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佩尔·豪瑟尔,王座世界神圣泰拉之上成果卓越且广受推崇的考古学者,考据协会的创始人与领导者,其研究项目受到帝皇本人的赞许。而在数十年前,你声称自己出于学术研究而前往了芬里斯……”
禁军阿蒙的赘述在豪瑟尔听来已经烦不胜烦了,他说:“没错,我的求知与探索为泰拉议会奉献多年。而结果却是被束之高阁!我沮丧失望决定彻底抛开泰拉议会的荒谬权谋跪斗和尔虞我诈,专心完成于我的毕生追求。”
这时候出现于阿蒙身后的禁军统帅康斯坦丁,开口,“那你可曾见过芬里斯的狼?”
“芬里斯没有狼。”豪瑟尔说。
芬里斯的狼不是狼,所以芬里斯没有狼!
康斯坦丁淡淡道,“喔,对,可我想你知道那些……其实是什么。”
“其实掌印者收编了你的创造与成果,凡事不密,必成害。你身为学者持有的纯粹天真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但真正的问题是,你真以为你是出于原来的想法才前往芬里斯的吗?”
接着,康斯坦丁问豪瑟尔:“纳维德·穆尔扎,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沉浸于勾心斗角而非学术的伪君子小人。”
听着豪瑟尔所言,禁军统帅翻起一面数据板以捧读语气讲道,“事实是你们之间配合默契。你在实地考察中的卓越水准和他在泰拉官僚场合里的无穷热情,能够相互帮衬支持。但在一次活动中,他英年早逝!”
“我再问你,吟游诗人,你是否也记得亨瑞克·斯卢森这个名字。”
“剥夺了我一切的可恶家伙。”
“你真的这么认为?”康斯坦丁明知故问豪瑟尔,转而告诉对方:“当你离开泰拉乘船前往芬里斯时,斯卢森向他的上级提交了有关你的考据协会工作报告与成果验证。他建议保留考据协会的独立性。认可了考据协会的工作能力与其宝贵贡献。”
禁军统帅放下数据板,然后补充道:“这个提议最后提交至泰拉议政厅得到了掌印者本人的许可。”
“你说你的一切与成果被剥夺?不,没有,恰恰相反,你今天其实本应当也位列于会议坐席其中的,豪瑟尔先生。”
周围禁军们的一字一句,让豪瑟尔既痛苦又不知所谓产生时空命运错乱的感觉。
“我是被操控了?”
没有第一时间给予肯定或否定答复的康斯坦丁反问他,“……卡迪亚之战,你可听闻?”
“不存在的战争!”
豪瑟尔回忆那时候他早已启程前往芬里斯,对于那场发生在遥远星域的战斗,也是被允许于野狼们当中担任军团吟游诗人时,道听途说过……
正如“芬里斯没有狼”这句话。卡地亚人也会告诉你;卡迪亚无战事。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康斯坦丁继而说:“你被洗脑了,豪瑟尔先生,你背后的操纵者通过强化了某种事物与事件使得你自以为是在以自由意志来行事,实则不然。”
“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裁决!”禁军,阿蒙说。
“排除危险,调查真相。”康斯坦丁手持日神之矛走到足以俯瞰整个内部圆场会议中心的边缘。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选中吗?”
面对禁军询问,豪瑟尔苦涩自嘲道:“因为我是傻逼。”
如数家珍道出的康斯坦丁斜视打量旁边的这位凡人学者,“天真纯粹于学术研究的你恰恰是出于求知与探索从而为被锁定的目标。一个孤儿,完全未知的过去,对于真理的追寻。还能有其他能比你更合适。”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们无需了解你。你本身存在就在证明一点,如同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一个符号,一条信息,一个意义的象征与代表意义。如同吾等帝皇禁卫!”康斯坦丁与之科普道:“对于我们而言,名字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任何一名禁军的名字都镌刻在他的耀金盔甲里。从护颈开始随后沿着胸甲内侧盘旋而下雕刻。资历最老的战士们的名字已经将胸甲内部填满,并像腰带一样环绕铭刻在铠甲外面。你知道我多少个名字?”
“多少?”
“一千九百三十二个。”康斯坦丁接道,“你知道原体们的名字有几个?”
“与我有何干系?你想说幕后操控我的人是原体?是神子?”豪瑟尔脑子里通过多年来掌握具备的知识海量试图理解“名字”其中奥妙。
“哼。”康斯坦丁对豪瑟尔下意识吐口而出“神子”嗤之以鼻。
“原来包括狼王在内,我们曾前都以为幕后操控你的人是千子军团某位巫师,又或是普罗斯佩罗之主,猩红君王本人。直到普罗斯佩罗事件后,我们才幡然醒悟,真正幕后操控你的,同样也在操控整个千子军团与原体,马格努斯。你可否记得有人问过你的名字?你还记得是谁吗?名字拥有着某种我们不可知的力量。我的名字,康斯坦丁·瓦尔多只是最初一部分,然后是诞生的地方,踏足过的地方,或是……”
“不会吧。”
豪瑟尔恍然因禁军所言,想到了什么事物存在。他口齿变得僵硬,迟迟无法,亦不敢轻易将那个词从喉咙里蹦出来。
……毁灭&恶魔!
自己一生中向外界自我介绍名字多如牛毛。
但他确实记得具体有一群人询问过自己,而自己也回答了。
可他现在已经无法记起来那具体的一群人究竟是谁来着……
这说明自己的人生命运是被毁灭之力背后象征的恶魔所操控。
作为考据协会创始人,豪瑟尔历经目睹过人类数万年来种种历史遗迹符号,并从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掌握了解过许多。
而有一样东西,不分文明人种地域的一致性存在于无数不同人类历史文明遗迹记载中,叫做“世界末日”。可以指一片古老人类城邦的毁灭,也可以指一个文明流域的断绝,一颗星球的泯灭,又或是民族的消失。
“所以……你们要……”
想到这,豪瑟尔开始预想禁军们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不!”康斯坦丁轻声否认了豪瑟尔的想法。他手中的日神之矛迟迟没有如后者所预料那般落下。
“为什么?”
“杀掉你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与豪瑟尔讲完这些话的康斯坦丁便持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前者原地茫然地不知所措。
……在豪瑟尔察觉不到的一边隐隐传出粗犷的饮酒谈话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看来他确实是无辜的。”
“别装了,鲁斯。就算他确实是无辜的,可谁又能保证将来不会出事。”
“换做你呢?”
“我说出来,你大概下一秒连酒都不想喝了。”
“你这话就已经让我觉得酒变得不香了。”
“你会继续留着他待在你的军团里当吟游诗人?”
“我们有我们的行事风格。以你的看法——”
一边传出的女音谈道,“就像蝴蝶效应那样,仅仅是在南半球扇一扇就有可能触发一场肆虐于北半球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