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响。
面前墙壁中央，滑开一道暗门。
康泰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睁大眼睛，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躬身。
暗门内，并排走出一男一女。
两人都穿着当地特色的花衬衫，但周身的矜贵气质令人无法忽视。
康泰感到万分诧异，那位女孩怎么也穿得如此随意？
在他的认知里，能成为这种大人物的情人或女伴，怎么也该打扮得性感妖娆，或者柔弱依人，用以取悦男伴。
可眼前这个女孩，花衬衫随意敞开最上面两颗扣子，眼神锐利，步伐沉稳，散发的痞气和不羁，比他这个混迹黑道多年的人还要纯，甚至……比旁边那位气质儒雅的先生，更像诺斯的高层？
严栖川朝他微微一笑，颔首示意：“康泰……是吧？”
康泰忙不迭再次躬身，态度谦卑到了极点：“是！是！先生您好！鄙人罗刹帮的康泰。”
严栖川下巴朝沙发方向，随意一扬：“坐。”
康泰哪敢先坐，退到沙发前垂手站立，等看到江琳和严栖川落座后，他才挨着沙发边缘，小心翼翼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严栖川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熟练地温壶、洗茶、冲泡，为自己和江琳各倒了一杯。
将其中一杯，推到江琳面前，温声提醒：“等会儿再喝，小心烫。”
他抬眸，看向拘谨不安的康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大，琳。”
康泰本就因隔空对话突然变成面谈，而手足无措，此刻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人物关系，更是心头一跳。
“琳……琳小姐，您好！您好！”他朝江琳的方向点头哈腰，语气愈发恭敬。
江琳自打进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一直目视前方，盯着墙上那幅水墨画，偏头问严栖川：
“这画……是真迹？”
严栖川顺着她目光看去，轻笑道：“假的，真的在你家。”
这幅水墨画，在两年前的米国福士德拍卖会上，被北冥拍了下来，如今就挂在北家庄园里。
只不过庄园太大，江琳又很少回去，自然从未注意过家里还有这幅画。
江琳的目光，又挪到画旁的青花瓷瓶上：“那这个瓶子呢？”
严栖川又是一声轻笑：“也是假的，真的在我家。你要是想看，可以随时来参观，我扫榻相迎。”
两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闲聊着，似乎早已忘记康泰这号人的存在。
康泰一开始还强自镇定，尴尬地坐在那里，默默听着，心想这两位既然肯露面，总不能一直无视他吧。
但江琳和严栖川几乎把房间内大到家具、小到饰品，都聊了一遍，甚至开始谈论起茶杯工艺，始终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康泰终于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是否失礼，急急开口：
“琳小姐！抱歉打扰您聊天了！但是……我手上有您，或者说……”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是‘上面’的人，绝对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并不清楚这位“琳小姐”，在诺斯的具体职位，只能模糊试探。
江琳终于将目光转向他。
被那双清冷眼眸注视的瞬间，康泰心头一凛，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这个女人太有威慑力了！仅仅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康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声音也低了几分：“抱歉，打扰二位的雅兴了。但我手上的‘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
江琳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入手已是微凉。
严栖川从她手中抽走茶杯，将茶水随意泼在名贵的地毯上。
“凉了，味道不好。”
他说着，重新为她斟了七分满的热茶。
江琳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向康泰，轻蔑道：
“说说看。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感兴趣？”
康泰内心大喜，知道机会来了！
他立刻挺直腰板，堆起谄媚笑容：“听说诺斯与国际维和组织结怨已深，双方摩擦不断。我这边，刚好‘碰巧’抓到了……国际维和组织的指挥长，库克。他现在，就在我们罗刹帮的地牢里关着……”
他的话戛然而止，观察江琳的反应，等待她主动接话。
如果这位琳小姐，是诺斯的中高层人物，将“库克”这份大礼献给上级，肯定是大功一件，能让她有机会升职。
如果她是更高一层的人物，那本就对国际维和组织恨之入骨，必然会对擒获对方指挥长这件事极感兴趣。
无论哪种情况，康泰手中的筹码都足够分量！
江琳垂眸，长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杀意。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你想要什么？”
康泰看到了希望，比刚才更加自信，带着一丝谈判的底气：
“我们罗刹帮，最近研发出一款新型毒药‘d9’。它的成瘾性更强，致幻效果更好，远超市场同类产品。我想……与诺斯合作，借助贵方遍布全球的渠道，将d9推向全世界。”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江琳的脸色，继续道：
“不瞒您说，我抓那个库克指挥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他打开龙国通道。但如果您愿意……为我们提供一些小小的渠道便利，我可以完全放弃龙国市场！并且，将库克作为诚意，无偿送给您处置！当然，d9所获得的全部利润，您七，我三！”
康泰原本将市场目标，定在人口庞大的龙国。但如今，要是能搭上诺斯这条线，放弃龙国，将d9销往除龙国外的所有国家，所获得的利益，远比死磕龙国要大得多！
这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江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真的很想，现在，立刻，掏枪，一枪崩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生。
但是不行，光是杀了他，这个惩罚太轻了。
就在这时，严栖川突然开口：“诺斯从未涉足过毒药产业。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需要内部慎重考虑。”
他看向康泰，下逐客令：“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康泰立刻看向江琳，见她只是垂眸把玩空茶杯，并没出言反对，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识趣起身，对着江琳深鞠一躬：“琳小姐再见！人，我先给您留着。您考虑清楚后，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罢，他不敢再多停留，保持恭敬姿态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