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雾带领团队,利用基因工程技术,对SEA-VVt1原始毒株进行定向改造,试图获得免疫原性良好但毒力显着降低的减毒疫苗候选株。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任何一个碱基的错配,都可能导致疫苗无效,甚至反而增强毒力。
无数次的细胞感染实验、动物模型测试、基因序列验证……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团队成员轮班倒,但核心区域的方郁雾,几乎是以透支生命的方式在坚持。
她不仅要把握大的技术方向,还要审核每一个关键实验数据,容不得半点差错。
费洛德教授通过视频全程关注,不时地提供远程指导。
非洲那边也没有停下脚步,费洛德教授的团队一直在跟进。
全球其他几个核心节点实验室也在同步推进,定期交换数据和进展。
压力巨大,但进展也在艰难地推进着。
几天后,方郁雾团队成功筛选出了三株看起来最有希望的减毒候选株,正准备进行下一轮更严格的安全性评估。
而htV-mu的疫苗和抗体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常规的疫苗研发,从病原体鉴定、筛选候选抗原、到动物实验、临床审批,往往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时间。
但面对htV-mu的致命威胁和幕黑手的阴影,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方郁雾直接通过流式细胞分选技术,将能识别htV-mu病毒的记忆b细胞从杨慕宁的血样中分离出来。
然后利用单细胞测序和基因克隆技术,大量生产完全相同的、具有超强中和活性的单克隆抗体。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数株针对htV-mu病毒的单克隆抗体被成功分离和扩增。
紧接着,通过竞争ELISA、表位嵌合实验和冷冻电镜技术,科研人员精确地解析了这些中和抗体所攻击的病毒位点。
主要集中在病毒表面糖蛋白Gp上一个特定的、高度保守的区域。
“就是这里!”方郁雾指着屏幕上三维结构模型中高亮显示的区域说道。
“这个表位是病毒入侵细胞的关键‘钥匙孔’。
杨慕宁的抗体能精准地堵住这个孔,让病毒无法感染。
我们的疫苗,就要模拟这个‘钥匙孔’的结构,引导接种者产生同样精准的抗体!”
这避免了在众多病毒抗原中盲目筛选,实现了基于保护性抗体反向推导疫苗抗原的精准设计,节省了大量试错时间。
方郁雾几乎寸步不离指挥中心,协调各个小组的进度,解决突发问题。
她的通讯频道同时连接着费洛德教授——提供国际经验支持、国内合作药企——协调生产资源以及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进行提前沟通应急审批流程。
第二天,张江实验室成功制备出首批符合质控标准的mRNA-LNp候选疫苗样品,还获得高纯度、正确折叠的重组Gp蛋白抗原样品。
方郁雾立刻就启动了动物实验, 第一批小鼠被分别接种两种候选疫苗,开始监测急性毒性反应和早期免疫指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验室里弥漫着高度专注的气息。
方郁雾的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紧紧盯着每一组传回的数据。
第三天,接种后24小时,所有实验动物未见明显毒副反应。
48小时,检测到强烈的抗原特异性t细胞和b细胞活化信号!
将接种了候选疫苗的小鼠血清与htV-mu假病毒进行中和试验。
结果令人十分振奋。
接种组血清显示出显着的中和活性,虽然效价暂时远低于杨慕宁本人的血清,但证明了疫苗成功诱导了功能性的中和抗体!
在p3实验室,更关键的动物攻毒实验方案已通过伦理和安全审查,准备在确认疫苗安全性无虞后立即开展,以验证其实际保护效果。
七十二小时的极限研发,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方郁雾站在实验室的会议桌前,向通过视频连线的国家相关部门领导和专家组成员汇报:
“基于杨慕宁上校体内中和抗体所指导的精准疫苗设计,我们利用成熟的mRNA和重组蛋白平台,已在三天内成功制备出两种针对htV-mu病毒的候选疫苗。
初步动物实验证明,这两种疫苗均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免疫原性,能有效诱导产生中和抗体。
我们将其暂命名为‘长城-mRNA-htV’和‘长城-蛋白-htV’。”
屏幕上,领导和专家们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和赞许。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从抗体发现到候选疫苗制备的全过程,这几乎创造了疫苗研发史上的一个奇迹。
这背后,是顶尖的科学洞察力、强大的技术平台储备、高效的团队协作以及国家层面的全力支持。
“方博士和你的团队,立了大功!”一位领导郑重夸赞。
“后续的动物攻毒实验、安全性评价和临床前研究要加速进行。
国家药监局将开启绿色通道,同步审评,最大限度压缩审批时间。
一旦数据支持,立即启动临床试验!”
会议结束后,实验室里爆发出短暂的、压抑的欢呼声。
连续奋战多日的团队成员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笑容。
方郁雾也轻轻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
疫苗从候选株到真正上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暗流始终涌动。
反恐部门传来消息,对刚果分部的初步秘密调查发现,除了赵志伟,还有两名当地雇佣的技术员行为可疑。
在赵志伟回国前曾与他有过频繁的私下接触,并且擅自进入过几次高防护级别的毒种保藏库。
这两人在联合调查组抵达前,突然“因家庭紧急事务”离职,不知所踪。
同时,对赵志伟背景的深挖发现,他曾在东南亚某国的一所知名大学生物医学中心有过短暂的学习经历。
而那个中心,恰好是SEA-VVt1病毒最早被检测出的区域之一。
线索越来越清晰,指向一个布局深远、手段专业的国际生物恐怖组织。
他们似乎有能力在不同的高危实验室内部安插人员,并利用这些人员窃取、改造甚至故意释放病原体。
“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制造恐慌或针对某个人。”
反恐部门负责人在加密通讯中对方郁雾说道。
“我们怀疑,他们在进行某种‘实战测试’,评估不同环境下经他们改造后的病毒的传播力、致病性,以及社会应对能力。
mU7312和东南亚,可能都只是他们的‘试验场’。”
这个判断让方郁雾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次,他们可能会在更关键的地点,使用更致命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