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结果当天下午就公布了,进入核心层预备团队(3人):
吴潇:凭借在东南亚提出的创新实验设计,以及在复杂系统思维上的表现,被分配到理论验证组,跟随郑怀瑾教授。
王珊:因在病毒演化模型上的出色工作,被分配到算法开发组,跟随秦澜教授。
赵昊:数学建模能力突出,被分配到数据分析与模型构建组,同样跟随郑怀瑾团队。
进入中间层关键岗位(5人):孙颖等五人,分别进入实验操作、技术开发、样本处理等专业团队。
进入外围支持团队(5人):其余五人,负责数据整理、基础实验、文献调研等支持性工作。
这个分配结果,在项目内部是合理的专业分工,但当消息传回复旦时,却引发了新一轮的轰动。
“三个人进了核心层!我的天,他们才研一\/博一啊!”
“跟郑怀瑾、秦澜这种级别的大牛一起工作……这资源……”
“听说‘普罗米修斯-零’是国家重点中的重点,能进去就是镀金,能进核心层简直不敢想!”
“方教授的学生这是要起飞啊!”
羡慕之余,也有理性的分析:“其实挺合理的,吴潇他们在东南亚已经证明过能力了。”
“他们之前就挺厉害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不厉害也不可能被方教授选中。”
“是啊,不是还有很多不是方教授的学生也被选中了吗?所以只要有实力,到哪都能发光。”
“方教授肯定早就看出哪些人是真正的苗子。”
“这种分级也正常,科研本来就是金字塔。”
进入张江实验室后,学生们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国家级战略项目的强度。
吴潇的第一项任务,是协助郑怀瑾教授将复杂的非线性动力学方程,转化为可供实验验证的具体预测。
他花了三天时间理解那些天书般的数学表达,又花了五天尝试用计算软件进行数值模拟。
过程中无数次碰壁,但在与郑怀瑾的每周两次单独讨论中,他都一点点拨开了迷雾。
“你这里的参数设置有问题。”郑怀瑾教授在一次讨论中指着他屏幕上的曲线说道。
“看,系统响应在阈值附近出现了不连续跳变,这在生物学上不可能。
生物系统是连续的,即使有相变也是平滑过渡。”
吴潇重新检查模型,发现是自己误解了一个边界条件。
“谢谢教授,我马上修正。”
“不急着修正。”郑怀瑾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你先想想,为什么生物系统必须是连续的?
这背后有什么深层原理?想通了这一点,你以后建模时就不会犯这类错误了。”
这种教学方式,让吴潇深刻体会到顶尖科学家的思维深度。
他们关注的不仅是具体问题的解决,更是思维方式的塑造。
王珊在秦澜教授的算法组,面临的是另一种挑战。
秦澜要求她阅读十篇关于“神经形态计算”的前沿论文,然后设计一个能模拟突触可塑性的新型算法架构。
“这些论文的观点有冲突。”王珊在小组讨论中提出道。
“有些认为模拟生物神经网络必须完全复制其结构,另一些认为只要功能等效即可,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秦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认为‘普罗米修斯-零’项目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是创造类脑计算机,还是理解大脑工作原理以便干预?”
王珊沉思片刻:“应该是后者,我们要理解神经-免疫-信息的耦合,最终是为了能够调控它。”
“那么,算法设计应该服务于这个目标。”秦澜点了点头。
“不必拘泥于完全复制生物结构,只要能帮助我们理解耦合机制,就是好算法。
记住,工具为科学问题服务,不是反过来。”
赵昊在数据分析组的工作更加具体但也同样艰巨。
他需要整合来自六个不同实验平台的数据——电生理记录、免疫因子检测、基因表达谱、行为学测试、影像学数据、临床样本信息。
这些数据格式不一、精度不同、时间尺度各异。
“传统的统计方法在这里会失效。”赵昊在组会上汇报道。
“因为数据维度太高,且存在复杂的非线性关联。
我建议采用多尺度融合分析,结合机器学习降维和机理模型约束。”
组长是位资深的数据科学家,仔细审视了他的方案。
“想法不错,但计算量会很大,你需要多少计算资源?”
“初步估算,需要至少5000核时的超算资源。”赵昊如实回答。
“我给你批8000核时。”组长果断决定。
“但两周后我要看到初步结果,如果可行,这个分析方法可以成为项目的标准流程。”
他们的实验室上有国家扶持,下有方郁雾这个富二代拉资金,一点都不缺预算,有的是钱。
压力巨大,但机会也同样巨大,赵昊知道,如果这个方法成功,他的名字将出现在项目的方法学基础部分。
对于一个博士生来说,这是难得的荣誉。
而在中间层和外围层的学生们,同样在经历快速的成长。
孙颖负责的类器官培养平台,需要为多个实验组提供标准化的三维神经组织模型。
她制定了详细的操作规程和质量控制标准,使得不同实验组的数据可比性大幅提高。
“孙颖,你们组培养的类器官,屏障功能检测结果比其他组稳定20%。”一位来自免疫组的博士后特意来找她,“能分享一下你们的培养细节吗?”
“主要是严格控制分化时间点和生长因子浓度梯度。”孙颖毫无保留地分享。
“我做了36组预实验才确定最优条件,数据都在内部共享盘里,协议文件编号Sop-oc-003。”
这种开放协作的氛围,让即使在外围层的学生也能感受到项目的整体性和自己的价值。
他们不再是孤立的个体,而是一个宏大科学探索机器中的精密齿轮。
一个月后,项目召开了第一次全体进展汇报会。
吴潇代表理论验证组报告了数学模型的最新预测。
王珊展示了新算法在模拟神经-免疫对话中的初步结果。
赵昊汇报了多尺度数据整合平台的建立进展。
孙颖则报告了类器官平台的质量控制数据。
台下坐着的不只是项目成员,还有来自科技部、基金委、军方的观察员。
方郁雾坐在前排,全程平静聆听,只在关键处做简短记录。
汇报结束后,军方观察员提问:“郑教授,根据你们的模型预测,如果存在神经-免疫-信息的三元耦合界面,那么理论上是否可能通过外部信息输入,精确调控特定免疫应答?”
郑怀瑾示意吴潇回答——这是他们预先演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