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崔北川带着一身风尘,将一份地图铺在了夏明林面前。
“大人,全查清楚了!”他神情亢奋地指着地图,“这帮晋商简直是把边墙当成了自家后院,军械、铁料、火器,什么都敢往草原上卖!这是他们主要的几个仓库,还有这条,是他们最大的一条走私商路,三天后就会有一支满载货物的商队从此经过。”他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人,您猜猜,这批货物的目的地是哪里?”
夏明林还没说话,周铁山就追问道:“北川,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崔北川嘿嘿一笑,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阿古拉的部落!”
“阿古拉?!”周铁山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一拍大腿,狂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夏明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确实是天赐良机。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算!”
他走到地图前,俯瞰着整个宣府镇的地形。他看向周镇,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你带五百人,直扑张家口、蔚州、龙门所,把晋商的所有仓库,给我一把火烧光!物资能抢的抢,抢不走的就毁掉,但是里面的工匠,一个都不能少,全都给我带回来!”
他又转向崔北川:“你同样带五百人,把南下宣府和大同的所有商路给我梳一遍!把他们的车队全给我全部截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齐声喝道:“遵命!”
夏明林点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周铁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铁山,你跟着我,我们带一千人,负责阿古拉的部落!”
周铁山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用力一捶胸甲:“早就等不及了!”
三日后,草原上。
一支由上百辆大车组成的庞大商队,像一条巨蟒,在古道上缓慢蠕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轰鸣,押送的护卫们个个身披皮甲,腰挎弯刀,脸上带着骄横之色。
商队中段,一辆豪华的马车内,范家的大管事正与一名蒙古将领对饮。这名蒙古将领是阿古拉的心腹,名叫哈撒儿,此次专程前来护送这批关乎部落未来的物资。
“范管事,”哈撒儿仰头灌下一大口马奶酒,粗声说道,“这次的货物,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首领说了,只要这批铁器和粮食能安全送到,以后我们草原上的牛羊马,任你们范家挑选!”
范管事抚着下巴稀疏的山羊胡,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哈撒儿将军放心。有您这三百精骑护送,再加上我们范家百十号经验丰富的老护卫,这条路上,哪个不开眼的马匪敢来送死?”
哈撒儿闻言,得意地放声大笑,声震车厢。他身经百战,确实没把边境的马匪放在眼里。
笑声未落,车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惶急的呼喊!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到车窗外,神色慌张:“将军!前方……前方出现大队骑兵!正朝我们冲来!”
“什么?”哈撒儿笑容一僵,猛地掀开车帘。
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支骑兵正向他们逼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哈撒儿意识到对方绝非寻常马匪。
“是明军!”一名眼尖的亲兵失声喊道。
哈撒儿心中猛地一沉,当他看清为首那将领的面容时,失声惊呼:“是夏明林!”
“放箭!”
冰冷的命令从对面传来。
下一刻,千箭齐发!箭矢组成的乌云瞬间遮蔽了天空,商队的前半段瞬间吞没!
只一瞬间,最前面的蒙古骑兵便被箭雨彻底清空,留下了一地的尸骸!
“举盾!迎敌!”哈撒儿目眦欲裂,狂吼着下达命令。他深知在这开阔地带,将后背留给敌人只有死路一条,唯有死战或许有一线生机!
然而,夏明林的军队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轮箭雨过后,他便高举陌刀,向前一指:“杀!”
千骑奔腾,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狠狠地撞入已经乱作一团的商队!
明军士兵刀锋所向,血肉横飞,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雨。
“夏明林!我跟你拼了!”眼看部下被屠戮殆尽,哈撒儿双眼血红,咆哮一声,催动战马,不顾一切地直冲向夏明林。
夏明林看着冲来的哈撒儿,岿然不动,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手中的陌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弧线。
“噗嗤!”
哈撒儿冲锋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下一刻,他的上半身沿着一条平滑的血线滑落马背,重重砸在地上,下半身却仍被战马拖着前冲了几步。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已结束。
夏明林翻身下马,走到那辆豪华马车前,一把掀开了帘子。
范管事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范管事,别来无恙啊。”
范管事被这声音一激,竟挣扎着坐直了些,强自镇定道:“夏将军!这里都是范家的货物,范家的背后都是朝廷的各位大人,你动了这些货,朝廷诸位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你现在退去,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夏明林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只要把人都杀干净,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就算日后事发,你也看不到了。”
范管事被这番话震得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求生的本能立刻让他缓过神来。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嘴脸,跪地连连磕头:“夏将军饶命!小人……小的愿意把范家和蒙古人交易的账本献给将军,只求将军给小的一条活路!”
夏明林听着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的消息很有用,但我不需要,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你还是安心的去吧。”
话音刚落,夏明林手中的陌刀便已划出一道寒光,在范管事惊恐的目光中,一颗人头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