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医院的晨雾还没散,林玥提着药箱踏入院门时,青砖上的露水沾湿了素色短打的裙摆。她刚从靖安城快马赶来,鬓边还沾着旅途的风尘,指尖却已将“引毒草”粉末按进了药箱夹层——昨夜收到张院正的急信,李医丞今日要给皇帝服下掺了“假护心丸”的汤药,她必须赶在辰时前完成这最后一次“请脉”,为“医疗政变”埋下关键一步。
“林医令,您可算来了!”守在院门口的小医工见她,立刻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李医丞一早就进了寝宫,说要给陛下‘调理汤药’,张院正拦不住,正急得团团转呢!”
林玥点头,快步往寝宫方向走。路过药房时,恰好撞见李医丞的贴身学徒在配药,铜秤上放着“当归”“甘草”,而学徒袖中却悄悄藏着个黑色瓷瓶——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装“催蛊散”的瓶子。她脚步没停,只在擦肩而过时,指尖飞快拂过学徒的手腕,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刺入他的“内关”穴——这针能让他半个时辰内手臂发麻,暂时动不了配药的手。
寝宫门外,张院正正焦急地踱步,见林玥来,立刻迎上去:“林医令,您再晚来一步,李医丞就要把汤药送进去了!陛下昨夜心口疼了三次,服了他给的‘护心丸’也没用,我看那药根本是假的!”
林玥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张院正放心,我自有办法。等会儿我进去请脉,你让人守在门外,若听到我咳嗽三声,就立刻带人进来,以‘查假药’为由,扣下李医丞的药箱。”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走进寝宫。殿内燃着龙涎香,却压不住淡淡的药味。皇帝靠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还渗着冷汗,见林玥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林医令,你可来了……朕的心口,疼得厉害。”
“陛下莫慌,臣这就为您请脉。”林玥走到床前,屈膝行礼后,坐在床边的锦凳上,指尖轻轻搭在皇帝的腕脉上——脉象紊乱,时而急促如鼓,时而微弱如丝,正是“蚀心蛊”毒素累积到临界点的征兆。
站在一旁的李医丞见林玥突然出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饰过去,假笑道:“林医令不是在靖安城协助萧将军平叛吗?怎么突然回京城了?莫不是萧将军那边出了变故?”
林玥没理会他的试探,指尖在皇帝腕间轻轻按压,看似在诊脉,实则用银针在“寸关尺”三脉处各刺了一下——这是北境医术中的“封脉术”,能暂时稳住蛊毒,让毒素不会立刻爆发,也能让皇帝暂时感觉不到疼痛。“陛下脉象虽乱,但暂无性命之忧。”她抬头看向李医丞,“不知李医丞给陛下开了什么药方?可否让臣看看?”
李医丞眼神一沉,却还是从药箱里取出药方:“不过是些调理气血的普通药材,林医令若不信,可尽管看。”
林玥接过药方,目光扫过上面的“忘忧草三钱”——忘忧草本是安神的药材,但若与“蚀心蛊”的毒素相遇,就会变成催发毒性的“引子”。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方折好,放回李医丞手中:“药方没问题,只是陛下如今的身子,怕是受不住这么重的药量,不如减些忘忧草,再加一味‘护心草’,既能安神,又能护心脉。”
李医丞没想到林玥会懂这些,一时语塞:“这……护心草稀有,太医院暂时没有库存……”
“巧了,臣从靖安城带了些护心草,就在药箱里。”林玥说着,打开药箱,看似在取药材,实则悄悄将“引毒草”粉末撒进了李医丞刚配好的汤药里——引毒草遇热会融化,无色无味,却能在十二个时辰后引爆皇帝体内的毒素,而她早已算好,那时玉真人已被萧天奕擒获,解药也能及时送到。
“那就有劳林医令了。”李医丞见无法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玥将护心草加入汤药,心里却在盘算——等林玥离开,就悄悄在汤药里加催蛊散,提前引爆毒素,绝不能让林玥坏了玉真人的大事。
林玥将加了护心草的汤药递给皇帝,看着他服下后,又叮嘱道:“陛下服了药,好生歇息,臣晚些再来看您。”她起身行礼,走到门口时,故意咳嗽了三声——这是给张院正的信号。
门外的张院正听到咳嗽声,立刻带人冲进来,指着李医丞的药箱道:“李医丞,有人举报你私藏假药,谋害陛下!请你配合查验!”
李医丞脸色骤变,想要阻拦,却被暗卫们按住。张院正打开药箱,很快就搜出了装着催蛊散的黑色瓷瓶和假护心丸:“人赃并获,李医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别冤枉我!这是玉真人让我做的!”李医丞见事情败露,嘶吼着想要挣脱,却被暗卫们押得更紧,“玉真人很快就会带北蛮大军杀来,你们都得死!”
皇帝看着搜出的假药,气得浑身发抖:“把他关入天牢,严加审讯!查清玉真人在京中的所有党羽!”
林玥站在一旁,看着被押走的李医丞,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已成功,接下来就等萧天奕那边的消息了。她走到皇帝床前,又为他把了一次脉,确认封脉术和护心草都起了作用,才放心道:“陛下放心,臣已稳住您的病情,等萧将军擒获玉真人,拿到解药,您的蛊毒就能彻底清除。”
皇帝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林医令,朕今日怕是性命难保……你放心,等平定了玉真人的叛乱,朕定重赏你和萧将军。”
林玥躬身谢恩,转身走出寝宫。晨光已透过薄雾洒在太医院的庭院里,她抬头望向靖安城的方向,心里默念:萧天奕,你一定要顺利擒获玉真人,京城这边,我等你带着解药回来。
而此时的靖安城,萧天奕正带着士兵们做最后的总攻准备。追云已传来消息,爆燃粉已按位置埋好,只等明日申时三刻点火。他站在营寨的高台上,望着狼山营的方向,手里捏着林玥送的“抗蛊丹”,心里满是牵挂——不知京城那边的“医疗政变”是否顺利,林玥有没有遇到危险。
“将军,暗卫从京城传回消息,林医令已成功控制李医丞,皇帝的病情也已稳住。”副将赵磊快步走来,递上密信,“林医令还说,让您安心总攻,京城的事有她在。”
萧天奕接过密信,快速看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就知道,林玥一定能成功。他将密信收好,转身对赵磊道:“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出发,申时三刻准时发起总攻,务必擒获玉真人!”
“是!”赵磊领命离去,营寨里立刻响起了士兵们的呐喊声,战意高涨。
夜色渐深,京城的太医院和靖安城的营寨同时亮起灯火。林玥坐在太医院的药房里,整理着从靖安城带来的药材,心里盘算着解药的炼制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