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琪亚娜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份章鱼烧,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符尘内心的荒谬感越来越重。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思维模式简单直接到令人发指的少女,与奥托口中那个需要“密切观察”、可能与比安卡和西琳都有关联的“重要目标”联系起来。
这任务……真的有必要吗?
符尘甚至开始怀疑,奥托是不是故意找了个最安全、最无厘头的任务来打发他,纯粹是为了让他有点事做,别去深究自己“被牺牲”的真相和德丽莎她们的现状。
“那个……符尘对吧?”
琪亚娜解决了温饱问题,心情大好,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谢谢你请我吃章鱼烧!你真是个好人!”
符尘:“……”莫名其妙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不过,”琪亚娜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些许苦恼和愤慨,“光靠别人请客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本小姐还得继续寻找那个混蛋老爸才行!找到他,一定要让他把这么多年的生活费和精神损失费都吐出来!”
“混蛋老爸?”
符尘顺着她的话问道,心里却是一动。这或许是个了解她背景的突破口。
“对啊!”
琪亚娜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一个超级不负责任的老爸!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得本小姐只能到处流浪,风餐露宿……”
她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凄惨”的流浪经历,比如黑卡被偷(也可能是自己弄丢了),比如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
符尘耐心地听着,捕捉着她话语中的信息。
一个少女,在寻找不负责任的父亲……这故事听起来很普通,但放在一个姓“卡斯兰娜”、长相酷似比安卡和西琳的少女身上,就显得极不寻常。
“你父亲……他叫什么名字?”符尘状似随意地问道,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他有种预感,这个名字可能会揭开更多谜团。
琪亚娜撇了撇嘴,显然对提起这个名字很不爽,但还是说了出来:“齐格飞!齐格飞·卡斯兰娜!听说是个挺有名的家伙,但在我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这个名字如同第三道惊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符尘的天灵盖上,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瞬。
齐格飞?!
那个豪爽不羁、视塞西莉亚和琪亚娜如命的齐格飞?!
那个在他“牺牲”前,还为了女儿的金发而差点和第三帝国拼命的齐格飞?!
他……他什么时候练的小号了?!
而且还如此不负责任地把“小号”丢在外面自生自灭?!
不,不对!
符尘迅速冷静下来。
时间对不上!如果这个琪亚娜真的是齐格飞的女儿,按照她的年龄推算,她出生的时候,齐格飞应该正和塞西莉亚一起,沉浸在失去“琪亚娜”的痛苦中,或者正在全力追查真相、保护比安卡才对。
怎么可能有心情和精力再去生一个孩子,而且还弃之不顾?
而且,齐格飞虽然性格跳脱,但绝对是个重情重义、极度爱护家人的人。
他绝不可能做出抛弃亲生女儿这种事情!
那么,这个“齐格飞·卡斯兰娜”,是真的齐格飞吗?还是说……只是同名同姓?或者,是奥托搞的鬼?
无数的疑团如同迷雾般将符尘笼罩。他感觉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女,身上缠绕的谜题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他看着琪亚娜那张因为提到“混蛋老爸”而气呼呼的脸,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除了气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渴望。
她或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至少在“父亲”这件事上,她是在意的。
符尘沉默了片刻。
奥托的任务是“观察”,但眼前的局面,远距离观察显然已经无法满足需求。
这个少女与齐格飞、与比安卡、甚至可能与西琳都存在某种未知的联系,他必须弄清楚。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既然接触已经不可避免,那么不如将观察进行得更彻底一些。
将她放在身边,无疑是了解她、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她的最佳方式。
“所以,你现在是没地方住?”
符尘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琪亚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呃……算是吧。之前的临时住所……嗯……出了点小意外。”
她眼神飘忽,显然所谓的“小意外”可能跟她自己脱不了干系。
“我在附近有一套公寓,暂时一个人住。”
符尘继续说道,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有几个空房间。如果你暂时没找到去处,可以过来借住一段时间。”
这是他利用奥托提供的资金买下的一套安全屋,本来是为了方便执行观察任务,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琪亚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符尘:“真、真的吗?!你愿意收留本小姐?!”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暂时的。”
符尘强调道,“等你找到你父亲,或者有了稳定的收入,就需要自己找地方住了。”
他得把话说清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没问题!没问题!”
琪亚娜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根呆毛都兴奋地翘了起来,“符尘你果然是个大好人!比那个混蛋老爸好一万倍!你放心!本小姐不会白住的!我会打扫卫生!还会……还会做好吃的!”
她开始努力推销自己,虽然“好吃的”这一点有待商榷。
符尘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虽然这只“狼”看起来智商不高,破坏力未知。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地方。”符尘转身,示意琪亚娜跟上。
“好嘞!”
琪亚娜欢呼一声,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已经开始憧憬不用再睡公园长椅的美好生活了。
当然,琪亚娜也并非完全的“草履虫”。在前往公寓的路上,她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性,偷偷观察着符尘的背影和周围的环境。
虽然符尘看起来不像坏人,还请她吃了东西,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她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她暗自决定,到了地方要先检查一下有没有隐藏摄像头或者奇怪的东西,晚上睡觉也要把门锁好……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符尘临时租住的公寓。公寓不大,但干净整洁,设施齐全,对于流浪许久的琪亚娜来说,简直如同天堂。
“这间客房你可以用。”
符尘指着一间朝南的房间说道,“卫生间在那边,厨房可以用,但注意安全。”
“哇!好棒!”琪亚娜冲进房间,摸了摸柔软的床铺,开心地在上面打了个滚,然后才想起要保持形象,赶紧坐起来,轻咳两声,“那个……谢谢你了,符尘。本小姐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符尘看着她那副想装成熟又难掩雀跃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先收拾一下,熟悉环境。我出去买点日用品和食材。”
符尘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公寓。
他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今天接收到的巨大信息量,也需要向奥托简单汇报一下情况的“意外”发展。
公寓里,只剩下琪亚娜一个人。
她确认符尘离开后,立刻开始了她的“安全检查”,像只警惕的小动物般在房间里四处查看,翻翻柜子,摸摸墙壁,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床上。
“呼……总算有个像样的地方住了……”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符尘……看起来是个好人……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她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又开始烦恼起来:“混蛋老爸到底在哪里啊……还有,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白吃白住吧……”
而离开公寓的符尘,走在长空市的街头,看着周围车水马龙、与十三年前截然不同的景象,心情复杂难言。
齐格飞的女儿?K423?琪亚娜·卡斯兰娜?
奥托,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傻乎乎的少女,真的是你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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