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符尘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煎蛋的滋啦声和烤面包的香气弥漫开来。
琪亚娜顶着乱糟糟的银发，揉着眼睛晃进厨房，鼻子用力吸了吸：“好香……符尘，今天蛋要溏心的！”
西琳也已经起床，坐在餐桌旁，小口喝着牛奶，目光时不时飘向厨房里符尘忙碌的背影。
就在这时，符尘放在客厅的特制终端响起了独特的加密通讯铃声。他动作一顿，对琪亚娜说了句“看着点火”，便擦擦手快步走了过去。
接通通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身影出现在光屏上。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穿着一身优雅的便装，背景是她那间奢华的书房，指尖正把玩着一支精致的羽毛笔。
“早上好，我亲爱的符尘。”
奥托唇角弯起迷人的弧度，碧绿的眼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温馨的早餐时光？”
“主教大人。”符尘微微颔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奥托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帮你处理了一点小麻烦。之前试图调查你背景、想让你丢掉工作的那几个小角色，他们的家族企业刚刚遇到了一些‘商业上的小挫折’，短时间内，应该没精力再来找你的不痛快了。”
符尘立刻明白了她说的是哪件事。
他确实没把那些学生的威胁放在心上，但奥托显然注意到了，并且用她自己的方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后续可能的骚扰。
他沉默了一下，诚心说道：“谢谢主教大人，我……”
“谢谢的话就免了。”
奥托摆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光屏，那双碧绿的眼眸紧紧盯着符尘，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期待和戏谑，“比起干巴巴的道谢，我更想听你说句话~”
符尘一愣：“什么话？”
奥托的笑容加深，眼中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她用一种模仿着阳光开朗语气的、略带夸张的语调提示道：“就是那种……嗯……‘好久不见啊，我的大发明家~’ 这样的，要带着阳光明媚的感觉哦！”
符尘：“……”
他看着光屏里奥托那副明显在逗弄他、却又带着几分认真期待的表情，额角隐隐有黑线滑落。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play？阳光明媚的语气？还“大发明家”？
他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见他僵在原地，半天没动静，奥托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撒娇般的抱怨：“唉，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我可是帮你解决了麻烦呢……”
符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知道，如果他不照做，奥托大概率会继续用各种方式“纠缠”下去。
他努力忽略掉心底那点尴尬，回想了一下奥托要求的那种“阳光明媚”的感觉，尝试着调动脸部肌肉，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略显僵硬的轻松语调，对着光屏快速说道：
“好…好久不见啊，我的…大发明家…”
光屏那端，奥托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一阵银铃般愉悦的笑声，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哈哈哈……符尘，你……你这样……真是……太可爱了！”
符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立刻挂断通讯。
好不容易止住笑，奥托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符尘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情大好地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记得保持联络哦，我的‘前’舰长~”
但这泪花究竟是笑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
谁知道呢？
通讯终于切断。
符尘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感觉心力交瘁。
应付奥托，有时候比应对崩坏兽更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他回到厨房，琪亚娜正手忙脚乱地把煎蛋盛出来，果然已经全熟了，一点溏心的影子都没有。
她看着符尘，好奇地问：“符尘，刚才谁啊？你表情好奇怪。”
“一个……麻烦的上级。”符尘言简意赅地带过，接过锅铲，准备重新煎几个蛋。
上午，符尘照常去千羽学院工作。在检查图书馆的通风系统时，他无意间看到雷电芽衣正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金融和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正认真地做着笔记。
她的眉头微蹙，似乎在为什么难题困扰。
符尘走过去，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芽衣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是符尘，连忙站起身：“符尘先生！我……我在看一些关于mE社海外资产和股权结构的资料……”
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我父亲出事前，曾经留下过一个加密的私人日志备份给我，我最近才想办法破解了一部分……”
芽衣顿了顿，继续说道：“里面提到，他在出事前几个月，发现公司在北美的几处重要资产，其资金流向和股权变更有些异常，似乎与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有关，他怀疑公司内部有人在配合外部势力转移资产……但还没查清楚，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愤怒。
他不动声色地安慰道：“别担心，慢慢来。有什么发现，或者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
芽衣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您，符尘先生。”
利用午休时间，符尘以“检查学院合作物流公司仓库防火安全”为由，来到了靠近第三码头区的一个仓库。奥托情报指出的区域就在附近。
他穿着工装，提着工具包，看似随意地行走在堆满集装箱的码头区，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个角落，留意着任何可疑的人员或动静。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机油的味道。
在一个堆放废弃缆绳的角落附近，他敏锐地注意到地面有几个不太明显的脚印，鞋底花纹特殊，不像是普通码头工人的劳保鞋。
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用手指轻轻抹过脚印旁的泥土，指尖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残留的崩坏能辐射痕迹。
非常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符尘融合战士的感知远超常人。
世界蛇的人确实在这里活动过。他们很小心，但并非无迹可寻。
符尘站起身，面色如常地继续向前走去，心里却拉响了警报。
世界蛇在码头区的活动，比想象的更频繁。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事已至此，先回家吧！欸嘿？
傍晚回到公寓，符尘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琪亚娜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看漫画或者打游戏，而是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课本和练习册，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念念有词，一副跟知识搏斗的悲壮模样。
西琳则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意味。
“她这是？”符尘看向西琳。
西琳淡淡地道：“说是要为了‘礼物’奋发图强，从今天开始进行‘文化课特训’。”
符尘有些意外，没想到琪亚娜这次这么有毅力。
他走到琪亚娜身边坐下，拿起她正在死磕的一本数学练习册看了一眼，上面是一道基础的代数应用题。
“一辆火车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琪亚娜抓着头发，痛苦地呻吟，“它为什么要开那么快！它要去哪里！为什么非要先走又后走的！它们不能一起走吗？！”
符尘看着题目，又看看琪亚娜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忍住笑意，拿过笔，尽量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给她讲解：“你看，我们可以先从基础的学，设未知数为x……”
他耐心地讲了半天，琪亚娜听得似懂非懂，蓝眼睛里充满了迷茫：“……所以x到底是几？”
符尘：“……算了，我们先从更更基础的开始吧。”
他翻到前面更简单的章节，开始从头给她梳理。
西琳在一旁看着符尘耐心教导琪亚娜的样子，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抱着胳膊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一下午的特训效果甚微，琪亚娜的脑袋似乎对理科知识有着天然的排斥屏障。
最后，她哀嚎一声，瘫倒在地毯上，眼神空洞：“杀了我吧……知识……它不进入我的脑子……”
符尘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给她的“礼物”，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