猩红王座 阴影 进行 着 无声 却 凶险万分 的 “道” 层面 交锋 的 楚砚，身体 …… 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
并非 受到 攻击，而 更像是 …… 力量 运转 中 出现 了 一丝 …… 极其 细微的……“凝滞”！
就是 这 一刹那 的 凝滞！
一直 与 他 分庭抗礼 的 猩红阴影，仿佛 嗅到 血腥味 的 鲨鱼，猛地 …… 发出一阵 尖锐 的 无声 尖啸！那 九道 蓄势待发 的 死亡射线，其中 一道 竟 不再 瞄准 玄玑 等人，而是……骤然 调转方向，以 一种 更加 诡谲、更加 阴毒 的 角度，绕过 了 白骨王座 散发出的 寂灭道韵 的 正面 防御，如同 拥有 灵性 般，直刺 楚砚 那 微微 睁开 的 …… 眼缝 之处！
它 似乎 …… 精准地 捕捉到了 …… 楚砚 此刻 状态 的 …… 那一丝 …… “不完美”！
“帝君小心！”玄玑真人失声惊呼，尽管他修为低微，却也看出这一击的歹毒与精准，直指帝君似乎显露出疲态的感官！
然而——
面对 这 突如其来、直指 “破绽” 的 攻击，楚砚 的反应……却 …… 异常 的 …… 平静。
他 没有 惊慌，没有 闪避，甚至……那 睁开 的 眼缝 中 黯淡的 道火，都 没有 丝毫 波动。
他 只是……极其 缓慢地……重新 …… 闭合 了 双眼。
仿佛……对外界 的 攻击……浑然未觉？亦或是………… 根本……不屑一顾？
就在 那 道 死亡射线 即将 触及 他 眼帘 的 千钧一发 之际——
“铮——！”
一直 横于 他 膝上 的 那柄 无名古剑，突然 …… 发出一声 清越 的 剑鸣！
剑鸣声 不高，却 仿佛 蕴含着 某种 …… 至高无上 的 …… “律令”！
剑身 之上，那些 斑驳的 锈迹 骤然 脱落 一片，露出 下方 一道 深邃 如 宇宙 胎膜 的 …… 黑暗 剑痕！
那道 猩红 射线 在 触及 这 剑鸣 波动的 瞬间，竟 …… 如同 冰雪 遇阳 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了！甚至 未能 靠近 楚砚 三尺 之内！
并非 依靠 强大 的 能量 对撞 湮灭，而 是 …… 仿佛 触犯了 某种 …… 不可逾越的 …… “规则”，被 直接 …… “否定” 了 其 “存在” 的 资格！
但——
在 化解 了 这 一击 之后，那 无名古剑 剑身 上 新 露出 的 黑暗 剑痕，光芒 似乎 也 …… 微微 黯淡了 一丝。而 楚砚 闭合 双眼 后 的 气息，虽然 依旧 深邃如渊，但 玄玑真人 敏锐地 察觉到，帝君 周身 那 种 “圆满” 的 意蕴，似乎 …… 又 …… 减弱了 …… 微不可查的 …… 一 线！
果然！
帝君 的 状态……确实 在 …… 下滑！
虽然 这种 下滑 极其 缓慢，对于 仙帝 层面 而言 或许 微不足道，但 在 这种 级别 的 生死 道争 中，任何 一丝 一毫 的 减弱，都 可能 是 …… 致命 的 ！
那 猩红阴影 显然 也 察觉到了 这 一点，发出 一阵 混合着 兴奋 与 贪婪 的 嘶鸣。它 不再 急于 攻击 玄玑 等人，反而 将 更多 的 注意力，集中 在 了 …… 不断 以 各种 方式、从 各种 角度、试探性 地 …… 冲击 着 楚砚 的 防御，似乎 想要 …… 进一步 印证、并 …… 放大 那个 …… 疑似 存在的 …… “弱点”！
压力，瞬间 全部 集中 到 了 楚砚 一人 身上！
玄玑真人 心中 焦急万分，却 无能为力。他 死死地 盯着 王座 上 那道 重归 沉寂 的 灰色 身影，脑海 中 疯狂 思索。
帝君 的 弱点……究竟 是 什么？
是 那 “寂灭” 道则 本身 的 某种 …… “缺陷”？毕竟 寂灭 代表 终结 与 虚无，其 力量 属性 本身 就 偏向 于 “静止” 与 “消亡”，是否 在 “存在” 的 维系 与 “活性” 的 持久 方面……存在 先天 不足？
还是 说……这 与 他 胸膛 上 那 不断 蔓延 裂纹、渗出 暗金 血丝 的 仙帝经文 有关？那 是 他 道基 受损 的 象征？是 万古 前 那 场 导致 他 沉寂 的 大战 留下 的 …… 无法 愈合 的 道伤？
亦或……是 某种 更 深层 的 …… 如同 那位 “九辰仙帝” 患有 “恐女症” 一般 的、源自 其 存在 本质 的 …… “天命 缺陷”？
一种 即便 强大 如 仙帝、也 无法 完全 避免 的 …… 规则 层面 的 …… “代价”？
无数 念头 在 玄玑真人 脑中 闪过。他 想起 了 关于 一些 至高 存在 的 传说，他们 看似 无敌，却 往往 有着 匪夷所思 的 弱点 或 禁忌。
难道……帝君 也 ……
就在 玄玑真人 心乱如麻 之际——
一直 昏迷 不醒、被 他 护在 身后 的 王富贵，怀中 那枚 沉寂 已久 的 黑色铁片，毫无征兆地……轻微 地……震动 了 一下！
一股 极其 隐晦、却 与 周围 两种 至高 力量 都 截然不同 的……古老 、 沧桑 、 甚至 带着 一丝 …… 诡异 共鸣 感 的 …… 温热，悄然 从 铁片 内部……渗透了 出来！
这 温热 并非 能量，也 非 神念，更 像是……某种 …… 沉睡 了 无数 纪元 的 …… “印记”……被 外界 这 场 涉及 本源 的 激烈 道争……尤其是 楚砚 那 一丝 疑似 “弱点” 的 波动……给 …… “刺激” 到了，从而 …… 产生 的 …… 本能 反应？
这 反应 极其 微弱，在 这 毁天灭地 的 能量 风暴 中，如同 沧海一粟。
但——
端坐 于 白骨王座 之上、正 全力 应对 猩红阴影 疯狂 试探 的 楚砚，那 刚刚 闭合 的 眼帘……却 …… 极其 轻微地……颤动 了 一下。
他 似乎……感应到 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