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号现在简直像个被熊孩子玩坏的巨大棋盘。
激光线横七竖八地闪着蓝光，虚拟的机甲模型像个木头人似的在格子上挪来挪去。
“按《舰规》第8章第3条，这儿应该保持安静和整洁！”
比安卡习惯性地想推推眼镜，结果手指头戳了个空。
她郁闷地扯了扯身上这层叠叠、叮叮当当的女仆裙，感觉这玩意儿比她平时那身几十斤重的军装还难搞！
脚上这双高跟鞋更是要命，站都站不稳。
旁边的丽塔倒是挺自在，她用着比安卡那副平时只会喊“冲锋”的嗓子，说话却还是她自己的那股子优雅调调：
“比安卡大人，您不觉得这些数据流闪来闪去，也挺像一场安静的舞蹈吗？”
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听得比安卡耳朵根直发痒。
突然，“哐当”一声，一个虚拟的机甲举着发光的大刀就从旁边跳了出来，朝着她们脑袋就劈！
“有敌人！”比安卡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想掏《舰规》——
结果手往后腰一摸，只摸到裙子上丝滑的蕾丝。她的书还好端端地挂在“她自己”的腰上呢！
“小心点。”
就在这节骨眼上，丽塔手一伸，直接把比安卡拽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用比安卡那结实的身板，硬生生扛住了那道虚拟的攻击。
被“自己”这么护着，感觉真是……怪死了！
“丽塔！你没事吧？！”比安卡赶紧从“自己”背后探出脑袋，紧张兮兮地检查着“比安卡”有没有哪里坏了。
“我很好，比安卡大人。”丽塔转过身，用比安卡那张严肃脸，露出了一个属于丽塔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
“不过，看到‘我’的脸上因为担心‘您’而露出这种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比安卡一下子卡壳了，感觉脸有点发烫。
她们还没缓过神，脚底下的格子就跟活了似的开始乱动，四周的金属墙“轰隆”一声合上了，把她俩关进了一个小得转个身都费劲的破地方。
这还没完！天花板上居然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粉红色花瓣，还带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
“空气不对劲！可能是迷药！快憋气！”
比安卡立马屏住呼吸，想摆个防御姿势，结果差点被那该死的长裙摆给绊一跟头。
“您别紧张，比安卡大人。”
丽塔倒好，跟没事人似的，还伸手接了片花瓣，那样子悠闲得像在花园里散步。
“我看这就是普通的香氛花瓣。您瞧，飘下来不是挺好看的吗？”
“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这可是……阿嚏！”
比安卡话没说完，丽塔的身体自个儿打了个小喷嚏，把她的话硬生生打断了。
她感觉脸上越来越热，浑身开始发软，这破花香劲儿真大！
“比安卡大人，咱俩看来是被关在这儿了。”
丽塔看着晕乎乎的“自己”，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干等着多没劲，咱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在一分钟内，把这破锁给弄开。”
丽塔用比安卡那低沉的嗓音，说得信心满满。
“要是我赢了，您就得答应我一个小小的、绝对不违反规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比安卡心里警铃大作。
“特别简单~”丽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就抱一下。单纯的，表示友好的那种。”
“这！这不合规矩！舰规第三章第15条写了要保持距离！”
比安卡立马搬出规定，可惜红透的耳朵把她出卖得干干净净。
丽塔没再多说，转身就在墙上的控制面板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她用比安卡那双拿惯了重武器的大手，操作起来却灵活得像在弹钢琴。
“滴——锁开了。” 才二十八秒，旁边的墙就唰地移开了。
“时间到。”丽塔转回头，用比安卡的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比安卡大人，说话可得算数哦。”
比安卡直接僵在原地。
答应吧，这太羞人了；不答应吧，又违背骑士精神。
她心里正天人交战呢，丽塔已经主动靠过来，轻轻抱住了她。
这拥抱很轻，但两人都愣了一下。
“……嗯哼，被‘自己’抱着是这感觉啊。”
丽塔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点新鲜和触动。
比安卡则整个人都懵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口传来的温度和心跳。
同时，丽塔这身体敏锐的感官让她没法忽略这个拥抱带来的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暖意和安全。
两种感觉混在一起，她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嗡——！！！”
刺耳的警报又他妈响了！周围场景猛地一变，成了个训练场。
场地中间，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暗红色虚拟怪物慢慢冒了出来。
“最高级别威胁！准备战斗！”比安卡瞬间清醒，眼神立马锐利起来。
“明白，长官。”丽塔利落地行了个军礼，用比安卡的身体做这个动作，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开打！
比安卡习惯性地想用蛮力，跳起来就是一记重踢——
结果敌人没事，她自己反而被反作用力推得晃了好几下。
“比安卡大人，”丽塔一边灵活地躲开攻击，一边提醒她，
“您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试试靠速度和技巧，别硬来！”
比安卡一听，有道理！她马上改变打法，利用丽塔身体的柔软和灵活，像只蝴蝶似的在敌人周围闪来闪去，找机会下手。
那女仆裙子跟着她飘来飘去，动作倒是又快又狠。
另一边，丽塔也在适应这身新力气。
她用着比安卡的力量，每一拳都虎虎生风，但躲闪和出招的姿势，还是带着她自己的那份优雅，看着跟跳舞似的。
“左边！就那儿！能量最亮的那块！”比安卡大喊。
“收到！”
根本不用多说，丽塔心领神会，侧身、踏步、出拳！动作一气呵成，精准地打中了那个弱点。
漂亮！虚拟怪物闪了几下，“嘭”地就消失了。
打完了，两人都喘着气，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然后又觉得这画面太怪——
穿着女仆裙、脸蛋红扑扑的“丽塔”在喘气，而一身军装、气息稳得多的“比安卡”，正装模作样地擦着根本没汗的额头。
“刚才……配合得还行。”比安卡小声说，用丽塔的嗓音说出来，莫名有点软乎乎的。
“那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想着您啊，比安卡大人。”丽塔笑着回答，眼神那叫一个温柔。
这时候，训练场的屏幕亮了，跳出一行字：【战术协同效率：98.7%】。
“瞧，”丽塔看着屏幕，用比安卡的嗓音说出了最戳心窝子的话。
“就算换了身皮囊，咱俩还是最搭的。这颗心啊，还是只为护着您跳得这么带劲。”
比安卡没吱声，因为丽塔那张漂亮脸蛋已经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比刚才那些假花瓣好看多了。
“嗡……” 周围又开始不稳定地闪了起来，提醒她们该走了。
“得继续往前了。”比安卡说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然后朝面前的“比安卡”伸出了手。
丽塔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一个特别真实、特别暖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好，比安卡大人。”她稳稳地，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两只手，一只细细白白的，一只带着茧子结实有力，就这么紧紧地握在了一块儿。
她们牵着对方，深一脚浅一脚地（一个嫌高跟崴脚，一个嫌军靴沉），一起朝通道那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