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落马坡的官道被两侧的密林裹得严严实实。北境粮队的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三十辆粮车排成一列,像一条黑色的长蛇,在月光下缓缓前行。领队的是北境老兵赵虎,他握紧腰间的刀,警惕地盯着两侧的树林 —— 出发前萧元帅特意叮嘱,落马坡地形险要,务必小心埋伏。
“都打起精神来!再过十里就到清风镇接应点了!” 赵虎低声喝令,话音刚落,两侧密林中突然窜出数十条黑影,手中火把照亮了狰狞的面孔,“杀!把粮车烧了!”
黑衣人手持刀枪,疯了似的扑向粮车,有人直接点燃火把,朝着粮车的油布扔去。“不好!有埋伏!” 赵虎立刻挥刀迎战,粮队的护卫也纷纷拔刀,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火光中,刀枪碰撞的脆响、惨叫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混在一起,打破了落马坡的死寂。
一辆粮车的油布被点燃,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周围的景象。赵虎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大米被火海吞噬,急得双眼赤红,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难以脱身。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粮队后方传来,追云带领五十名骑兵疾驰而至,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萧元帅有令,护粮有责!杀!”
骑兵们手持长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黑衣人阵营,瞬间撕开一道缺口。追云一马当先,长矛刺穿一个黑衣人的胸膛,高声喊道:“赵虎,护住粮车!这些人交给我们!” 原来,萧天奕早料到王监丞会在落马坡动手,让追云带着骑兵和暗卫提前埋伏在附近,只等黑衣人现身。
暗卫们也从密林中冲出,他们身手矫健,专挑黑衣人的要害下手。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伏兵,顿时乱了阵脚,有人想逃跑,却被骑兵拦住退路。激战半个时辰后,大部分黑衣人被斩杀,只剩下几个活口被暗卫制服。
赵虎扑灭最后一辆粮车上的小火,看着被烧毁的三辆粮车,心疼得直跺脚:“可惜了这一千石米……” 追云翻身下马,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粮车,沉声道:“无妨,大部分粮食都在。把活口看好,咱们立刻赶往京城,不能耽误入城时间。”
次日清晨,粮队遇袭的消息传到了靖王府。林玥正在整理兑粮名单,听到暗卫的禀报,手中的笔 “啪嗒” 一声掉在纸上,墨水晕开一大片。“烧了三辆粮车?还有活口?” 她声音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 王监丞为了阻止平价粮入城,竟然不惜动刀动枪,草菅人命。
“王妃,元帅已经带着人去审讯活口了,追云将军说,大部分粮食都安全,预计今日午时就能入城。” 暗卫连忙补充道。
林玥深吸一口气,捡起笔,指尖却依旧冰凉。她走到舆图前,看着落马坡的位置,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火光冲天的景象。之前她以为,这只是商业竞争,是粮价的博弈,可现在才明白,王监丞根本没打算留余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半夏,” 林玥转头,语气坚定,“你去通知所有股东,粮车遇袭但无大碍,午时准时在交易所门口设兑换点,让大家放心。另外,把王监丞派人烧粮车的事写在告示上,让百姓们看看,是谁在断他们的活路。”
“是!” 半夏看着林玥眼底的冷光,不敢耽搁,立刻去办。
临近午时,林玥来到朱雀大街的兑换点,百姓们已经排起了长队,脸上满是期待,也夹杂着一丝担忧。“王妃,粮车真的能到吗?” 之前买碎股的王大娘拄着拐杖,小声问道。
林玥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却有力:“大娘放心,马上就到了。有人不想让大家吃到便宜米,偷偷烧粮车,可咱们的粮队有萧元帅的兵保护,他们没能得逞。”
她的话被周围的百姓听到,人群中立刻响起骂声:“王监丞太不是东西了!”“就想让咱们买高价粮,赚黑心钱!”“支持王妃,把粮价打下来!”
就在这时,街尽头传来马蹄声和粮车的轱辘声,百姓们纷纷踮起脚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骑兵护送着二十多辆粮车,缓缓驶来,粮车上插着 “军粮监平价粮” 的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来了!粮车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萧天奕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玄甲上沾着血迹,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身姿挺拔。他看到人群中的林玥,勒住马,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玥儿,让你担心了。活口已经审出来了,是王监丞手下的亡命之徒,招认了是王监丞指使的。”
林玥看着他脸上的灰尘,伸手替他拂去,眼底满是心疼:“你没事就好。粮食安全到了,百姓们都在等着呢。”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萧天奕,我知道了,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他想要的是咱们的命,是朝廷的江山。”
萧天奕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战斗后的余温,语气沉重却坚定:“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和交易所,他既然敢动刀,我就敢亮剑。” 他转头看向欢呼的百姓,“不过,只要粮食能送到百姓手里,这场仗,咱们就没输。”
午时的阳光正好,兑换点前的百姓排着队,凭商股凭证领取平价米。看着大家捧着米袋时脸上的笑容,林玥心中的愤怒渐渐被坚定取代。她知道,王监丞的反扑只会越来越狠,但她不会退缩 —— 为了这些信任她的百姓,为了心中的理想,她必须和萧天奕一起,并肩作战,直到把这黑暗彻底驱散。
而此刻的王监丞府邸,得知粮车大部分安全入城的消息,王监丞气得砸碎了案上的所有瓷器。“废物!一群废物!” 他怒吼着,眼底满是疯狂,“林玥,萧天奕,你们一次次坏我的好事,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转身对心腹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