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色的纳什男爵之力萦绕在tG五人身上时,整个召唤师峡谷的色调仿佛都为之一暗。
空气中弥漫着压倒性的力量感。
每一个强化后的小兵,每一次英雄的攻击,都带着终结比赛的沉重分量。
耳机里除了时衍冷静的指令几乎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没有人因为那场堪称完美的团灭而欢呼,也没有人因为即将到手的胜利而提前庆祝。
他们像一支在冰原上行军了数个世纪的军队,在看到远方那座象征着终点的城池时,只是更加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因为他们都明白,从王座到王座之前的最后一段路,往往才是最凶险的。
“中路抱团,不要分推。”
时衍的声音在队内频道里响起。
“林随安,你走在最前面,你的任务不是开团,是吸收伤害,为我们创造推塔的空间。
王子,你在侧翼游走,用你的机动性去压迫他们的视野,让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主攻方向。
楚天,你的大招留着,等我信号,用来分割战场。”
时衍的指令清晰简洁。
但tG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出那份冷静之下所蕴含的对胜利的绝对掌控。
秦封没有说话。
他的卡莉斯塔沐浴在紫色的光环之下,每一次跳跃都像是在丈量着通往胜利的距离。
他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以一种近乎完美的韵律在飞速地舞动。
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了三样东西。
敌方防御塔的血量,敌方英雄的位置,以及时衍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身边少年的呼吸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平稳。
那是一种将一切都计算在内,将所有变数都纳入掌控之后才会有的绝对自信。
而这份自信也通过某种无形的介质传递给了秦封。
让他手中的复仇之矛变得更加锋利,更加致命。
tG的推进开始了。
带着大龙buff的兵线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向tL的中路高地。
林随安的雷克顿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屹立在兵线的最前方。
他没有急于突进,只是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为身后的队友撑起了一片绝对安全的输出空间。
tL的技能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却只能激起一阵阵无力的涟漪。
他像一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的队友扛起了通往胜利的道路。
王子的盲僧则像一个幽灵,在tL高地周围的阴影中来回穿梭。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引起tL队员的一阵恐慌。
他们不知道这个盲僧下一秒会从哪里出现,会用他那致命的一脚将谁踢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正面的交锋更让人窒息。
“他们的心态已经乱了。”
时衍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看着tL的队员们在高地塔下如同无头苍蝇般来回走位,试图寻找一个反打的机会。
但他知道,他们找不到。
因为这张由tG精心编织的网已经彻底收紧,不会再留下任何的缝隙。
“推。”
时衍吐出了一个字。
秦封的卡莉斯塔开始疯狂地点塔。
长矛带着紫色的光晕一下又一下地刺在高地防御塔的晶体之上。
防御塔的血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
“开!”
tL的指挥Jensen终于在绝望中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奥恩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发条的魔偶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飞向了tG的阵型。
他们试图用这最后一波的技能来创造一个奇迹。
然而,就在他们动手的瞬间,一道蜿蜒的石墙从大地之上拔地而起。
楚天的岩雀出手了。
那道墙如同一把天外飞来的巨刃,精准地将tL的阵型从中间一分为二。
冲在最前面的奥恩和布隆被彻底孤立。
而他们的后排则被这道无法逾越的石墙挡在了身后。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前排被tG的火力瞬间吞噬。
“就是现在!”
时衍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的锤石一个闪现突入了tL的后排。
【厄运钟摆】
E技能将tL的发条和雷克塞同时推向了秦封的卡莉斯塔。
他的钩子没有出手。
他知道已经不需要了。
秦封的卡莉斯塔在这一刻化身为了战场上最恐怖的收割者。
他的长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死亡的弧线。
发条,倒下。
雷克塞,倒下。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两个已经变成尸体的英雄,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那个在石墙之后瑟瑟发抖的厄斐琉斯身上。
“结束了。”
秦封在心中默念道。
他的卡莉斯塔,一个轻巧的跳跃越过了那道象征着生与死的石墙。
然后将手中的最后一根长矛送入了厄斐琉斯的胸膛。
【triple Kill!】
三杀的音效在整个场馆回荡。
高地塔告破。
水晶告破。
两座门牙塔也如同纸糊的一般在tG五人的集火下轰然倒塌。
最后只剩下那个象征着胜利的水晶枢纽。
tL的队员们已经放弃了抵抗。
他们站在泉水里看着自己的基地被一点一点地蚕食,摧毁。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不甘,以及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引以为傲的运营,他们坚不可摧的后期阵容,在这支年轻的tG面前会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秦封的卡莉斯塔点下了最后一下。
当那根长矛带着紫色的光晕刺入水晶枢纽的核心。
【Victory】
巨大的蓝色的胜利徽记在屏幕的正中央缓缓浮现。
持续了二十一分钟的这场堪称碾压的决赛第一局终于落下了帷幕。
耳机里,先是长达数秒的绝对的寂静。
静得能听到彼此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随后王子的声音第一个打破了这份寂静。
“赢……赢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难以置信。
“赢了。”
林随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楚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摘下了耳机。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时衍也靠在了椅背上。
他闭上了眼睛,将外界那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彻底隔绝。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根紧绷了整整二十一分钟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很稳,很有力。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熟悉气息。
时衍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知道是谁。
除了秦封,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能感觉到,秦封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
那不是安慰,也不是庆祝。
仿佛在说:
“辛苦了。”
“你做得很好。”
“有我。”
时衍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那份温暖通过肩膀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驱散着他身体里所有的疲惫和寒意。
秦封也摘下了耳机。
他没有去看台下那些为他疯狂的粉丝,也没有去看那些闪烁不停的镁光灯。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了身边那个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却在微笑着的少年身上。
他知道,这场胜利属于tG。
属于他们每一个人。
但他也知道,这场胜利的基石是这个少年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用他那颗超负荷运转的大脑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
他是tG的魂,是tG的脑,更是tG能够在这片最高的舞台上,绽放出如此耀眼光芒的最根本的原因。
“走吧。”
秦封的声音很轻很柔。
“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欢呼。”
他站起身,然后向时衍伸出了手。
时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倒映着秦封的身影,倒映着那只悬停在半空中的骨节分明的手。
他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两只手在万众瞩目之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他们的背景。
王座之前,荣光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