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现实宇宙，红头盔智库不会随随便便开这个口。
毋庸置疑，换做基里曼要是在马库拉格议院，提议效仿联邦建立奥特拉玛监视调查局。那他的养母，尤顿夫人一定会敲他脑子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即便是在王座世界，泰拉，也不会有谁接受得了无时无刻，全方位的监视调查。这无异于将“人权”踩在脚下的旧夜极端行为。
人类帝国是崇尚科学，信仰帝国真理，通过希望与理想来驱动。而非是处处充斥着“眼线”与“筛选”，无声强调着适者生存，劣者淘汰的军警宪特政权。
但眼下，网道不是现实宇宙，不是王座世界，更不是马库拉格。
摆在极限战士面前的选择要么像联邦人那样，要么眼睁睁所有人被亚空间侵蚀吞噬殆尽。而无论哪个选择，也不过是一个比另一个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摇摇欲坠的盖乌斯之盾号船舱，极限战士连长目睹身边越来越多的船员与辅助军士兵在亚空间恶魔各种手段侵害下，血肉羸弱，精神意志力远不及阿斯塔特的奥特拉玛凡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当整艘船的人都在等着他这个连长拿主意，对于连队红头盔智库建议，现实更容不得优柔寡断。
低头咬牙冥思不过毫秒，连长覆盖陶钢的五指用力捏紧剑柄，说：“去做吧，兄弟。我带领连队为你争取时间！”
得到许可的红头盔智库扭头脱离一线。
连长不是很明白隔壁的联邦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但如果原因在于他们经受过了监视调查筛选，那么问题来了，未经过筛选的人是什么结果呢？
在极限战士连长眼里，方才还在与并肩高呼战吼的奥特拉玛辅助军领主在亚空间能量席卷下化作了一团刺目狰狞，不断翻卷的肉包，面目全非的脸在痛苦嚎啕。
本着对亚空间恶魔的愤慨，连长无言拉响热熔手雷赐予对方安息和解脱。
这时连长终端传来友军呼叫：“盖乌斯之盾号，这里是执政官战舰，往日荣耀号，第五十一近卫中队，我们收到了你们求援信息，收到请回答。”
“这里是盖乌斯之盾号，往日荣耀号。近卫中队，我舰出现大量混沌腐化！舰体外围平台防线左右已经失守！”
“坚持住，近卫中队这就前来。”
极限战士近卫中队装甲以蓝红金三色涂装，完成弹药补给后马不停蹄的从执政官级高速战舰，往日荣耀号跑道弹射起飞，奔向遭受亚空间烈焰魔法包裹的盖乌斯之盾号。
红头盔中队长锁定那伫立于盖乌斯之盾舰体上方的奸奇万变魔君，以左右僚机调谐合成为一个三叉戟队形俯冲，驱动机载高斯动能大炮开火炮射。
万变魔君感知到一边来袭的特战装甲与炮弹，它魔杖调转指向那迫近的极限战士动力装甲，一时之间令那高斯炮弹悬空静滞住。像是开了一个大型静滞力场。
“火力覆盖，左右包抄。”红头盔中队长喊道。
近卫中队立刻以钳形战术对万变魔君实施绞杀，可似是早已预料的万变魔君直接原地展开气泡式灵能屏障阻挡极限战士装甲的所有炮火覆盖，发出邪邪笑声：“尔等所作所为，皆是徒劳！”
“未必。”红头盔中队长以身入局，发动机体引擎冲刺。机体金饰浮雕直面恶魔法术侵蚀光耀。
万变魔君目视那逼近的动力装甲，鸟嘴上下大张叫道：“以为我就察觉不到你的伎俩吗，阿斯塔特。”
动力装甲上那源自受诅咒者的象征印记确实能够让阿斯塔特一定程度上免受法术侵蚀，可也仅是一定而已。
在它关注不到的地方，环绕包围它的近卫装甲以自身为节点，连线成形为一个将万变魔君包围的大型阵列。
“拿你的灵魂来。”
万变魔君扇翅命中那像是在自杀式冲锋的近卫装甲。
“抓住你了。”
操控机体的红头盔中队长以分解力场刃粉碎为代价格挡住那万变魔君的翅膀，机体矢量机动飞旋进近对方鸟头。
恍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的万变魔君大骂：“不好，上当了。”
这极限战士假装发动自杀式冲锋，目的是为了接近触碰到自己。
那粉碎的分解力场刃化作灰雾，在极限战士的预设指令中消解。
“糟糕，纳米机器。”
拥有物理形态的恶魔降临现实，其躯体构成所含有的信息被纳米机器解析得出。
只见布置环绕包围住这头大魔的极限战士装甲以光影投射出阵列包括其真名。
极限战士红头盔中队长再以真名释放将万变魔君活活打垮瘫倒在盖乌斯之盾号舰体上。
近卫中队的极限战士耳听到那虚空彼端，正传来嘲弄的回响，“嘻嘻嘻，呵呵，很有骨气嘛，极限战士。”
“但光学会了办法，可不足以战胜至高的浩瀚之洋。通晓智慧与知识的我。”
“想通过纳米机器消灭我们是痴心妄想滴~”万变之主，奸奇笑道。
“除非……”红头盔中队长回应得欲言又止。
“你说除非什么？极限战士……”
极限战士红头盔中队长操控机体倾轧在那因真名念出而瘫倒的万变魔君身上，再以机体扩音器反复播放出其真名。
就算某一个人类掌握了恶魔真名，可其真名的字体发音也绝非人类之口能轻易念出。
但红头盔中队长无需通过自己之口念出，他只需要将纳米机器侵蚀其体得出的信息转化为信号频率播出来就行了。
见到万变魔君在真名被极限战士以信号频率发出后，它的躯体开始溶解消散，发出尖叫在冲击中流转。
万变之主直呼：“啊对对对，没错，太棒了，就是这样！——呵呵呵呵，就是除非……除非……啧啧啧。你一点也不像是基里曼的子嗣，极限战士。”
“闭嘴，恶魔。我永远是基里曼的子嗣！”
红头盔中队长过滤无视耳畔低语杂音，重新武装继续向跳帮贴附到盖乌斯之盾号的恶魔实施清洗。
在十一军团首席智库，卡拉多克破解舰队当前的网道大门装置时，恶魔的猛烈进攻也在渐渐瓦解舰队的士气。正面强攻被有招拆招，打不进去没关系，那么暗地里蛊惑侵蚀，以亚空间能量辐射让人类自乱阵脚，对亚空间毁灭大能而言，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沙号指挥舰了望平台，极限战士常胜军，西奥多·派克斯严肃对瑞维里斯说：“我们的部队正在遭受非战斗伤亡。灵能觉醒，恶魔蛊惑，亚空间能量辐射无处不在。”
“有一种办法避免，虽然是缓兵之计。”瑞维里斯讲。
“什么办法？”
“神皇救世信仰。”
西奥多·派克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珞珈之子呢。
“尽管做就是了。”
哪怕在完美之城毁灭后，由叛变原体，珞珈·奥瑞利安建立的神皇救世信仰暗地里在帝国无数世界大行其道。即便是泰拉之上也不例外。五百世界也一样。而在非物质领域亚空间中，这一精神思想信念很有用！
共同信奉帝皇救世，并团结一致于帝国天鹰之下。
当这股精神力量在亚空间波涛中形成回响。
那些背地里早已是帝皇信徒的奥特拉玛舰队司令，辅助军指挥官，乃至基层人员在面对恶魔的癫狂攻击时，那源自帝皇的金色光芒由内向外扩散促使恶魔胆怯，止步于光芒之前。
盖乌斯之盾号船舱，极限战士连长持剑狼狈站立于恶魔尸堆前，质问领着信仰教徒的红头盔智库：“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办法？！”
红头盔智库语气平淡讲：“起码我们不至于弃船。如果没有联邦提供的量子终端，我甚至都无法做到如此之快。”
“一个人的力量无疑是很渺小的。可如果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发出共同的呼喊声，那无疑将是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
他无法第一时间整出一个奥特拉玛监视调查局。可搞一个宗教版的，那是手到擒来。所利用的无非是叛变原体，珞珈·奥瑞利安提前打下的基础。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极限战士连长见恶魔退散，生气收起动力剑，道：“我会郑重将情况汇报给基里曼大人。”
“请便。兄弟！”
宗教信仰毫无疑问是毒药，但眼下，唯一即是生存下来。只有先活下来，才有可能的未来。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神皇救世信仰起到的作用一传十，十传百，在这场网道战役宏观上起到的遏制魔潮作用，难以令人忽略——
常胜军的西奥多·派克斯觉得羞愧难当，又气又无奈与伊利亚斯讲：“……让你们闪光崽见笑了。”
“无所谓，极限战士。你不能指望一辈子都不知道亚空间是什么的凡夫俗子，他们能像我们一样坦然从容地面对恶魔的危害。”伊利亚斯摆了摆手，不觉得有何稀奇。
“这是一个过程，西奥多兄弟。帝皇光光只通过大远征团结统一人类也还不足以让人类繁荣富强。”
“就怕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西奥多担心说，“单单光信仰帝皇，口呼保佑就能活下来，又还有谁愿意去秉信唯物真理。帝国的未来又谈何光复人类种族再次伟大！”
他认为：“我相信帝皇与原体所谋划的人类未来蓝图里，应该是人人都能独立自主，用双手，脚踏实地去开拓全新未来。而非因信而称义的不知所谓。毕竟君子论迹不论心。”
伊利亚斯提醒他好好看清楚现状：“可在这里，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亚空间，兄弟。”
他引用某古泰拉航天学家的一句名言告诫西奥多：“我们（人类）所有的知识，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都远远比不上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的。亚空间也是其中一部分！”
西奥多心里很想狠狠反驳伊利亚斯，坚信帝皇的尼凯亚裁决与帝国真理。然而恶魔近在眼前，牛鬼蛇神的实体具现化事实已不容他反驳。
……另一边，靠拢网道大门装置的护卫舰上方；十一军团智库，卡拉多克带领若干调查局干员与成群结队的阿斯塔特兄弟，机动步兵正在着手破译启动网道，帮助舰队脱离当前饱受亚空间恶魔围攻的困境。
完全由灵能驱动的骨质机关装置规模体积在众人眼里俨如泰拉皇宫的高墙，那斑驳外表表明其荒废程度。
在卡拉多克伸手触碰其骨质面壁的一刹那，他见到几乎称得上无限交叉层层折叠的复杂通道网络于视界之中形成，于亚空间浩瀚之洋深处延伸，宛若大脑神经连接包裹着整个宇宙银河。噢，不，甚至不止！远远不止！
他看到亚空间怒火波涛在奔涌侵袭将一面屏障击碎。
他看到无以计数的灵族异形难民疯狂自外界向大门蜂拥，而背后同样是无数乘着亚空间怒火波涛而来的恶魔，它们滥杀，撕咬，吞噬，燃烧着这些灵族异形。
噢，那是数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卡拉多克知道，当灵族的大陨落。饥渴女士，黑暗王子，色孽在一声哭啼中粉碎了这个异形种族的家园宙域，这股力量同时也灌入灵族异形栖息的网道。
当网道大门关闭之时，无以计数还没来得及遁入避难的灵族则任由恶魔宰割。恶魔们尽情地享受着这场饕餮。甚至连一具骨肉都没留下来。
“我们没有找到控制台。”带队的一连长，安德森说。
卡拉多克冲随行的兄弟喊道：“不用找了。它们不止破坏了控制台，还破坏了整个装置结构的灵魂回路。”
“那怎么办？”
“没关系，我能解决！”
没有控制器无所谓，我自己就是控制器。
没有灵魂回路也无所谓，舰队有的是灵魂。而且不多不少，三十万阿斯塔特，二十亿已经灵能觉醒或快要灵能觉醒的，拿来开一个网道大门还是没事的。
不一会儿，另一艘指挥舰，洛夫克拉夫特号靠拢向网道大门装置。卡拉多克要以指挥舰上层承载的宏观神经元构造体，以无数灵魂为能源，启动这扇荒废了数千年的网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