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之后,小琪亚娜似乎将那句“嫁给我”的豪言壮语和符尘当时带着笑意的回应当真了——至少在她小小的心灵里,这意味着尘叔叔是“自己人”,是可以无限亲近和独占的对象。
于是,她黏符尘黏得更紧了。
只要符尘出现在卡斯兰娜家,或者塞西莉亚带着琪亚娜在总部遇到符尘,小家伙必定像颗小磁石一样“嗖”地吸过去,张开手臂要抱抱。
成功挂上后就不肯下来,小脑袋枕在符尘肩上,时不时还要蹭蹭他的脸颊,宣示主权般看向一旁气得牙痒痒的德丽莎。
“尘叔叔~讲故事!”
“尘叔叔~喂饭饭!”
“尘叔叔~举高高!”
“尘叔叔~琪亚娜的!”
奶声奶气的要求层出不穷,符尘几乎有求必应,脸上总是带着纵容又无奈的笑意。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像个小太阳般温暖可爱的小家伙,她的亲近和依赖让他感到一种纯粹的温暖和快乐。
但这可苦了德丽莎。
她几乎成了符尘和琪亚娜身边的固定背景板,还是冒着酸泡泡的那种。
看着符尘那么温柔地对待琪亚娜,对她几乎百依百顺,德丽莎心里就像打翻了一整车的苦瓜,苦涩得要命。
偏偏她还没办法跟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真正计较,每次想发作,看到琪亚娜那纯真无邪的蓝眼睛和符尘愉悦的表情,就只能把醋意硬生生憋回去,憋得自己内伤。
她只能气鼓鼓地跟在旁边,用哀怨的眼神无声地控诉,偶尔趁符尘不注意,对赖在他怀里的琪亚娜做几个凶巴巴的鬼脸。
琪亚娜偶尔看到,不但不怕,反而会咯咯笑起来,然后更紧地抱住符尘,仿佛在说“你看叔叔抱我不抱你”,气得德丽莎直跺脚。
……
这天下午,符尘难得有空,被塞西莉亚邀请来家里喝下午茶。他刚坐下没多久,琪亚娜就抱着她的“舰长吼姆”玩偶,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熟练地往他腿上爬。
符尘笑着把她抱到腿上坐好,拿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苹果递给她。
德丽莎坐在对面,看着符尘细心地帮琪亚娜擦嘴角,耐心地回答她那些咿咿呀呀、谁也听不懂的“问题”,心里酸水直冒。
她面前的苦瓜饼干仿佛都失去了味道。
她故意重重地把杯子放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符尘抬起头,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德丽莎扭过头,鼓着腮帮子:“没什么!杯子滑手!”
符尘看了看她面前那根本没动几块的饼干,又看看她气鼓鼓的侧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了想,把怀里的琪亚娜暂时交给旁边的塞西莉亚。
然后,他起身走到德丽莎身边坐下,拿起一块苦瓜饼干,递到她嘴边,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喏,你最喜欢的苦瓜饼干,尝尝看今天烤得怎么样?我听说厨房换了种新的苦瓜粉。”
德丽莎愣了一下,看着突然凑近的符尘和递到嘴边的饼干,心里的委屈和酸涩瞬间被冲散了一大半。
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嚼,眼睛微微一亮:“嗯……好像苦味更纯粹了一点……”
“是吗?我尝尝。”
符尘很自然地从她咬过的那块饼干上掰了一小角,放进自己嘴里,顿时被那极致的苦味激得皱了下眉,“……确实很纯粹。”他吐了吐舌头,赶紧灌了口茶。
德丽莎看着他被苦到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他注意到她的情绪了!他还喂她吃饼干!虽然方式有点笨拙,但……好开心!
琪亚娜看到符尘突然去陪德丽莎了,有些不乐意地伸出小手:“叔叔……抱……”
符尘回头对她笑了笑:“琪亚娜乖,先让妈妈抱一会儿,叔叔和德丽莎姐姐说句话。”
虽然只是短暂的关注,但德丽莎已经非常满足了。
她得意地朝琪亚娜扬了扬下巴,小口小口地吃着符尘喂过来的饼干,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苦瓜饼干。
下午,符尘答应陪德丽莎去训练场。两人刚走到训练场门口,就遇到塞西莉亚带着琪亚娜在附近散步。
“尘叔叔!”琪亚娜一眼就锁定了符尘,立刻张开手臂跑过来。
符尘习惯性地弯腰想抱她,德丽莎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对跑过来的琪亚娜说:“琪亚娜乖,叔叔现在要陪姐姐去训练,很重要的事情哦!”
琪亚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眶开始泛红。
符尘看着小家伙委屈的样子,又看看身边紧紧抱着他胳膊、如临大敌的德丽莎,顿时有点两难。
他蹲下身,平视着琪亚娜,温柔地说:“琪亚娜,叔叔答应德丽莎姐姐要先陪她训练。这样好不好,你先和妈妈去玩,等叔叔训练结束,就去找你,给你带好吃的布丁,怎么样?”
琪亚娜吸了吸鼻子,似乎在想这笔交易划不划算。
符尘又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而且,德丽莎姐姐最近好像有点不开心,叔叔得哄哄她,不然她哭鼻子就不好看了,对吧?”
琪亚娜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看了看旁边气鼓鼓的德丽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嗯……叔叔哄姐姐……琪亚娜等布丁。”
成功安抚了小寿星,符尘松了口气,站起身。
德丽莎虽然没听清符尘后面说了什么,但看到琪亚娜居然真的不缠着了,而且符尘明确选择了先陪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抱着符尘胳膊的手更紧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走吧!阿尘!今天我要挑战最高难度的模拟战!”她元气满满地宣布,拉着符尘就往训练场里走。
符尘被她拖着走,回头对塞西莉亚和琪亚娜抱歉地笑了笑,换来塞西莉亚一个理解又带着调侃的眼神。
晚上,符尘刚准备休息,个人终端就响起了德丽莎的专属铃声。
接通后,屏幕那边的德丽莎看起来有点蔫蔫的,抱着吼姆玩偶,窝在床上。
“阿尘……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听起来没精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琪亚娜好可爱啊……”
德丽莎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和酸意,“大家都喜欢她……你也那么喜欢她……”
符尘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原来这家伙还在为这个闹别扭。
他想了想,语气认真起来:“琪亚娜确实很可爱,像个小太阳,能让人心情变好。”
屏幕那头的德丽莎立刻瘪起了嘴,眼看要哭
“但是,”符尘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温和,“德丽莎是德丽莎,是独一无二的,是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了很多年、可以托付后背的、最重要的战友和……朋友。没有人能代替。”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补充道:“而且,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比琪亚娜藏着的糖果还要亮,很有感染力。所以,不用和别人比较。”
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德丽莎带着鼻音、却明显雀跃起来的声音:“真、真的吗?我的笑容……真的那么好看吗?”
“嗯,真的。”符尘肯定地回答,不过说这种话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超纲。
“嘿嘿……那……那说好了!以后只能我这么笑给你看!”德丽莎得寸进尺地要求。
符尘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嗯!晚安,阿尘!最喜欢你了!”德丽莎心满意足地挂了通讯,抱着玩偶在床上滚来滚去,哪里还有半点蔫蔫的样子。
符尘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这颗黏人又醋劲十足的小白菜,哄起来虽然有点麻烦,但看到她重新亮起来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