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感受了一下体内消耗，估摸着也就一成左右。
这点损耗，坐地上喘几口气的功夫就能回过来。
他瞥了眼擂台下方，那粉红色的“猪八姐”已经被两个穿着黑马甲的工作人员像拖死猪一样往场后拖去，
面具歪斜，毫无动静。
“组队？组个锤子。”
王杰心里嘀咕，捏着刚到手、还带着点汗渍的获胜证明，径直走向前台兑奖处。
这次带了那部花了八百块买的三折叠手机，兑奖流程快了不少。
前台那画着浓妆的“王姐”只是扫了眼证明和手机屏幕，
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微信到账，一千元。”
冰冷的电子女音响起，屏幕上余额跳动。
王杰嘴角忍不住咧开，隔着面具无声地笑了笑。
抬腕看看那破旧的电子表，才六点多点，天色刚暗下来不久。
“还能搞两场。”
他盘算着，谢绝了王姐递过来的一支烟，
快步挪动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掏出手机点开“比了吗”软件。
手指滑动，筛选着可报名的比赛。
“这个…退凡十重？还有标？惹不起，过。”
“这个五连胜了，势头正猛，估计有点东西，慎重。”
“嗯…这个还行。”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Id叫“松鹤老人”的选手信息上：退凡十重，战绩10场3胜，胜率低得感人。
“估计是那种死磕成人高考，想来赚点补课费的苦逼？或者就是纯粹来捞外快的上班族？”
王杰低声喃喃，随即眼神一狠，“不好意思了，老哥，我的债务在你之上。”
指尖干脆地点下“确认参赛”。
比赛在78号擂台，十分钟后开始。
王杰找准方向，迈开双腿，步履轻快地穿过喧闹的人群。
在这里面具一戴谁都不爱，本来就没有药妆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没必要委屈自己。
刚到78号擂台下方，正好看见一个昏迷不醒的壮汉被两个黑衣人抬手一扔，
那人周身空间一阵模糊，下一秒就直接在半空中消失了！
“我靠？！”
王杰差点咬到舌头，“传送？这世界连这玩意儿都有？！”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这地下拳场，这世界，看来远不止他目前了解到的这么简单，或者说更高的境界不简单。
必须更加小心，要是被反炸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压下心惊，他挤开还在议论上一场激烈对决的赌客，翻身跃上擂台。
等了没一会儿，他的对手也上来了。
只一眼，王杰心里就咯噔一下。
来人一身雪白飘逸的太极练功服，布料看着就价值不菲。
面庞红润如青年，一头长发却已是银白，在头顶规整地挽了个道士髻。
这造型，这气质……
这逼绝对是个来炸鱼的老硬币！
毕竟黄老师曾说过，只有到第4境的人才有资格变老啊！这白头发，这脸！
这他妈绝对不是退凡十重的样子！
“完了，撞铁板了！”王杰心里暗道一声：苦也！
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全身肌肉绷紧，双眼死死盯住对面，如临大敌。
那“松鹤老人”却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微抬着下巴，眼神放空，仿佛神游天外，一副世外高人、睥睨众生的模样。
站在他对面，王杰只感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比赛开始！”裁判挥手落下。
两人都没动。
王杰心脏砰砰直跳：“怎么回事？明明浑身都是破绽，可为什么感觉我一出手就会死？这是气场压制吗？”
而对面的白发男内心活动则是：“对面这猴脸面具……造型挺别致啊，抽象派艺术？哈哈哈……”
“嘿嘿，我就知道带个白色假发绝对能给对方上压力，压嘞！！！”
僵持了约莫三秒，白发男似乎觉得耗下去有失身份，左手如同拂动流云般，慢悠悠地抬起，像是要捋一捋那不存在的胡须，又像是某个起手式的开端。
就在他胳膊刚抬到一半的瞬间！
王杰动了！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压抑到极致的弹簧，
他脚下猛地发力，擂台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身形如电，瞬间贴近！
脑子里啥招式都忘了，只剩下最简单直接的本能——
右拳紧握，手臂后拉如同满弓，腰胯扭转的力量节节贯通，一记毫无花哨的崩拳，直愣愣地轰向对方那看似仙风道骨的胸口！
那白发男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抬到一半的手臂僵在半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等…等等！我架势还没……”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某种骨头可能裂开的声音。
白发男那飘逸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摔下了擂台，
“啪叽”一声砸在地面上，甚至还弹动了一下。
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望着天花板，
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抹白沫，脑袋一歪，晕了！
擂台周围，原本喧闹的赌客们瞬间安静，
死寂持续了大概两秒。
随即，更加狂暴的声浪爆炸开来：
“卧槽？？？一拳？？？”
“松鹤老人？松鹤暴毙吧！”
“老子押了你三个月饭钱啊！你个老演员！”
“这猴子开挂了吧？！”
裁判也懵了，赶紧跳下擂台检查，探了探鼻息，翻了翻眼皮，看着那口吐白沫的凄惨模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返回台上，有气无力地举起王杰的手臂：
“胜者……六耳。”
王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台下被工作人员围起来的“松鹤老人”。
“这就……完了？我还没发力啊？”
他原本只想试探一下，最多把对方打退，没想到直接轰飞了。
“这届第4境的武者……水分这么大的吗？”
再次兑奖，又是一千到账。
王杰眼珠转了转，这一场从开始到结束，算上等待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
“照这个效率……”他心里活络起来，
“今天一晚上，要不……挑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