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宁走近,伸手把方郁雾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不用急着决定,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
要是你想去,家里有我,昭昭岁岁我会照顾好,你不用担心。
要是你不想去,我们就跟院长说,副院长的位置我们以后再争,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方郁雾靠在杨慕宁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可能因为这些年杨慕宁带给她的一直是安全,甚至她曾经还一度将杨慕宁作为安全的标志,方郁雾慢慢的竟也平静了下来。
方郁雾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了,这是一个会影响我们全家未来的决定,我必须慎重。”
杨慕宁在她对面坐下,“那我们来理性分析一下,支持你去的原因有哪些?”
方郁雾深吸一口气,“第一,职业发展。
这次支援经历加上可能的副院长职位,将大大提升我的职业平台,让我有能力推动更多想做的医疗项目。
第二,费洛德教授的研究邀请,费洛德教授给我发了一份邀请函,虽然没有具体说明,但我也知道他这次的研究成果意义肯定非常大。
他是医学界的泰斗,能参与他的新项目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第三,我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费洛德教授的团队原本就只有我一个中国人,他的研究成果单靠买可不是这么好买的,弄到手就是国家利益,我也想做些什么。”
杨慕宁点点头,“反对的原因呢?”
“安全风险,对我个人,也对团队负责。
离开一年,对孩子们的成长可能会有影响,还有。”
方郁雾犹豫了一下,“我担心这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杨慕宁前倾身体,握住她的手,“郁雾,看着我。
孩子们和我都很坚强,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这个是要考虑,但是绝对不能排在你自己前面,知道吗?
至于安全风险,我之前就教过你,风险和机遇,你要怎么选择和取舍?
而且如果你想去,但因为担心我们而放弃这样的机会,我们会内疚的。”
听到这话方郁雾愣了一下,但也就愣了一下下。
这天晚上,方郁雾躺在杨慕宁的怀里,一夜没怎么睡。
她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院长的期许、孩子的笑脸、杨慕宁的疤痕。
她甚至还在半睡半醒中梦到了原书里自己冰冷的尸体。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站在悬崖边,往前是死劫,往后是可能被牵连的家人,进退两难。
这一夜,杨慕宁也久久无法入睡,他看着身边方郁雾睡着的侧脸,内心挣扎不已。
作为一名军人,他理解责任与使命,也理解方郁雾的野心。
他并不觉得有野心是件什么不好的事,野心从来不是贬义词。
但作为丈夫,他只想将妻子牢牢护在安全的羽翼之下。
他知道,如果他坚决反对,方郁雾很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甚至都可以说肯定会放弃这次机会。
但那样的话,她眼中那道火焰是否会逐渐熄灭?
他爱的正是方郁雾这份坚韧与热忱,他不能亲手扼杀它。
清晨,生物闹钟十分坚固的杨慕宁轻手轻脚地起床。
方郁雾是被闹钟闹醒的,起来时眼下虽然没有黑眼圈,但脸上的疲惫是藏不住的。
“我帮你请一天假吧。”
杨慕宁担忧地说道,“你在家好好休息。”
方郁雾摇摇头,“今天有几台重要的手术,不能推。”
杨慕宁叹了一口气,吃完饭我送你去上班,在车上再休息一会儿。
这下方郁雾没有拒绝了,“好。”
吃早餐时,昭昭敏锐地察觉到父母之间的异常,“爸爸妈妈吵架了吗?”
方郁雾笑了笑,“没有,爸爸妈妈只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杨慕宁刮了刮昭昭的鼻尖,“爸爸妈妈吵架,可能吗?”
昭昭不服气,“怎么不可能,爸爸你不是说过即使最亲密的人之间也不可能没有争吵的吗?
我们要做的是争吵后能够解决问题,而不是没有意义的一直争吵。”
岁岁塞了满嘴的煎蛋,含糊不清地附和自家姐姐。
“对,我和姐姐也会吵架,但我们会和好。”
被强行扣上吵架的帽子的杨慕宁和方郁雾:……
送完方郁雾上班后,杨慕宁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伯,是我,慕宁,有件事想请教您...”
杨慕宁联系了在北京的杨纪年,杨纪年的人脉资源肯定是要比他广的。
询问是否有可靠的安保资源可以在非洲那边提供协助。
即使不能阻止方郁雾前往危险地带,他也要尽己所能为她织起一张保护网。
电话那头,杨纪年虽然对于方郁雾又要去非洲那边非常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杨慕宁都没有说什么。
只是答应帮忙联系一些还在非洲活动的安保公司。
挂断电话后,杨慕宁又联系了曾在维和部队共事、现在仍在联合国的老战友。
“方医生要回来了?”
老战友有些惊讶,“告诉她,我们欢迎任何援助,这里的情况比之前她来的时候好多了。”
“如果她决定去,我希望你能帮我照应一下。”
杨慕宁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放心吧,老伙计,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护她周全。”
一通通电话打出去,杨慕宁内心的焦虑稍稍缓解。
他知道,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这些安排可能无济于事,但至少让他感觉不那么无助。
方郁雾也没有闲着,打听了不少关于何宴亭的事,方郁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方郁雾用在医院碰到了何宴亭和何念安的事给搪塞过去了。
知道何宴亭这段时间突然低调了起来,还突然抛了很多股份,那些跟风他一起买的人见何宴亭抛了也立马抛了。
结果有好几只股票一路猛涨,这让何宴亭没少在背地里挨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