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丝绸的艳丽还在拼购网络上引发热潮,棉布的需求已如潮水般席卷大燕。随着新政推行,百姓生活日渐富足,“衣不蔽体” 的困境虽有所缓解,但优质棉布的供应依旧严重短缺 —— 江南的手工纺织作坊产能低下,一匹棉布从纺纱到织布需耗费工匠三日时光,价格居高不下;北方的家庭纺织多为自给自足,质量参差不齐,难以满足市场需求。拼购网络的棉布订单量连续三个月翻倍,各地集货点频频传来 “无布可售” 的急报,甚至出现百姓为抢购棉布彻夜排队的景象。
“王妃,江南最大的纺织作坊每月也只能供应五千匹棉布,而拼购网络的月订单已突破三万匹,缺口实在太大了!” 商股司的纺织品负责人焦急地向林玥汇报,“不少百姓联名请愿,希望能买到平价棉布,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农户,冬天连厚实的棉衣都穿不上。”
林玥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心中深知棉布是民生刚需。大燕人口数千万,每人每年至少需要两匹棉布制作衣物、被褥,而传统手工纺织的产能,连一半需求都无法满足。“手工纺织的效率太低,成本太高,根本无法适配拼购网络的规模化需求。” 林玥召集机械厂的工匠与纺织业老技师,在工坊内召开紧急会议,“必须对纺织机械进行自动化升级,引入蒸汽动力,建立规模化的自动化纺织厂,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棉布短缺的问题。”
“蒸汽动力驱动纺织机?这从未有过啊!” 老技师张师傅眉头紧锁,他从事纺织业四十余年,深知传统纺织机的局限,“手工纺织全凭手感与经验,机器自己怎么能纺纱、织布?而且蒸汽动力力道猛烈,恐怕会扯断丝线。”
林玥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取出绘制好的自动化纺织机图纸,铺在案几上。图纸上,蒸汽锅炉通过传动轴连接着纺纱机与织布机,齿轮组与传送带巧妙配合,将蒸汽动力转化为平稳的机械运动;纺纱机上设计了自动喂棉、牵伸、加捻装置,织布机则配备了自动开口、引纬、打纬机构,每一个部件都标注得详细清晰。“这是我根据海外见闻与机械原理设计的图纸,蒸汽动力可以通过齿轮调速,控制力道大小,完全能适配纺织的需求。” 林玥耐心解释,“自动化纺织机不仅能大幅提升效率,还能保证纱线粗细均匀、布匹质地平整,质量比手工纺织更稳定。”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林玥决定先制作一台样机进行测试。机械厂的工匠们按照图纸,日夜赶工,将蒸汽锅炉、齿轮组、纺纱机部件逐一打造、组装。半个月后,第一台蒸汽动力纺纱机终于完工 —— 高三丈,宽两丈,蒸汽锅炉与纺纱机连为一体,锅炉点火后,蒸汽推动齿轮转动,纺纱机的锭子飞速旋转,发出 “嗡嗡” 的声响。
测试当天,工坊内挤满了工匠与技师。张师傅亲自操作,将棉花放入喂棉口,只见机器自动将棉花梳理、牵伸,纺出均匀的纱线,缠绕在锭子上。“太快了!这一台机器的纺纱速度,抵得上二十名纺纱女工!” 张师傅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叹,“而且纱线粗细均匀,没有断头,比手工纺纱质量还好!”
首台样机的成功,让众人信心大增。林玥趁热打铁,下令批量生产自动化纺织机械,同时在靖安城外选址,建设大燕首座自动化纺织厂。工厂占地二十亩,分为纺纱车间、织布车间、染色车间、整理车间,规划安装两百台蒸汽纺纱机与五十台蒸汽织布机,配套建设两座大型蒸汽锅炉,通过总传动轴为全厂机械提供动力。
建设过程中,工匠们不断优化设备。针对蒸汽动力可能扯断丝线的问题,他们在传动轴上安装了调速器,可根据纱线粗细调节转速,从每分钟三百转到八百转自由切换;为了提高织布的花色多样性,林玥设计了提花装置,通过打孔卡片控制经线升降,能织出牡丹、莲花、祥云等十余种花纹图案,满足不同百姓的审美需求;染色车间则采用蒸汽加热染缸,温度精确控制在八十摄氏度,让染料均匀附着,色彩更持久,还减少了染色过程中的废水排放。
三个月后,自动化纺织厂正式投产。开业当天,靖安城的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厂房外挤满了人。厂房内,蒸汽锅炉火光熊熊,压力表指针稳定在两大气压,传动轴带动两百台纺纱机、五十台织布机同步运转,机器的轰鸣声与蒸汽的 “呜呜” 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壮观。纺纱车间内,工人只需负责喂棉、换锭子,一台纺纱机每日能纺纱八十斤,是手工纺纱的二十倍;织布车间内,自动织布机日夜运转,经线与纬线在机械的牵引下快速交织,一台织布机每日能织出五匹棉布,是手工织布的十五倍。
“以前我们十个人纺纱,一天也就能纺四斤纱,现在一台机器就能纺八十斤,真是神了!” 纺纱车间的女工李大姐一边喂棉,一边感慨。她原本是北境的农户,因家乡受灾来到工厂做工,“而且工作轻松多了,不用再长时间弯腰、抬手,每月工钱还比手工纺织高五成,足够养活一家老小,真是遇到好日子了!”
自动化纺织厂的投产,让棉布产能实现了质的飞跃。工厂每日能生产两百五十匹棉布,月产能突破七千五百匹,随着后续第二、第三批设备的陆续安装,月产能将达到一万五千匹,基本能满足拼购网络的订单需求。更重要的是,自动化生产大幅降低了成本 —— 蒸汽动力的成本仅为人工成本的十分之一,再加上规模化采购棉花的优势,棉布的生产成本较手工纺织下降了四成。
林玥当即决定,将自动化纺织厂生产的棉布纳入拼购网络,价格较之前下降三成:上等细棉布每匹八百文,中等棉布每匹五百文,下等粗棉布每匹三百文。为了照顾偏远地区的百姓,通过物流补贴基金补贴后,粗棉布的拼购价最低可降至两百五十文一匹,这个价格,即便是最贫困的农户也能承受。
“棉布降价了!上等细棉布才八百文一匹,以前要一两二钱呢!” 消息传开,各地集货点再次掀起抢购热潮。靖安城的张大妈一次性拼购了四匹中等棉布,笑着说:“以前舍不得买,一家人冬天就靠一件旧棉衣过冬,补丁摞补丁,现在能给老伴、儿子、孙子都做一件新棉衣,再做两床新被褥,再也不用挨冻了!”
偏远的山西吕梁山村,村民们凑钱拼购了一百匹粗棉布,村长王老汉捧着厚实的棉布,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这儿冬天冷,以前买不起棉布,只能穿兽皮、麻布衣,又重又不保暖,孩子们冻得手上都是冻疮。现在有了平价棉布,全村人都能穿上暖和的棉衣了,多谢王妃给我们带来的好日子!” 他还特意让村里的秀才写了一封感谢信,连同村民们凑的一篮核桃,派人送往靖安城。
然而,棉布价格的大幅下降,也触动了部分传统纺织作坊主的利益。江南的一些作坊主联名上书,抱怨自动化纺织厂的低价棉布冲击了他们的生意,请求朝廷限制自动化纺织厂的产能。“王妃,我们这些手工作坊养活了成千上万的纺纱女工,若是作坊倒闭,这些女工将无以为生,恐引发民变!” 作坊主代表在朝堂上哭诉。
林玥早有预料,她沉着回应:“手工纺织效率低下,价格高昂,早已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自动化纺织是时代趋势,不可逆转。但朝廷也不会坐视作坊主与女工陷入困境,我有三个解决方案:其一,鼓励作坊主转型,商股司可提供低息贷款,帮助他们引进小型自动化纺织设备,纳入拼购网络的供货体系;其二,工厂优先招聘失业的纺纱女工,提供免费培训,让她们掌握机械操作技能;其三,设立纺织技能培训学校,教授女工们染色、织布花样设计等技能,提升她们的竞争力。”
林玥的方案既兼顾了新技术的推广,又照顾了传统从业者的利益,得到了朝廷与作坊主的认可。不少作坊主选择转型,引进了小型蒸汽纺纱机,产能大幅提升,利润也随之增加;失业的女工们纷纷进入自动化纺织厂工作,经过培训后,成为了熟练的机械操作工,每月工钱较之前更高,生活也更稳定。
自动化纺织厂的成功,还带动了上下游产业的发展。北境的棉花种植户扩大了种植面积,棉花的收购价格较之前上涨了一成,农户们的收入大幅增加;陶瓷厂为纺织厂生产齿轮、轴承等配件,订单量激增;运输商们忙着将棉花运往工厂,将棉布运往各地集货点,生意红火。
林玥站在自动化纺织厂的厂房外,看着源源不断运出棉布的车队,心中满是欣慰。她对身旁的萧天奕说:“纺织业是民生之本,让百姓穿得起、穿得好,是新政的重要目标。自动化纺织厂的成功,不仅解决了棉布短缺的问题,还推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接下来,我们要在江南、中原等地再建几座自动化纺织厂,同时研发更先进的纺织机械,生产丝绸、麻布等更多品类的纺织品,让大燕的百姓都能穿上优质、平价的衣物。”
萧天奕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敬佩:“你总是能想到百姓最需要的东西,用技术革新解决民生难题。有你在,大燕的百姓会越来越幸福,王朝也会越来越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