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不绝,将南阳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之中。城头上,湿透的旌旗无力地垂挂着,守城将士的衣甲早已被雨水浸透,却无人敢有丝毫松懈。文聘按剑立于城楼,坚毅的目光穿透雨幕,望着城外连营十里的荆州大军。蔡瑁的五万水陆大军已将南阳围得水泄不通,营寨连绵,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汉水之畔。
将军,城中存粮仅够半月之用。副将压低声音禀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文聘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声音沉稳如铁:便是只剩一日之粮,也要死守待援。黄老将军的援军不日即到,届时必叫那蔡瑁有来无回。他顿了顿,环视城头严阵以待的将士,甘宁将军何在?
甘将军昨夜已率锦帆水军趁夜出城,说是要去给蔡瑁送份。
此时汉水之上,十五艘快船如幽灵般破浪而行。甘宁傲立船头,赤膊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纹身狰狞,双戟在凄迷的雨夜中泛着森冷寒光。雨水顺着他结实的肌肉滑落,他却浑然不觉,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荆州水军的连绵灯火。
将军,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粮船队,约有三十艘,由五艘斗舰护航。哨兵从桅杆上滑下,低声回报。
甘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好!传令各船,分散包抄。先烧粮船,再取斗舰。他转身对身后摩拳擦掌的水手们喝道,儿郎们,让那些荆州兵见识见识锦帆军的厉害!
战船悄无声息地逼近敌阵。当距离足够近时,甘宁猛地举起右手:点火,放箭!
刹那间,火箭如流星般划破雨夜,精准地射向粮船。浸满火油的箭矢遇物即燃,尽管秋雨淅沥,却难以立即扑灭这特意准备的大火。三十艘粮船很快陷入一片火海,将汉水映照得如同白昼。
敌袭!敌袭!荆州水军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作一团。
甘宁长笑一声,双戟交错:随我杀!他率先跃上最近的一艘斗舰,双戟舞动如轮,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荆州将领张虎挺枪来战,大喝:何方狂徒,安敢袭我水寨!
甘宁狂笑回应:锦帆甘宁在此,蔡瑁小儿纳命来!话音未落,双戟已如毒蛇出洞。张虎举枪相迎,却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迸裂。不出三合,甘宁一戟格开长枪,另一戟直刺其咽喉。张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倒地身亡。
将军神勇!锦帆军士气大振,纷纷跃上敌船厮杀。甘宁如入无人之境,连破三艘斗舰,荆州水军望风披靡。
快撤!是甘兴霸!幸存者惊恐万状,纷纷跳水逃生。
此战,甘宁焚毁粮船三十艘,击沉斗舰三艘,斩杀敌将三员,荆州军水路补给线遭受重创。当黎明来临,汉水之上只余残骸漂浮,浓烟遮天。
次日,暴怒的蔡瑁亲临南阳城下。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南阳城墙,云梯如林,冲车轰鸣。
全军听令!先登城者,赏千金!蔡瑁在中军厉声喝道。
文聘在城头冷笑,亲自擂动战鼓:放滚木!
巨大的滚木从城头轰然落下,正在攀爬的攻城梯应声而断,惨叫声此起彼伏。热油随后倾泻而下,云梯瞬间化作火海,无数荆州兵在烈焰中哀嚎翻滚。
文聘放下鼓槌,取过强弓,连珠箭发。箭无虚发,十七名荆州将领应弦而倒。他声震四野:文仲业在此,谁敢上前!
城头守军见主将如此神勇,无不士气大振。箭矢、礌石如雨点般落下,攻城部队死伤惨重却难进一步。
蔡瑁在远处看得咬牙切齿,对副将道:传令,调攻城塔!
三座高大的攻城塔在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前。每座塔上都满载弓箭手,不断向城头倾泻箭雨。守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情况危急。
文聘临危不乱,下令道:准备火弩!
特制的弩箭裹着浸满火油的麻布,点燃后呼啸而出。一座攻城塔很快燃起大火,塔上士兵纷纷跳塔逃生。另外两座攻城塔见势不妙,慌忙后退。
连攻十日,荆州军死伤逾万,南阳城却岿然不动。守军同样伤亡惨重,但始终士气不减。
第十五日深夜,雨势渐歇。一骑快马冒着箭雨冲至城下,马上骑士浑身是血,高呼:文将军!黄老将军的援军到了!已在二十里外扎营!
城头守军闻讯,欢声雷动。文聘长舒一口气,多日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扶垛远眺,仿佛已经看到破晓的曙光。
(后续内容保持不变,按原计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