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大捷的详细战报,连同刘辩恳切陈词、为麾下将士及盟友请功的奏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洛阳。当歼灭二十万胡虏叛军、阵斩张纯、丘力居,逐走轲比能,收复幽州全境的辉煌战果公之于众时,整个洛阳朝堂为之震撼,旋即陷入了狂喜之中。多年来,帝国北疆屡遭荼毒,何曾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
深居西园的灵帝刘宏,在初闻捷报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待确认无误后,他那被酒色财气侵蚀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真正的喜色和如释重负。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他的儿子,是大汉的太子,此战不仅解了北疆之危,更是给他这个皇帝、给摇摇欲坠的汉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在何进、袁隗等大臣(心思各异)的附和下,灵帝迅速下旨,对刘辩及有功将士大加封赏,几乎全盘同意了刘辩的举荐:
**加封太子刘辩为监国,持节,总督冀州、幽州一切军政要务!** 这意味着刘辩在河北之地,拥有了近乎独立的开府建军、任命官员、征收赋税的巨大权力,其势已成,再也无人可以轻易撼动。
然而,或许是范阳大捷让灵帝产生了“宗亲掌兵方可安定天下”的错觉,或许是刘宏本人就想借此进一步削弱地方豪强和士族的影响力,又或许是张让等宦官在背后揣摩上意、另有所图……在封赏太子的同时,一道震惊天下的诏书也随之颁布:
**“朕闻天下汹汹,黄巾遗毒未清,四方不宁。为保社稷,安黎元,特旨:复州牧之制!州牧掌一州军政,可自行募兵讨贼,绥靖地方!”**
诏书明确:
* **司隶**(京畿之地),由天子直辖。
* **冀州、幽州**,由太子刘辩暂领州牧。
* 其余大汉**十州**,皆由刘氏宗亲出任州牧!
* **兖州**牧:刘岱(山阳太守,汉室宗亲)
* **豫州**牧:刘焉
* **徐州**牧:陶谦
* **青州**牧:刘磐(刘表之侄,以勇力闻)
* **荆州**牧:刘表(北军中侯,宗亲)
* **扬州**牧:刘繇
* **益州**牧:刘璋
* **凉州**牧:刘虞(宗正,素有清名)
* **并州**牧:无合适宗亲,暂由朝廷直辖(名存实亡)
此诏一出,天下哗然!这无异于将中央权力彻底下放,正式开启了地方实力派割据的序幕!各州宗亲获得了合法扩充武力的权力,野心家们无不摩拳擦掌。
在接到洛阳旨意后,刘辩于邺城州牧府(如今已是监国太子行辕),举行了一场盛大而庄严的封赏大典,既是酬功,更是对自身势力的重新整合与布局。
“诸君!”刘辩声音清越,传遍大殿,“北疆大捷,赖将士用命,文武同心!今日之功,当与诸君共享!陈群,宣!”
陈群手持诏书,肃然宣读:
“**曹操**,北伐有功,智勇兼备,加封为**安西将军**!仍领幽州防务,统**虎豹骑六千,虎卫甲士四千**,总领兵马一万,坐镇蓟城,为北疆柱石!”
“**赵云**,骁勇绝伦,战功卓着,补充白马义从三千,总领骑兵一万三千!加封**关内侯**,世袭罔替!”
“**庞德**,率西凉铁骑屡建奇功,擢升为**平西将军**,仍领西凉铁骑六千!”
“**太史慈、高顺、张绣、张合**,各晋升一级,加封相应荣誉虚衔!太史慈仍领雷霆铁卫六千,张绣所部破羌锐骑扩充至六千,张合所部混合步骑扩充至六千!”
“**周泰**,忠勇护主,擢升为**太子禁卫军统领**!整合原中军亲卫两千五百人,另配属精锐,总领**禁卫军六千**!”
“**高览**,作战勇猛,加封**破虏将军**,领兵一千五百轻步兵!调任曹操麾下。”
“**工程营**扩编至四千人,专司器械、工事!”
文臣方面:
“**郭嘉、戏志才**,参赞军机,算无遗策,各加封光禄大夫虚衔,厚赐金帛!”
“**荀彧**,总理后方,功在社稷,加封为**冀州刺史**,总揽冀州政务!”
“**荀攸**,调任**幽州刺史**,辅佐曹孟德,安抚地方!”
“**蒯越**,升迁为**南阳太守**!**黄忠、文聘**所部,驻守南阳,屏藩南境!”
“**贾诩**,升迁为**陇西郡太守**!**张辽、徐晃**所部,移驻陇西,经营西线!”
对于盟友及新附势力,刘辩也做了精心安排:
“**公孙瓒**,任**辽西郡太守**,依旧统领本部白马义从,防御东部边塞!”
“**刘备**,仁德信义,于范阳守城、突围作战有功,任**代郡太守**,安抚地方,招揽流亡!”
“**张飞**,勇冠三军,于破敌、斩将多有功勋,封**偏将军**,辅佐其兄,驻守代郡!”
“**关羽**!”刘辩声音略微提高,目光落在那个抚髯而立、面色沉静的绿袍将军身上,“云长将军,武艺超群,忠义无双!于万军之中阵斩国贼张纯,居功至伟!特封为**骁骑将军**,独领一军,统兵3000,驻守**上谷郡**,直面草原,责任重大!望云长不负孤望,永镇北疆!”
此令一出,殿内微微有些骚动。明眼人都看得出,关羽虽名义上仍是刘备义弟,但已被刘辩直接任命为方面守将,驻地上谷与刘备所在的代郡虽相邻,但已属独立驻防,拥有了独立的统兵权和治政权!这是明目张胆地将关羽从刘备的直属部将,提升到了与刘备近乎平起平坐的郡守地位!
刘备闻言,脸上那惯有的敦厚笑容微微一僵,虽瞬间恢复如常,但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与失落,却未能完全掩盖。他躬身谢恩,声音依旧平稳:“备,代二弟三弟,谢殿下隆恩!”张飞则只是觉得二哥官大了,与大哥分守两郡有些不便,嘟囔了几句,倒也没多想。
关羽则是凤目微睁,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感念刘辩的知遇之恩和对其武勇忠义的肯定,独镇一郡亦是男儿壮志。但看向身旁的大哥刘备,心中亦涌起浓浓的不忍与忠义之间的拉扯。他深吸一口气,出列,对着刘辩重重抱拳,声音沉雄:“关某,谢殿下信任!必竭尽全力,守土安民,不负汉室,不负……殿下!”他终究没有直接说“不负大哥”,这其中微妙之处,耐人寻味。
刘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他就是要用这种阳谋,将关羽这颗种子独立出来,给予足够的阳光雨露(官职、权力、信任),让他逐渐习惯独自决策,承担更大的责任。潜移默化之间,让关羽的忠诚,从单纯对刘备兄弟之义的依附,部分转移到对他这个代表着汉室正统、并能给予其更大舞台的太子身上。这是一步闲棋,也是一步暗子,只为未来可能的变化,埋下一个契机。
封赏已毕,邺城内外,一片欢腾。刘辩的势力范围得到巩固和扩大,麾下文武各得其所,士气高昂。然而,随着州牧制度的推行,天下十三州,已然暗流汹涌。刘辩手握冀幽二州,兵精粮足,看似占尽先机,但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即将拥兵自重的刘姓州牧与虎视眈眈的地方豪强。真正的乱世,从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拉开了血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