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联合星所在罗兰斯克恒星系边缘的监视调查局据点,如同新月亮船坞那般,据点通过捕捉小行星改造而成。代号“吉尔”。表面上看是一座海军基地,实际上是,也不完全是!
据点内部,明亮唐璜冷色调装饰的双向透明走廊内,卸任军团长之职的盖尔思一身笔直的翻领制服,形影如风地踏过道道安全检查,尔后踏入地板刻画着十一军团纹章的前厅。早已卸下军团长职务的他退居二线,不过无论是原体也好,又或是军团,依然有他的位置以及交代给他需要完成的使命任务。
所谓军团秘密安全,说白了就是阿斯塔特版的监视调查局。联合星域谁都知道监视调查局,可没有人希望见到监视调查局来敲门——
于据点内往来的监视调查局干员西装革履的,见到盖尔思也仅仅点点头,尔后去忙活自己的活。
而于据点的控制中心隔间办公室,盖尔思见到了他今天要找的,布里安娜。有传言,她会是继加文·弗雷里德克之后的下一任联合星域监视调查局长。
“贵安,盖尔思阁下。”
“你也是,女士。”
“原体让我过来重新确认一下有关你们与帝国监察院的合作问题。”
听完,布里安娜陈述,“自泰拉统一以来的过去数个世纪里,人类之主陛下带领原体重点关注于大远征,而非帝国内部治理。在这方面上,联邦有着值得泰拉方面诸多参考的经验与条规。”
当一个世界被征服或收复,首先远征舰队派遣地面部队进驻,然后是行政人员,第三便是监视调查局干员。首先确保星球秩序恢复稳定,最后再谈建设治理经济民生问题。
隔间内,盖尔思给自己弄了一张专门的座椅,谈道:“自卸下军团长职务以来,跟随母亲回到联合星这段时间,我了解过许多有关你们监视调查局的工作流程与日常活动。我亲眼目睹帝皇如何统一泰拉并自愿成为阿斯塔特,参与到他号令的大远征浴血奋战,以及帝皇有关人类未来的一些想法。”
“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我们真的有必要时时刻刻监视调查每一个人吗?”
盖尔思想到帝国内部的领主贵族们,发现自己天天被人盯着估计也得发疯。恐怕也包括原体!——就像没人会说自己喜欢狮王莱恩一样。
“单单只靠监视调查局自己做肯定不行。”布里安娜随口回答的样子貌似已经听过不少如盖尔思这般的询问。
“不管是日常地方星球治安秩序维护,又或是教育与建设,乃至战争。全都需要用到每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是规训,可以是信仰,也可以是引导。而非都是监视调查,只有事情已无可挽回,监视调查局才会出动。存在意义即是筛选与预防!”
“你们鼓励武装起了每一个人,让他们团结在赋予的目标事业上,以无数微薄渺小的力量凝聚成足以翻天覆地的巨人。而未能通过筛选的人则会被抛弃……”
“被赋予的目标事业,忠诚者会获得应有的回报,背叛者,害群之马者就像伤口坏死的脓血,排挤出去。而这……便是预防的意义!”
直白讲着话的布里安娜接道,“这里不是神圣泰拉,你我于拉尼亚凯亚真理注视之下,皆是平等。”
盖尔思听着问,“在其他阿斯塔特或原体面前,你们也会这么说吗?”
“外人当然不会!但我们毕竟是一边的,不是吗?”
没接话的盖尔思提起另一件事来,“再过段时间,帝国内部会进行一场决定未来的重大会议。我们十一军团必须出席!你们监视调查局也会是会议的重中之重”
讲着,他观察布里安娜脸色表情变化,又说:“就算你们再瞧不起帝国官僚们也得老实过去。”
论已知的合法灵能者哪里扎堆最多,除了监视调查局,盖尔思想不出还有哪里。普罗斯佩罗原来算一个,但现在已经无了。
“话说你们当中有谁后悔过吗?”盖尔思转问对方。
布里安娜挑眉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在这个世界,自己生来是灵能者。”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于富贵与贫瘠,可我们后来还有机会能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哪怕被否认?”
“没人有资格否认一个人,只有自己否认自己。而一般后者,我们通常形容叫,无可救药。”
“即便是来自神的否认?”
“即便是神,也得遵循一套法则的约束。只是我们或许不知道罢了……”
神是不会被打败的,而被打败的算什么神。
话回到原来的布里安娜透露说,“有关帝国监察院合作事宜。自帝国监察院秘而不宣建立的这些年来,泰拉与联合星方面的相关接触讨论已经不下百次。但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真正决定这一关键因素在于我们方才讨论的灵能问题。盖尔思阁下,或许只有等你所言的那场重大会议召开再判决做出之后,我们方能清晰了然有关人类之主陛下是如何安排我等归宿。”
“况且恕我冒犯。”
“冒犯?”
“关于这个的讨论,想必华生大人或伊兮女士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答案所在。”
“毕竟那是我等之主。”盖尔思听着,不由得骄傲的挺起胸脯。
还有话要说的布里安娜紧接道,“这也是为什么区区一颗长季三号星球需要用牛刀。”
关于长季三号派遣暗影卫队的事,盖尔思清清楚楚,也疑问过为何要出动暗影卫队;那明明只是几发光矛轨道轰炸,或几支阿斯塔特战术小队与几个联邦辅助军战斗群便能独立自主完成的工作……
……
就在之前,荷鲁斯从阿尔法瑞斯透露得知掌印者-马卡多移除群英广场雕像,风尘仆仆从大远征前线赶回泰拉途径米拉枢纽世界的时候。伊兮针对长季三号的灵能异象派遣了军团秘密安全部队前去处理。
其实就算不用派遣秘密安全部队,十六战团十六连队自己就能与联邦辅助军解决问题。
如此杀鸡用牛刀并非单纯只是想试试看暗影卫队效果。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马格努斯审判。也就是有关阿斯塔特灵能智库使用是否应当光明正大走上台面。
吉尔据点空港停泊的dc-133号铁灰色星舰,正在与伊兮对话的原八连长,戈宾带领卫队部众着重谈论了长季三号有关灵能异象的处理历经与个人感想——
“……事实结果也正如先遣队所了解推断的一样,母亲。长季三号星球的蚺甲与食蛇鲨并非当地自然生物。它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遏制长季三号星球隐秘滋生的混沌。”
“是旧夜时期人类所为?”
“我个人认为不完全只是旧夜人类,还有可能涉及到灵能异形,比如艾达灵族。”
“即便是在联邦数据库有关旧夜历史的记载里,人类与艾达灵族异形之间也谈不上友好。不过这正好也说明了一个隐藏于历史幕后的真相,在对待混沌这方面,人类与灵族之间客观与主观确实都有一致性利益。”
只要是打混沌,就算是憎恨异形的人类也可以暂时调转枪口。也不介意多一帮异形盟友。
而在干完混沌之后,该重新敌对,一如既往。这是原则问题!
戈宾与队员们脑海里事事巨细清晰记着当时在长季三号铲除灵能异象所见所闻。
在他们只身埋入半岛密林深处之后,仿佛踏过帷幕穿越进入了一个亚空间与现实宇宙重叠的超现实地带。
盘踞在长季三号星球的那个恶意存在虎视眈眈等待暗影卫队的到来。
半岛密林内部深处,无数被腐化的星球本土生物的白骨堆积如山,而它们的血肉在暗影卫队眼中凝结成一个狰狞偌大的恐怖眼球。
这个东西,叫:恶魔!
它贪婪渴望吞噬更多的生命血肉灵魂,鄙视着胆敢前来挑战自己的人类。
作为现世的亚空间无生存在,那恶魔不属于戈宾已知的亚空间古老四神任意一方。
而它于长季三号的存在本身就是非物质领域对物质领域的侵蚀,所以必须进行肃清!
得益于蚺甲夜以继日于长季三号星球地质活动,动摇了眼球恶魔所依赖的物质载体。
不过蚺甲也会在无意识的地质活动中被眼球恶魔所腐化影响,作为回应,食蛇鲨们将负责捕猎受到混沌腐化的蚺甲。
这两种星球食物链顶端的人工生物基因产物生来就像已经被设定好了一样;一个负责破坏眼球恶魔盘踞星球所依赖的物质载体,一个负责清理被腐化的破坏者。
直到前不久,人类重新崛起扩张银河的足迹重新踏上这颗星球。
一个让后知后觉十一军团中高层人员感到棘手的事实是,当初铁人叛乱,亚空间风暴,灵族陨落后的宇宙银河当下,存在着无数,让人数不清的各种混沌痕迹,混沌教派,有人类的,更有异形的。
从中,戈宾愈发觉得发起大远征的正确性,重要性。
而还未完完全全重新掌控支配银河的人类还不知道这个宇宙银河当中,还有多少隐藏于群星背后的混沌残留。
论对付恶魔的手法,戈宾已知物理手段最为直接,灵能手段则最有效率。
前者简单粗暴方便,拿起爆弹和动力剑;到处杀杀杀,到处砍砍砍就对了。
后者需要弄清楚对方“本源”,或掌握对方依据现实宇宙的“载体”,进行定点爆破。
而这很容易陷入一个闭环,打败恶魔,需要了解亚空间,可又会被恶魔算计或上身。——就像马格努斯自以为博学多才,结果弄巧成拙把自己套了进去,还乐呵呵给邪神帮忙数钱。
长季三号眼球恶魔依赖于星球地质构筑,虽然被蚺甲破坏,但其本身亦能利用亚空间扭曲颠覆物质从而保障维持自身于星球的存在。并与食蛇鲨形成持续了数千年的拉锯!
眼球恶魔究竟怎么从亚空间召唤现世的,戈宾率领暗影卫队不知道。
本着魔法打败魔法的准则,他们先是通过弦网施行进一步的压制,单纯依靠弦网对抗亚空间,结果归根到底就是大力出奇迹。
暗影卫队再结合通过蚺甲与食蛇鲨的基因侦测掌握长季三号灵能异象的因果闭环信息溯源得出推断蚺甲于星球地质活动起到的破坏作用。从而在物理意义上实施定点破坏,逐步瓦解眼球恶魔于星球盘踞所依赖的载体基础。更进一步削弱对方后,一击放逐!——全过程,暗影卫队未使用任何灵能手段,凭借着也只是对灵能具现的了解应用。通俗讲,就是看清对方底裤,再扒了,让对方光溜溜滚回亚空间裸奔。即便是恶魔与恶魔之间也是巴不得在对方被放逐回来最虚弱的时候,趁你病要你命。
而恶魔通常最喜欢用的手法便是动摇物理宇宙生命灵魂意识认知,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接纳从而腐化扭曲。
意识认知,情绪思想,即是生命灵魂于现实的锚点。
就像面对恶魔来袭时,喊出帝皇名讳,加强自身认知从而保障自己在现实的锚点不被恶魔所动摇。
可是还有一个戈宾已知的问题在于;物质又会决定生命意识。生命意识又会反作用于物质。一旦被腐化,就像卡迪亚那些叛徒阿斯塔特,邪教徒,变种人,异形——对待它们,那只有——杀!
……
几个小时里,戈宾若有所想,回忆地与伊兮谈完长季三号的行动与个人看法,问她,“母亲,你认为帝皇会同意我们的论点,从而同意阿斯塔特灵能智库的建立吗?”
“宇宙的命运在于生命!我们其实能够决定我们该走向何方。堕落与背叛,忠诚和职守。……这会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意会的答案。”
伊兮向子嗣们陈述着露出一抹微笑,使戈宾感受那难以捉摸的未知还有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