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雪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那双燃烧着烈焰与寒冰的眼眸,如此近地笼罩着她。
沈璃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同样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贴在自己心口的那只大掌,掌心滚烫,指尖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凉颤抖。
那巨大的力量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伤处的疼痛和这强势的禁锢交织在一起,点燃了她心底同样翻腾的怒火——
为了那些遗孤,为了这根梅蕊,她不得不将自己置于险地!
一丝冰冷的光芒在她眼底深处闪过。
她没有挣扎,反而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缓慢地、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探入身旁冰冷的积雪中,满满地抓了一大把冻得刺骨的雪块。
然后,在萧隐因她的顺从而眼底怒焰稍缓的瞬间——
那只冻得通红、沾满雪沫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他后颈敞开的蟒袍衣领塞了进去!
“唔!”冰冷的雪块紧贴着温热的脊背肌肤滑下,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入骨髓!
萧隐浑身肌肉猛地绷紧,一个剧烈的战栗从他脊柱末端直冲头顶,箍紧沈璃的手臂都下意识地松了一瞬。
冰水迅速融化,顺着强健的背脊线条蜿蜒流淌,带来一阵阵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战栗。
沈璃仰起脸,近在咫尺地对上他那双骤然紧缩、翻涌着惊愕与更盛怒火的眸子。
她唇边甚至还沾着自己的血,却绽开一个近乎挑衅、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刺入他灼热的耳膜:
“冷吗?”她看着他瞬间被冰得泛红的颈侧皮肤,感受着他身体因骤然寒冷而起的微颤,眼底没有半分暖意,“记住这疼……下回,早来些。”
那语气里,是淬了冰的责怨,用刺骨的痛感代替了所有软弱的言语。
“早来?”萧隐低沉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暴风雪前的闷雷。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方才因确认她无恙而稍褪的惊怒,被这挑衅彻底点燃,化作更汹涌的黑色风暴!
沈璃塞雪的手腕还未来得及撤回,一股恐怖如铁钳般的力量骤然袭来!
“咔嚓!”
萧隐的左手如闪电般扣住她那只沾满雪沫的纤细手腕!
五指收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同时,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压下,另一只手狠狠按住她的肩头,不容抗拒的巨力猛地将她整个人向后掼去!
“砰!”
沈璃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雪地上,积雪被砸出一个深坑,震得她眼前金星乱冒,伤处剧痛钻心。
冰冷的雪沫再次灌入衣领。
她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弓身,却被萧隐死死压制在冰冷的雪地上,动弹不得。
“早来?”萧隐的鼻尖几乎抵上她冻得通红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带着一种危险的掠夺气息,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裹挟着冰冷的雪沫和她唇间尚未干涸的血腥气,砸进她的耳膜:
“怎看你演这出‘雪地埋棺’的好戏?”
屈辱和怒火瞬间烧红了沈璃的眼眶。
她不顾伤处撕裂般的疼痛,奋力扭动手腕,身体在冰冷的雪地上激烈挣扎,双腿屈起试图顶开他沉重的压制。
墨色的长发因剧烈的动作而彻底散开,铺满了身下的白雪,几缕发丝被风雪卷起,凌乱地拂过萧隐紧绷的下颌线。
“放开我!萧隐!”
她喘息着低吼,挣扎间,发髻上仅存的一支粗糙梅簪被彻底勾落。
散乱的青丝如同有了生命,纠缠上他腰间一条用来悬挂玉佩的细长银链。
那银链在两人剧烈的肢体摩擦中被扯动,冰冷的链环缠绕上她散落的长发和他蟒袍的盘扣。
混乱的挣扎中,沈璃的手肘无意间狠狠撞上他坚实的胸膛,萧隐闷哼一声,眼底的怒火却燃烧得更炽!
那纠缠不清的发丝与银链,如同此刻两人混乱而紧绷的关系。
他眸色一暗,染血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带着一丝被彻底激怒的狠厉,右手猛地探向腰间——
“嗤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响起!
并非衣物,而是那条细银链被他硬生生扯断!
断裂的银链一端还缠着几缕沈璃的青丝。
萧隐的动作快如鬼魅,不等沈璃反应,那冰冷的、带着他体温的银链已经如同灵蛇般缠绕上她纤细的双腕!
他单手用力一扯,银链瞬间收紧,在她腕上勒出清晰的印痕,另一端则被他死死攥在掌心,如同掌控猎物的缰绳。
“戏演完了,”萧隐俯视着被他用银链缚住双手、压制在雪地上的沈璃。
她因挣扎和愤怒而急促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唇上被自己咬破的血渍在雪光映衬下红得惊心动魄。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刮过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倔强的眉眼、最后定格在那抹刺目的红上。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和某种被点燃的、危险的欲念,“该付酬劳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猛地俯身!
冰冷的、带着凛冽风雪气息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碾上她染血的唇瓣!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粗暴的占有,是惩罚,是宣告!
唇齿间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腥甜——那是她的血。
他滚烫的舌尖带着霸道的力道,撬开她因惊愕和愤怒而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蛮横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带着一种近乎吞噬的凶狠,卷走那令人心悸的血腥气,也卷走她唇齿间残留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清冽苦涩的寒梅冷香。
“比如……”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唇齿掠夺后,萧隐微微退开一丝距离,灼热的气息依旧喷在她的唇上。
他染血的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瓣,目光却落在她身侧,那根被遗落在雪地里的染血梅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