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的羽林新军,旌旗招展,甲胄鲜明,虽是新编,但在张辽、高顺等将领的初步整训下,已初具行列,透着一股蓬勃的锐气,离开洛阳,浩浩荡荡开赴颍川。
大军行进,刘辩并未安坐于豪华的马车之中。他换上了一套合身的轻便皮甲,外罩锦袍,骑着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御马(赤兔马过于惊世骇俗,暂存于系统空间),在赵云、黄忠等将领的护卫下,时常出现在队伍的前后左右。他深知,这支军队是他立足乱世的本钱,必须尽快建立威信,融入其中。
途中,斥候不断回报前方军情,波才黄巾势大,连战连捷,官军退守长社,形势岌岌可危。军中不免弥漫开一丝紧张气氛。
“殿下,波才贼众号称十万,虽多裹挟流民,但其核心精锐亦不下数万,且士气正盛。我军新立,是否应先与朱儁将军汇合,再图破敌?”被任命为太子洗马、辅佐军事的曹操,纵马来到刘辩身侧,提出建议。他行事稳重,认为贸然突进风险太大。
刘辩目光扫过前方略显崎岖的道路,脑海中【战争霸主系统】的【探索技能】已悄然开启。一副半透明的区域性地图在他意识中展开,以刘辩为中心,半径10公里的系统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己方军队的绿色光点,以及远方几处规模庞大、躁动不安的红色区域,那代表着黄巾主力。同时,地图上还有几个微弱但似乎带着特殊标记的光点,散布在颍川郡的各个方向,这是系统提示的潜在人才或资源点。
“曹洗马所言有理。”刘辩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然兵贵神速,亦贵出奇。朱儁将军被围长社,若我等按部就班前往,恐正中波才下怀,被其以逸待劳。孤意,大军暂且按既定路线缓行,保持威慑,孤欲带少数精锐,轻装简从,先行一步,一则勘察敌情,二则……寻访颍川俊杰,或有破敌良策。”
曹操闻言一怔,寻访俊杰?在这战火纷飞之时?他刚想再劝,却见刘辩眼神坚定,显然心意已决,只得拱手道:“殿下身系全军,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若欲寻访贤才,操愿代往。”
刘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有子龙、汉升相伴,足可保无虞。况且,有些贤才,非朕亲往,恐难请动。”他脑海中浮现出地图上颍川阳翟附近那个闪烁着独特蓝色光芒的光点,心中已有猜测。
留下曹操与张辽、高顺等人统率大军继续前行,刘辩只带了赵云、黄忠以及二十名精心挑选的骑兵护卫,脱离大队,抄小路,直奔颍川郡治阳翟方向而去。凭借【探索技能】对黄巾主力和危险区域的规避,这一小队人马行动迅捷,巧妙地穿梭在战区边缘。
数日后,一行人悄然进入虽未陷落但已人心惶惶的阳翟城。城内街道冷清,商铺大多关门闭户,唯有几家酒肆还开着门,里面坐着些借酒浇愁或打探消息的人。
刘辩的目光锁定在城中一家看似寻常的酒肆,系统提示那个特殊的蓝色光点就在此处。他示意赵云、黄忠等人在外等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走了进去。
酒肆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水的气味。客人寥寥无几,而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身着青衫、形貌疏狂的年轻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俊秀,却带着几分不健康的苍白,眼神迷离,正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桌案上已摆着好几个空酒壶。
刘辩心中一动,径直走到那青年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空酒杯,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开口道:“独饮无趣,兄台可愿共酌?”
那青年抬起迷蒙的醉眼,瞥了刘辩一眼,见他虽衣着不俗,但年纪极小,不由嗤笑一声,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哪里来的小娃娃,不去玩耍,学大人饮酒?可知此乃浊世,酒亦难消块垒。”
刘辩不以为意,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动作竟十分老练(得益于前世应酬)。他放下酒杯,目光清明地看着青年:“酒能否消愁,看人,更看时机。若逢明主,涤荡乾坤,则天下皆可作美酒饮之。”
青年闻言,眼中醉意稍褪,闪过一丝讶异,重新打量起刘辩来:“哦?涤荡乾坤?好大的口气。如今天子暗弱,宦官当道,外戚专权,黄巾蜂起,豪强割据在即,这乾坤,如何涤荡?靠你这娃娃么?”言语间充满了调侃与不信。
刘辩心念微动,【鉴定】技能发动。
【郭嘉(奉孝)】
智力:98(经天纬地之才,奇谋百出)
统帅:35(不擅治军)
政治:85(洞察人心,明于大势)
武力:20(体弱)
魅力:88(洒脱不羁,引人折服)
忠诚度:30(好奇,观察中)
状态:微醺,怀才不遇,对时局失望。
果然是鬼才郭嘉!高达98的智力!刘辩心中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分非终点,合亦非定局。”刘辩缓缓开口,语气沉稳,“黄巾之乱,看似危局,亦是破局之机。旧有秩序崩坏,方能催生新的生机。关键在于,谁能把握此机,以雷霆手段,廓清寰宇,再立新章。”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嘉:“至于依靠谁……年龄从来不是衡量能力的尺度。甘罗十二为使,项橐七岁为孔子师。更何况,匡扶汉室,再造乾坤,需要的并非仅仅是年纪,而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这里,”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见识与胆魄,决心与胸襟。”
郭嘉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这番关于“破局”的见解,以及对方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见识,让他无法再等闲视之。“那你认为,何谓胸襟?何谓手段?”
“胸襟,容得下山川湖海,容得下贤能异士,亦容得下不同的声音。”刘辩侃侃而谈,融入了些许现代管理的思维,“手段,霹雳雷霆以震慑不臣,春风化雨以安抚黎庶,法度严明以立规矩,唯才是举以聚英豪。破而后立,乱世用重典,亦需行仁政收民心。”
郭嘉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若你为主,当如何对待如我这般的……狂士?”
刘辩笑了,笑容真诚而自信:“狂者进取!只要有真才实学,能助我安定天下,使百姓不再流离,莫说是狂士,便是……‘鬼才’,我亦虚席以待,奉为上宾,任其挥洒才华!功成之日,愿与诸君,共饮于凌云台上!”
“鬼才”二字一出,郭嘉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这是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评价,从未对人言说!他深深地看着刘辩,仿佛要透过那稚嫩的外表,看穿其内在的灵魂。眼前的孩童,不仅见识超卓,言语间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野心与气魄,甚至……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玩味地笑了笑,重新拿起酒壶,却没有再喝,只是摩挲着壶身,轻声道:“共饮凌云台……有意思。小娃娃,你究竟是何人?”
刘辩知道时机已到,坦然道:“大汉皇太子,刘辩。”
郭嘉执壶的手顿在了半空,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神采,所有的醉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盯着刘辩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释然,带着兴奋,更带着一种找到目标的锐利。
“刘辩……太子殿下?妙!妙极!”郭嘉放下酒壶,整理了一下衣袍,虽未行礼,但姿态已变得郑重,“颍川郭嘉,郭奉孝,今日得见殿下,方知……这天下,或许还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刘辩心中大定,知道已经成功引起了这位顶尖谋士的极大兴趣。他诚恳地发出邀请:“军中简陋,然求贤若渴。奉孝兄可愿随军一行,观我羽林儿郎,看看这‘再造乾坤’之事,是否有几分可能?”
郭嘉站起身,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招牌式的、带着几分惫懒却又洞悉一切的笑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嘉,便随殿下走一遭,看看这颍川的风,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