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钟楼秘影引疑窦 旧物藏踪露玄机
钟楼的午夜钟声余韵未散,林宇站在广场边缘,望着那座沉默的石砌建筑,心口的玉佩仍在隐隐发烫。沈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捏着半片铜镜碎片,镜片反射着钟楼顶层的微光。
“镜阵刚才有异动。”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疤痕在篝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第十二面镜子里,钟楼的影子在倒转。”
林宇回头看向广场上熟睡的居民,李明正抱着法杖靠在树干上打盹,王丽和张峰在整理净化符的残渣。“明天一早去钟楼看看。”他低声道,“现在不能再惊动大家。”
沈墨将铜镜碎片塞给他:“这是从映世镜上剥落的,能照出影蚀的真身。小心点,钟楼的地基和地脉主节点相连,那里的影蚀孢子可能已经变异。”
次日天刚蒙蒙亮,林宇和沈墨便来到钟楼脚下。这座建于百年前的建筑比想象中更残破,外墙爬满枯萎的藤蔓,砖缝里渗出墨绿色的粘液,散发着类似腐叶的腥气。入口处的木门早已腐朽,门框上刻着七道深浅不一的刻痕,与七大家族的徽记隐隐对应。
“这些刻痕是新的。”沈墨用指尖蹭了蹭最浅的一道,指甲立刻染上墨色,“像是用影蚀的粘液画上去的。”
林宇掏出铜镜碎片,对准刻痕。碎片突然亮起红光,映出刻痕下隐藏的符文——与林家地窖里红木箱子上的图腾完全一致,只是每个符文中心都多了一个小黑点,像是凝固的血珠。
“是血契符文。”沈墨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人用七大家族的血脉做了献祭,目的是唤醒地脉主节点的原始力量。”
两人走进钟楼,底层堆满了废弃的齿轮和钟锤,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尘埃,接触到皮肤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沈墨撒出一把银色粉末,尘埃突然躁动起来,聚成一条黑色的小蛇,朝着楼梯爬去。
“它在带路。”林宇握紧佩剑,跟上小蛇的踪迹。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刻着数字,从一到十二,对应着钟楼的层数。
爬到第七层时,黑色小蛇突然钻进墙壁的裂缝里。林宇用佩剑撬开裂缝,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生锈的铁盒,盒子里装着七枚家族徽记,其中六枚已经发黑,只有林家的徽记还泛着微光。
“其他六大家族的徽记被污染了。”沈墨拿起一枚发黑的徽记,指尖刚碰到,徽记就化作一摊黑水,“献祭已经完成了六分,就差林家。”
第八层是钟表匠的工作室,墙上挂着无数齿轮和发条,工作台上放着一个未完成的怀表,表盘里嵌着半块与沈墨相同的玉佩。林宇拿起怀表,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字:“第七个守隙人,生于钟鸣之时。”
“第七个守隙人……”沈墨突然想起祖父的日记,“祖父说过,守隙人传承到第七代时,时间缝隙会出现一次大扩张,那时要么彻底封印,要么彻底崩塌。”
第九层的墙壁上画着一幅星图,标注着七颗亮星的位置,与小镇七大家族的旧址完全吻合。星图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圆点,旁边写着“启明星”三个字。
“启明星是地脉主节点的代号。”沈墨用手抚摸星图,红色圆点突然亮起,映出钟楼地下的结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阵法,七大家族的旧址如卫星般围绕着钟楼,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图案,“影蚀的核心不在钟楼里,在地下阵法的中心!”
就在这时,钟楼突然剧烈摇晃,顶层传来钟锤撞击的巨响,震得两人耳膜生疼。沈墨脸色骤变:“有人在敲响镇灵钟!镇灵钟每敲响一次,地脉的封印就会松动一分!”
两人拼命爬上顶层,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拉动钟锤,他的脸上戴着青铜面具,与镇政府档案室里的守隙人画像一模一样。听到脚步声,男人转过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最后一个献祭者到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唤醒影蚀核心?”林宇举起佩剑,剑尖直指男人的面具。
男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与镇长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黑雾:“我是守隙人的执念所化,是被时间缝隙吞噬的失败者。”他指了指墙上的刻字,那里记录着历代守隙人的死亡日期,“每一代守隙人都会被影蚀污染,最终成为它的养料,你以为你能例外?”
沈墨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插画,画中守隙人临死前都会戴上青铜面具:“你是想打破守隙人的宿命?”
“不,我是想完成它。”男人拉动钟锤,镇灵钟再次响起,地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只有让影蚀核心与地脉完全融合,才能彻底关闭时间缝隙,代价是……整个小镇都会成为封印的祭品。”
林宇看着他手中的钟锤,发现上面缠绕着七道黑色的锁链,每道锁链都连着一枚发黑的家族徽记:“你用徽记控制了地脉节点!”
“聪明。”男人抛出一枚徽记,正是林家的那枚,“只要你用血脉激活它,阵法就能完成最后一步。想想那些被影蚀折磨的人,想想循环不休的凶杀案,这是唯一的解脱。”
徽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林宇脚边。他看着徽记上的家族图腾,又想起广场上熟睡的居民,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怀表与玉佩组合体。组合体发出淡淡的金光,与镇灵钟的声波产生共鸣,空中的黑色尘埃开始凝聚成七个人影,正是七大家族的先祖。
“他们在阻止你。”沈墨指着人影,先祖们正用手势比划着什么,“那是伊瑟林时代的封印手势,意思是‘共生而非毁灭’。”
男人的脸色变得扭曲:“不可能!先祖们明明同意献祭!”他疯狂地拉动钟锤,镇灵钟发出刺耳的哀鸣,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林宇突然明白了什么,将怀表与玉佩组合体按在镇灵钟上。金光顺着钟体蔓延,与地下阵法的红光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七个人影化作光点,融入七枚家族徽记,发黑的徽记渐渐恢复了本色。
“守隙人的宿命不是献祭,是平衡。”林宇的声音在钟声中回荡,“影蚀与地脉,就像光明与黑暗,本就该共存。”
男人看着恢复正常的徽记,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青铜面具“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光,融入镇灵钟。钟鸣声突然变得清澈,黑色尘埃如潮水般退去,地下的震动彻底平息。沈墨捡起青铜面具,发现背面刻着一行新的字:“第七代守隙人,终破宿命。”
两人站在钟楼顶层,望着苏醒的小镇,阳光穿过云层,在广场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宇握紧怀表与玉佩组合体,上面的图腾旋转得愈发平稳。
“结束了?”沈墨轻声问。
林宇摇摇头,指向远方的山峦,那里的云雾中隐约有一道黑影闪过:“不,是新的开始。”
钟楼底层的阴影里,那枚生锈的铁盒突然打开,里面多出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幅地图,标注着小镇之外的七个地点,每个地点旁都画着一个小小的钟楼图案。
影蚀的危机虽解,却在地图上留下了新的谜团。林宇和沈墨都明白,他们的守护之路,早已越过了小镇的边界,延伸向更遥远的未知。而那些散落在远方的“钟楼”,正等待着被揭开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