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千户皱眉看着被亲卫带来的两人,这两人神色惊慌,布甲之上全是鲜血: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遇到了杀不死的妖怪?”
千户眉头紧锁,如今天下确实多了一些变化,但杀不死?
笑话,这世上怎会有杀不死的东西!
望着千户满眼不信的眼神,其中一人连忙道:
“大人!并非是杀不死!而是...而是...”没学过几个大字的士卒,回忆着之前经历的一切,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描述。
见状,千户眼神更加不耐,亲卫见此,连忙上前啪啪啪啪连续抽了两人十几个大嘴巴后,厉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明白!”
疼痛让两人的神智清醒了许多,看着虎视眈眈的亲卫,他们连忙拜倒说道:
“并非是杀不死!而是那人会死而复生!”
“我们杀他杀出了满地的尸体!他,他还能活过来!”
千户摩挲着下巴,沉默地看着两人,直到他们几乎都要吓尿时,忽然笑道:“有趣,走,我亲自去你们说的地方看看!”
说罢,千户直接起身,而地上两人也被亲卫一人踹了一脚后连忙跟上。
“大!大人!!”身后,那些刚刚一直在沉默中焦急等待的代表们连忙试图留住这位千户。
如今城中大乱,那老程家只是慢了一会,就被屠了满门,若还是拿不到这位千户发的平安牌,他们可不敢想自己家中会发生什么。
但那千户却只是摆了摆手道:“候着。”
然后,千户便带着一队人马,在代表们绝望的目光中,向城中奔去。
...
葬下老馆主的遗孤之后,项云舒一时有些茫然,
之前,被搜刮的兵卒发现之后,虽然他全力抵抗,但还是被更高境界的士卒们随手杀死,就连本该保护的孩子,也死在了怀中。
在那时,意识位于生死之间的项云舒,第一次发了疯一般想要活过来,也似乎是这样的执念触动了神兵,
当时,项云舒只觉得眼前景色一变,整个人便突兀出现在了场中,
在几人惊讶出神时,心中满是愤怒的项云舒顾不得许多,直接挥拳上去,可这一拳带来的危险感,反倒是刺激得士卒清醒过来,一刀将他顺手斩杀,
然后四位士卒便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完全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
倒是项云舒又死回生死之间后,因死亡的剧痛而清醒了许多:
“刚刚,我没有回到身体里?而是直接现身?”
项云舒看着地上那两具属于自己的尸体,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过去他的复活都是在自己的尸体上活过来,他本以为这是一种必然,
但现在,在执念中与神兵进一步契合的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不再需要去修复破损的旧尸体,而是可以直接复活。
复活而出的身体虽然身无长物,但修为却仍旧保留,并且体力也恢复到了巅峰,除了他的精神状态之外,一切似乎都没有损耗。
项云舒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两具属于他的尸体,尸体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具尸体穿着衣服,抱着死去的孩子,而另一具则是赤条条仿佛刚出生一般。
“我这还是人嘛...”
复杂的心绪很快便被心中的仇恨与愤怒盖过,他望着自己之前佩剑掉落的方向:“既然我死不掉,那他们就必须死!”
之前的战斗,便是项云舒一次次复活,用一次次死亡与这些强敌战斗的过程。
项云舒从小不曾习武,唯一接触武道的这一年,也是练功为主,几乎没有学习打法,所以刚一开始,他几乎每一次刚复活便被击杀,
但在一次次死亡中,或许是有着战斗方向的天赋,或许是死亡的刺激过于激烈,项云舒的战斗技术在飞速提升,
再加上随着地上尸体渐渐增多,项云舒的诡异让天元士卒都隐隐感到了恐惧,这才终于在死亡了十多次之后,让项云舒完成了第一次击杀。
...
当千户跟着带路的两人赶到那处院落时,看到的,是满地散落的残缺尸体和两具自己属下的尸首。
当看清那些残破尸体的面目后,千户的瞳孔猛地一缩,嘴角翘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趣......”
“大,大人!就是这里!您看!那妖怪被我们杀死的尸体到处都是!还有刘大头,张麻子!他们俩也死这了!”
再次回到那噩梦一般的地方,带路的两人连忙跑到千户身边,似乎想要寻得一丝庇护。
而千户微笑着扫过院中的尸体,却发现再无其他气息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大人!”两人见千户没有反应,连忙喊道。
噗!噗!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闷声之后,两具头颅被洞穿的尸体栽倒在地,
千户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
“这两人临战而逃!背弃同袍!当死!”
一旁亲卫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连忙应道:“大人英明!”
“小六子,把这里给我处理了,所有尸体全部给我烧了,至于那所谓妖怪,若有消息,立刻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罢,千户转身离开,只留下身后仍旧低头称是的亲卫。
当千户跨出大门,正午的阳光一时有些晃眼,但千户却直视着太阳,心中暗道:
“呵呵,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想不到啊,竟然是他。”
...
天元四十一年,一处沦陷的小城中,屠城第二日,夜,
“军爷!求求你!放过我媳妇吧!求求你了!”
流着鼻血,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男子跪在地上,向着不远处的床榻,不断磕着头。
而在床榻之上,满身血污的兵卒淫笑着想要褪去眼前女子衣衫,女子嘴角带着血痕,显然也刚刚遭受了一番暴力。
身后丈夫的求饶声,让女子的眼神更加绝望,却也让这施暴的野兽感到了更多的兴奋。
他就喜欢这种玩法,当着丈夫的面侮辱妻子,之后,再将两人一起杀死。这种掌控他人性命的感觉,让他几乎忘记了战场上那随时会死去的恐怖。
而在男子磕头求饶,女子绝望沉默,恶徒欲施暴行时,
一位持剑的少年,屏住呼吸,轻踩着脚步,迈入了屋中。
血债当以血偿,他项云舒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