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似一道火龙狂奔而至,地面抖动,马蹄声如雷。
伴随着一声经久不息的长啸,赤焰龙马在距离秦朔等人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属下参见巡检使大人!”
三位镇魔将以及一众云龙校尉连忙上前行礼。
“你就是秦朔?”
王厉虎神色漠然,看向与三位镇魔将并肩而立的秦朔。
“正是在下。”
秦朔不卑不亢。
虽然知晓对方来者不善,但他心中却无半点畏惧。
凝聚真罡熔炉的强者,固然强大,但他也不是毫无依仗,自然不会被其身份所慑。
“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云龙校尉,也敢与三位将军并列?”
王厉虎神色冷厉:“莫非傅司主,就是这般训练尔等军中纪律的吗?”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秦朔一步上前,针锋相对,“吾乃云州镇魔司司主直属云龙校尉,司主不在,可代传军令,地位与诸位将军等同,如何不能并列?”
“呵!”
王厉虎笑容冰冷:“吾乃总司巡检,负责监督问责司内纪律执行,单凭你顶撞本官一条,就足以杖责三十。”
“你可以试试!”
秦朔冷哂,眼眸微抬,左手将刀柄轻轻下压,随时准备出手。
他有想过这位远道而来的巡检会为难自己,却不想是用这般上不得台面的理由。
巡检地位等同于当地司主不假,但要想凭此身份压服他却绝无可能。
“王大人。”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搬山将军陈傲适时上前打圆场道:
“秦校尉与我等并列,乃经过司主特许,的确合理合规。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至驿站休息?”
“不用了。”
王厉虎冷哼。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年不过二十的少年,性格竟如此刚强,敢当街顶撞自己。
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同时,心中杀意再涨三分。
不过他也清楚,想借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定罪一位云龙校尉几无可能。
是以不再咄咄逼人,转而改口道:
“眼下时间尚早,先带本官去镇魔司衙门。”
“本官收到举报,有人栽赃陷害萧家勾结妖魔,特来巡查。”
说到这里,王厉虎的目光再次看向秦朔,后者眸光冷淡,不闪不避,与之对视。
“大人请!”
陈傲翻身上马,在前方领路,秦朔与余下两位镇魔将以及一众云龙校尉则落在了后方。
“栽赃陷害?”
庞统眸光微沉,看着那骑坐在赤焰龙马背上的身影,低声道:
“秦校尉,来者不善啊!”
巡检使一职,本是朝廷为了监察地方镇魔司而设立,
以防地方镇魔司滥用职权,仗着监察天下妖魔之权,干扰朝廷法度,养妖自重,为害一方。
其权力,不可谓不大。
甚至在特殊情况下,还能暂时接管当地镇魔司,组织地方力量抗击妖魔。
如此权力与地位,如果真个得罪,不比应付一尊实力强大的妖魔来的轻松。
而且对方一上来就将萧家定性为被栽赃陷害的受害者,想要翻案的意图,毫不掩饰。
“无妨。”
秦朔神色淡然,不以为意。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出身玄兵山的镇魔司巡检,会用何种方式给萧家翻案。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镇魔司衙门。
刚落座,王厉虎便让人拿来萧家被查抄的卷宗细细研读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朔道:
“秦校尉,按照卷宗记载,当日是你发现了木魅之灵的存在,并一刀劈开萧家祠堂,这才逼迫那鬼母之子现身,是也不是?”
“是。”
秦朔冷淡回应。
他倒想看看这位镇魔司巡查使想耍什么花招。
“在你之前,杨校尉已然搜查过萧家祠堂,并未发现木魅之灵的存在。
但秦校尉却言之凿凿,不顾杨校尉劝阻,刀劈萧家祠堂,惊出了那木魅之灵,是也不是?”
“是。”
“那敢问秦校尉,杨校尉追剿妖魔十余年,尚且无法发现那木魅之灵的踪迹。
你加入镇魔司不足一月,是如何发现,那木魅之灵就在萧家祠堂内的?”
王厉虎眼神微眯,语气十分不善,像是在审问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搬山将军陈傲蹙眉:“莫非大人以为,那木魅之灵,是秦校尉栽赃给萧家的不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
他们都清楚王厉虎此次前来的目的,却不想,对方竟然为了给萧家脱罪,不惜构陷同僚。
这让在场三位镇魔将军和不少云龙校尉都感到愤怒。
他们为镇魔司出生入死,为了清扫妖魔,不惜得罪世家门阀,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对方仅凭一封莫须有的举报信,就在这里质疑与他们一起行动的秦朔,这实在令人寒心且愤怒。
其中最无法接受的,便是当初与秦朔一起搜查萧家的杨兕。
他本就是个暴躁性格,此时听得王厉虎似有意构陷秦朔,当即站出来,朗声替秦朔解释道:
“大人,卑职当日就在萧家,可以替秦校尉做证,那木魅之灵,绝对是萧家豢养。
我们还在萧家后院的老槐树下,挖出萧家用以喂养妖灵的人骨和牲畜。”
“如此说来,那就是杨校尉失职,或者有意包庇萧家,所以故意发现不了木魅之灵,却不想被秦校尉识破,是吗?”
王厉虎似笑非笑。
他很清楚,木魅之灵的存在,已然铁证如山。
要想替萧家洗脱罪名,便只有祸水东引,栽赃嫁祸一条路可走。
而最适合被当作替罪羔羊的,自然便是当日负责查抄萧家的秦朔。
只不过,要想让其伏诛认罪,首先要做的,便是挑拨其与当日搜查萧家的其他校尉的关系,让他们不敢替其发声,使其孤立无援。
如此,他才好凭借的职权,指鹿为马,给姓秦的强行定罪。
“你……”
杨兕气到浑身发抖。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连他也怀疑。
“王大人,木魅之灵不同于普通山鬼,没有妖魔特有的腥臭与煞气,杨校尉在搜家时无法察觉其存在,也属正常。”
搬山将军陈傲强压着心中怒火,替杨兕辩解。
杨兕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无缘无故被陷害。
“既是如此,那秦校尉又是如何察觉的?
难道他的寻妖本领,比捉妖十数年的杨校尉还要强?”
王厉虎步步紧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反转案情,给秦朔定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