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和工匠管事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工匠管事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将军神力!此铳……此铳在您手中,与在我等手中,简直是两样东西!”
夏明林满意地放下了飞轮铳,转过身对周镇沉声下令:
“飞轮铳与霹雳球都已足额,无需再造。但是胸背甲的产量,还是太慢了!”
“为了加快速度,我会让逐日军将士全力帮助你们!”
随着夏明林一声令下,整个独石口立刻全力运转起来,无数工匠和逐日军将士开始轮班,日夜不休地投入到了锻打胸背甲的狂潮之中。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打铁声中,时间过去了五日。
这日,夏明林正在书房处理漠南送来的军务,一名亲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
“启禀将军!崔北山回来了!”
夏明林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比看到飞轮铳时还要炽热的光芒!
“他人呢?”夏明林沉声问道。
“正在前厅等候!”亲兵答道,“同行的,还有两位先生,其中一位……似乎是被绑来的。”
夏明林闻言,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赶往前厅。
刚一踏入厅门,夏明林便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
崔北山正一脸兴奋地站在中央。
在他的左手边,是一位穿着朴素布袍、年纪稍长的学者,正满怀好奇地打量着厅内的陈设,此人正是宋应星。
而在他的右手边,一个三十岁出头、面容清瘦的儒生却被绳索捆着,正怒目而视,此人正是李岩。
李岩表面上怒不可遏,实际上,他从见夏明林那一刻起,就在打量着这位名声大噪的北地枭雄。
‘此人,就是夏明林么……’李岩心中飞速盘算,‘此人费这么大劲把我绑来,必是知道我的才华,想要重用我。’
‘不过,我李岩也不是什么人都辅佐。’
‘我倒要试探一番,看他究竟是不是徒有虚名。’
打定主意,李岩决定先发制人,测试一下夏明林。
“属下崔北山,参见将军!”崔北山见到夏明林,激动地立刻下拜。
不等夏明林发话,李岩便抢先厉声喝道:“你就是夏明林!你纵容手下当街掳人,与土匪何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我李岩屈服!”
“住口!”崔北山呵斥一声,赶紧对夏明林解释道:“将军恕罪!这位便是李岩李公子。宁死不从,属下无奈,只好出此下策,将他‘请’了回来。”
夏明林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岩。
‘这个李岩怎么跟愣头青一样?还是说他现在没有受过什么磨难,所以才这么一身傲气。’
‘看来想要收服他,还得下点功夫。’
想到这里,夏明林故意板起脸,用一种蛮不讲理的口吻喝道:
“放肆。到了我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
然后,他不给崔北山和李岩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对门外喝道:
“来人!把他拉出去!打到他愿意好好说话为止!”
随后,他转头看向崔北山说道:
“北山,你就是太惯着他了。人不听话,打几顿也就听话了。”
这一下,别说是李岩,就连崔北山和宋应星都懵了。
李岩之前笃定夏明林费尽心思把自己请过来,必然会以礼相待。
所以他才敢这般放肆试探。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夏明林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要揍他?!
李岩见两名亲兵真的冲了上来,又惊又怒。知道夏明林不是恫吓,连忙慌忙改口:“等等!夏将军!我认错!我愿意听话!”
“拖出去!”夏明林根本不理会他,两名亲兵立刻冲上来,架起李岩就往外拖。
“夏将军!你大老远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打我吗?!我已经认错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夏明林对他的辩解充耳不闻,任由亲兵将他往门外拖。
眼看李岩就要被拖出去施加棍棒,宋应星不忍心就这么看着李岩被打,他壮着胆子上前一步:
“夏将军,手下留情!李公子是一时糊涂,使不得,使不得啊!”
夏明林听到宋应星的求情,瞬间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对着宋应星恭敬地拱手:
“想必您便是宋应星宋先生了。”
夏明林这恐怖的变脸速度,让宋应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才应道:“正……正是草民。”
夏明林笑着对宋应星解释道:
“宋先生有所不知。”
“像李公子这种聪明人,你不能跟他讲道理。”
“有句话说得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你越跟他讲理,他越来劲。”
“不如先打一顿,打服了,他自然就什么都懂了。”
这番“歪理”,更是让一旁的宋应星冷汗直流,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夏明林见宋应星脸色发白,显然是被自己刚才那番歪理吓得不轻,于是想转移话题说道:
“宋先生,外面吵闹,我们进大厅坐下说吧。”
“我对您的《天工开物》仰慕已久,那简直是当世的百科全书!”
一听到《天工开物》这几个字,宋应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本耗尽他半生心血的着作,在国内被斥为“末技”,无人问津,他才心灰意冷,答应崔北山北上。
没想到,这位夏将军竟对他的书有如此高的评价!
一瞬间,门外李岩隐隐约约的痛哼声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激动地连连拱手:“将军谬赞!谬赞了!”
“请。”夏明林微微一笑,带着宋应星和崔北山步入大厅。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宋应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起身对着夏明林深深一揖,急切地问道:
“敢问将军!崔先生说,将军愿倾尽所有,助宋某实践《天工开物》上的所有器物,并且允许宋某随意钻研‘格物致知’之学,不知此言可真?”
夏明林闻言,脸上笑意更盛,他快步上前亲自扶起宋应星,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与豪迈:
“宋先生,崔北山所言,字字属实!从今往后,您要钱,我给钱;要人,我给人,绝不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