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刀术?”
秦朔眼神古怪道:“你不是说养刀术需要特殊申请么?现在怎么试?”
“没关系,我和负责传授养刀术的老黄关系好,让他先给你试一试不妨事的。”
何名经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是期待,又似是别的。
“这样吗?那便去看看吧。”
反正刚加入也没什么事做,秦朔也就随了何名经的意。
“好!”
得到秦朔的同意,何名经脸上扬起笑容,解释道:
“如果你刀法天赋一般,一会儿咱们去武库选功法的时候,也可以避开那些刀法武学,一举两得。”
“呵!我刀法天赋一般?”
秦朔似笑非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方才的功绩打击到,想要在养刀术上找点自信吧?”
“哪有?”
心思被戳穿,何名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移开目光不敢与秦朔对视。
“呵!”
见这货如此作态,秦朔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想法,但也没有揭穿。
养刀术的修炼者选拔,是在兵甲室进行。
兵甲室是镇魔司武器兑换、修复,以及功法修炼的所在之地。
所以,此刻虽然天刚亮,但兵甲室外的广场上,已经有十几人在演武,还有专门的教头在指点新人练功。
按照何名经的说法,每一位加入镇魔司的武者,都有一次申请成为养刀人的机会。
因此,当他们来到专门的养刀人筛选室时,这里竟然已经排起了长队。
“小何?你怎么来了?”
筛选室内,一老者探出头,笑意盈盈的朝何名经打招呼。
“黄老。”
何名经也热情招呼,随即看向旁边等候检测的队伍道:
“黄老,今天前来测试的人这么多?”
“是啊!”
“最近天河府山鬼猖獗,那片区域的捉妖人死伤惨重,司主下令扩招新兵。”
“这不,我这也跟着热闹起来了。”
“这些新兵都想来碰碰运气,试一试自己是不是成为养刀人的料。”
“只可惜,这风王爷的绝天刀意,又岂是寻常人想养就能养的?”
姓黄的老头摇了摇脑袋,这才收起感慨,扫了一眼旁边的秦朔,又重新看向何名经道:
“何小子,你这大清早的来找老夫,莫非也是带人来做测试的?”
“正是。”
何名经也不绕弯子,直接道:“黄老,你帮我看看,我这朋友武道天赋绝佳,有可能成为养刀人不?”
黄老头背负双手,绕着秦朔转了一圈,随后猛然探手抓向秦朔的肩膀。
本能的,秦朔就想出手还击。
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立即放松了下来,任由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肩头。
可就在这一紧一松间,黄老头却感受到了秦朔体内那汪洋也似的可怖力量。
抓向秦朔肩头的手掌,顿时触电也似的极速收回。
“好厉害的横练!”
黄老头忍不住赞叹一声,旋即对何名经道:“你这位朋友,横练了得,不过要想成为养刀人,恐怕有些难度。”
听得此言,何名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嘴上却道:“黄老何出此言?”
黄老头重新坐回椅子上,这才不紧不慢道:
“王爷的绝天刀意,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杀伐神技。
其刀法的核心,乃是极致的攻伐与锋锐,讲究的是以攻代守,甚至是只攻不守。
而你这位朋友,既然精通横练,想来走的当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可这个路数,向来是先守后攻,这与王爷锐意进取的刀意不说背道而驰,也是大相径庭。”
“原来如此!”
何名经默默点头。
作为一名成功的养刀人,他知晓黄老头所言非虚。
这养刀术的精髓,实际上就是以自身精神,与特制长刀中的绝天刀意共鸣。
这种共鸣程度越高,养刀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要想与刀意共鸣,除了自身的刀法悟性外,自身的心性与武学宗旨是否与刀意相契合也十分关键。
这也就意味着,追求极致防御的横练武者,在心性和武道信念上,与镇武王的绝天刀意天然不契合。
“老秦,咱们走吧,既然黄老说不适合,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
何名经心里莫名一松,旋即又觉得有些愧对秦朔。
这一路行来,他已经把秦朔真心当做了朋友。
他迫切想知道秦朔适不适合修炼养刀术,并不是想拉踩秦朔什么,他只是不想自己输得那么惨。
但现在,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因为养刀术的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其实是希望秦朔也能修炼这门功法的,只要天赋上比自己稍微差那么一丢丢就行。
这样,他以后在面对秦朔时,也能稍微有点底气。
不然自己全方位被碾压,哪哪都比不上,这样相处起来,压力太大了。
可现在,黄老直接点明,秦朔不适合修行养刀术,这反而让他替秦朔感到惋惜和遗憾。
人,就是这么的矛盾。
希望朋友好,又希望朋友没自己那么好。
这就是何名经此刻的矛盾心态。
“来都来了,不如试试再走!”
对于黄老头的评价,他并未放在心上。
且不说,他自己本就是刀法高手,掌握着白猿劈山这等三元归一的上乘杀招。
就说有饕餮鼎在,这天下还有什么功法是他学不会的?
而且听两人的对话,他已经大致明白,这养刀术精髓所在。
那就是通过领悟那位镇武王留在特制长刀内的绝天刀意,以自身精神与之共鸣,从而人刀合一,彻底修成这门养刀秘法。
而这,不就是饕餮鼎的炼化过程么?
这流程,他熟啊!
“少年人,不用心存侥幸!”
黄老头摇摇头,语重心长道:“老夫负责传授养刀术数十载,见过的少年天骄不知凡几。
你虽然横练极强,但确实与绝天刀的刀意不契合。
如果强行蕴养,很可能被王爷的刀意所影响,导致横练无敌的心境遭到破坏,反而不美。”
“算了吧老秦,是我考虑不周。”
没有了争胜之心,何名经也冷静下来,劝说秦朔放弃。
黄老头说的对,秦朔所修乃是佛门的金刚横练,追求的是防御无双,力量无穷。
而绝天刀意,追求的是一往无前,刀之所向,斩破一切阻挡。
两者一个守御无敌,一个攻伐无双,武道意志本就相冲。
如果秦朔被绝天刀意影响,失去了守御无敌的坚定心念,这对其未来的武道修行,将是一大祸患。
“怕什么?测试一下而已,行就行,不行就行。
难道我会因为一门功法的成败就否定自己,一蹶不振吗?”秦朔皱眉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何名经先是一怔,随即像是豁然开朗道:
“老秦你说的对,一个人的优秀与否,又岂是一门功法能决定的?”
旋即,他洒脱的看向黄老头道:
“黄老,你就行个方便吧,让秦朔测试一下,若真个不行,我们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行吧!”
黄老头见劝不住,唉叹一声,转身走向一个空着的测试房间道:
“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