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国连忙问道:“咋了这是?出啥大事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眼睛红成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沈国强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又红了几分:
“是我师侄,路泽……他没了。
他家里那边说,他是出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我得去京市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
这孩子小时候,我还带过他一阵,感情深着呢。”
之前路泽离开上河大队后,沈国强就隔三差五地给京市那边打电话,问问路泽的情况。
可没想到,今天一个电话打过去,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于淼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她怎么觉得,沈萧好像知道点什么!
有种不久的将来沈萧也会传来这样的消息的错觉。
沈萧之前把钱交给她保管,还说什么任务前的老规矩,这些行为实在很难不让她有所怀疑。
不光是她,桂花婶和沈卫国听到牺牲这两个字,心里也同时咯噔一下。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一股说不出的慌张涌上心头。
他们不由自主地,也想到了刚归队的沈萧。
于淼淼心里还隐隐觉得,不管是路泽也好,还是沈萧也好,他们这情况好像都跟她有点关系。
要不然原本的轨迹不是这样的。
沈卫国也没耽误,连忙领着沈国强去大队部开介绍信。
桂花婶站在原地,嘴里还忍不住嘀咕:
“路泽那孩子看着多优秀啊,怎么就这么没了呢?真是太可惜了……”
于淼淼也跟着点点头:“嗯嗯。”
即便见多了生死,她心里也是有些感触了。
沈卫国和沈国强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大队部办公室,介绍信很快就开好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抽屉深处抽出几张空白介绍信,仔细看了看,没填日期,一并塞了过去。
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卫国将那叠介绍信郑重地交到沈国强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语重心长地说:
“国强,节哀顺变。
路上一定要警醒点,别因为太难过、精神恍惚,再出点啥意外,知道吗?”
沈国强接过介绍信,语气里难掩悲伤:
“放心吧队长,我们一家人都去京市,他们会看着我的,不会出事的。”
等沈国强佝偻着背影消失在门口,沈卫国赶紧抓起桌上的手摇电话,给自家儿子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儿子外出执行任务、尚未归来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沈卫国的心猛地一沉,比刚才更慌了。
他在办公室里踱步了好几圈,才勉强平复下来,这时才想起之前聊到的要去山里抓野猪和野鸡来配种的事情。
但看看窗外,天色已晚,一切也只能等到明天再做安排了。
另一边,于淼淼拎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快步走回了知青院。
一进自己那间屋子,她便反手关上房门后,迅速将鸡收进了空间。
下一秒,灶台上便多了一大块处理干净的变异鸡块。
她手脚麻利地将鸡块剁成小块,扔进锅里。
这次她什么复杂的调料都没放,只切了几片生姜,炖起了纯粹的鸡汤。
她当下就想喝原味鸡汤。
吃的是空间里的变异鸡,这顿饭自然也就没有外人。
于淼淼、付雅还有爸妈一家四口,围坐在厨房的铁皮炉子旁,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这些天院里种的蔬菜长势喜人,付爸还特意炖了一锅排骨汤,用来涮着新鲜蔬菜吃。
接下来的日子,李香草和陈欢的家里人还没来。
于淼淼她们就先接连参加了好几场上河大队的婚礼酒席。
而且,嫁进来的几乎都是县城里的姑娘。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钱这东西虽不是万能的。
但有了钱,选择确实就不一样了,或者说,选择的余地就大多了。
换做以前,若非万不得已,县城的姑娘哪里会看得上乡下的小伙子。
还有几对是知青院内部互生情愫,干脆就在上河大队成了家。
不知他们是怎么跟大队部商量的,竟然直接批到了宅基地,盖起了新房搬了出去。
要知道,在知青院后院建房和正式批宅基地建房可是两码事。
除非是上河大队的正式社员,才有资格批宅基地。
总之是比在知青院内部建房难批准多了。
此外,还有几个知青回城了,家里给安排了工作。
他们觉得,上河大队现在都发展这么好,城里日后的光景肯定还是要比乡下强的。
而且,即便他们回去了,之前一起入股的那些厂子。
一旦分红下来,沈卫国就会把钱给他们汇过去。
所以,就算回去后日子过得不如意,他们日后也还有一笔稳定的分红。
这么一来,知青院一下子就少了十几个人,只剩下五十来个了。
这么多空房间,李香草和陈欢的家人来了的话,也不愁没地方住。
然而,就在两家的家人到来之前,上河大队迎来了一件更大的事。
沈卫国专门为此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说是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问大伙儿乐不乐意把电线拉到各家各户,用上电灯。
这个念头,还是他看到上河大队新修的路修好了半边时想到的。
那路修得别提多高级了,路边还立起了路灯,路面平整光滑得让人都不敢轻易下脚。
他当时就想到了社员们愿不愿意拉电线,问了公社书记,得到了可以拉的答案,但是要各户自己出钱。
于淼淼看到这条路时也惊讶了一瞬,看这标准,竟是按照来回双车道修的。
不仅平整,还格外宽敞。
不过她心里也十分满意,以后再出门,遇上雨天总算是不会溅得一裤脚泥巴了。
大会上,大家一听要用电灯,顿时炸开了锅。
大队要是能用上电,那可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啊!
以后跟其他大队的人吹牛,那得多有面子!
一个个纷纷点头,满脸兴奋地表示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