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年,洛阳的春日,本该是暖风拂柳、繁花似锦的时节,然而一道来自荆州的八百里加急,如同惊雷般再次打破了朝堂短暂的平静。
“报——!陛下!南阳急报!江夏兵赵慈作乱,聚众数千,已攻破数县,南阳太守秦颉……秦太守力战不敌,为叛军所害!南阳震动,叛军兵锋直指宛城!”
信使凄厉的声音在德阳殿内回荡,满朝文武顿时哗然!黄巾主力方平,凉州烽火未熄,这帝国的心腹之地荆州,竟又乱了起来!
灵帝刘宏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煞白,指着殿下的信使,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又……又乱了……秦颉……秦颉误朕……”
大将军何进亦是眉头紧锁,荆州乃富庶之地,连接南北,一旦有失,影响巨大。他本能地就想提议派遣自己的亲信将领率兵平叛,顺便掌控南阳。
然而,不等何进开口,太子刘辩已然一步迈出班列,声音清越而沉痛:“父皇!诸公!南阳之乱,其咎岂独在赵慈一武夫耶?”
他环视众臣,目光锐利,声音陡然提高:“儿臣闻,前太守秦颉,在任期间,苛政猛于虎!加赋税以充私囊,纵豪强以欺良善,致使南阳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那赵慈,不过一介兵卒,若非被逼至绝境,何敢铤而走险,犯上作乱?此乃‘官逼民反’之活剧也!若只知派兵征剿,而不究其根源,今日斩一赵慈,明日又生一张慈、李慈!如此循环,国无宁日!”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敲击在不少人的心上。许多大臣,尤其是那些较为清正的官员,如司徒崔烈等,都微微颔首,面露忧色。刘辩此言,直指地方吏治腐败这一痼疾,可谓一针见血。
何进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难以措辞。宦官集团则冷眼旁观,乐得见何进吃瘪。
灵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皇儿……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刘辩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父皇!治乱需用重典,安民当施仁政!南阳之乱,首在吏治不清!欲平此乱,需双管齐下!一方面,当遣精兵良将,速平叛乱,以儆效尤;另一方面,更需选派一位清廉干练、熟知民情、善于抚慰之能臣,出任南阳太守,整饬吏治,革除弊政,安抚流亡,使百姓重获生机!如此,方能标本兼治,使南阳永绝后患!”
“皇儿所言甚是!甚是!”灵帝连连点头,“然……这能臣,该派何人?”
刘辩目光扫过文臣班列,最终落在一位气质沉静、目光内敛的谋士身上,正是荀攸荀公达。他早已与荀彧、郭嘉等人商议妥当,此乃将势力楔入荆州,并让荀攸独当一面、施展政治才华的绝佳机会。
“儿臣举荐一人!”刘辩声音铿锵,“儿臣府中主簿,荀攸,荀公达!”
“荀公达?”众臣窃窃私语。荀攸之名,因其在军谋划策中的表现,已在朝中小范围传开,知其有谋略,但对其行政能力却知之甚少。
刘辩继续为荀攸造势:“公达先生,乃颍川名士之后,学识渊博,思虑缜密,更难得的是体察民情,深知地方利弊。随儿臣征战以来,参赞军机,多献良策,尤善统筹全局,处理繁杂事务。其人性情沉稳,持身以正,正是整顿南阳、安抚一方的不二人选!望父皇明察,授以南阳太守之职,必能不负圣望,还南阳一个朗朗乾坤!”
荀攸适时出列,躬身行礼,语气平和却充满自信:“臣荀攸,蒙太子殿下举荐,敢不竭尽驵钝?若得陛下信重,委以南阳重任,攸必当鞠躬尽瘁,整肃官箴,抚定民心,使南阳重现太平景象,以报陛下与殿下知遇之恩!”
刘辩的举荐合情合理,荀攸的表现也沉稳得体。灵帝见无人强烈反对(何进一时找不到更合适且自己放心的人选,宦官则觉得荀攸并非何进嫡系,可以接受),便顺势下旨:“准奏!即拜荀攸为南阳太守,克日赴任,平定乱局,安抚地方!”
“儿臣还有补充。”刘辩趁热打铁,“赵慈叛乱,虽起因官吏腐败,然其本身亦不容小觑。需派得力将领,速战速决,以配合公达施政。儿臣麾下平南将军黄忠,乃南阳人氏,熟悉本地情势,且勇冠三军;骁骑将军文聘,亦为荆州人士,沉稳善守;五官中郎将张绣,麾下西凉铁骑骁勇,可做突击之用。儿臣请命,以此三将,率一万羽林精锐,南下平叛,归由荀攸太守节制,军政一体,必可速定南阳!”
黄忠、文聘是荆州籍将领,易于融入,张绣则代表太子系的强力军事支持。这个安排,既显示了平叛的决心,也确保了南阳的军权能牢牢掌握在刘辩一系手中。
灵帝自然无不应允。
退朝之后,刘辩在东宫召见荀攸、黄忠、文聘、张绣四人。
“公达,南阳就交给你了。”刘辩郑重道,“此去,非止平乱,更重在治理。颍川荀氏的清名,孤的信重,皆系于你一身。望你能在此地,为孤,也为天下,树立一个吏治清明、百姓安居的典范!”
荀攸深深一揖,眼中闪烁着士人匡扶天下的理想光芒:“殿下放心!攸必效仿古之良吏,锄豪强,抚孤弱,兴水利,劝农桑,使南阳成为殿下霸业之基石!”
刘辩又对黄忠三人道:“汉升、仲业、佑维(张绣字),平叛之事,你三人需精诚合作,务必速战速决,打出我羽林军的威风!更要绝对服从公达调遣,军政配合,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三将齐声应诺,战意昂扬。
看着荀攸四人领命而去,刘辩知道,他的触角,已经正式伸向了帝国的膏腴之地——荆州。而就在荀攸南下之际,另一项关乎未来人才大计的计划,也随着刘辩的一道密令和系统的悄然运转,在荆州大地之上,同步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