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大捷的露布飞驰入洛阳,带来的不仅是又一场胜利的消息,更是太子刘辩威望的又一次巨大攀升。朝野上下,无人再敢小觑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储君。而东宫之内,一场关于此次南征的总结与封赏,也迅速提上日程。
东宫议事堂内,气氛庄重而热烈。刘辩端坐主位,荀彧、郭嘉、戏志才、陈群等核心谋士分列左右,刚刚从南阳前线返回述职的荀攸、黄忠、文聘、张绣、甘宁等文武则肃立堂下,身上似乎还带着南征的征尘与杀气。
刘辩首先肯定了此次南征的巨大成功:“南阳一役,旬月而定,既彰我军威,更安黎庶之心。此非一将一卒之功,乃上下用命,文武相济之果。今日,当论功行赏,以励后来!”
他目光首先投向荀攸:“公达(荀攸字)临危受命,总督南阳军政。未至任所,先定招贤之策;方入郡境,即行安民之政。整饬吏治,抚定流亡,使饱受战乱之地,旬月间便现复苏之象。更兼调度有方,使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此安定地方之首功!”
荀攸躬身谦辞:“此皆赖殿下运筹帷幄,前方将士用命,攸不过恪尽职守,不敢言功。”
刘辩摆手,决然道:“有功必赏!即日起,加封荀攸为**关内侯**,仍领南阳太守,另加**光禄大夫**虚衔,秩中二千石,以示荣宠!”
“臣,谢殿下隆恩!”荀攸深深一揖,心中感佩。关内侯虽非高爵,却是对其功劳的极大肯定,光禄大夫的加衔更提升了其政治地位,便于他日后在更高层面施展才能。
接着,刘辩看向蒯越:“异度(蒯越字)居中联络,招揽贤才,稳定荆襄士心,于幕后之功,不可或缺。即日起,任命蒯越为**南阳郡主簿**,佐理郡务,另加**谏议大夫**虚衔,秩比八百石。”
蒯越出列谢恩,他知道,这主簿之职是实权,谏议大夫则是清贵之衔,太子此举,是让他既能务实,又能拥有建言献策的通道。
随后,刘辩的目光转向武将班列,语气中带着激赏:“黄汉升(黄忠字)!”
“末将在!”黄忠声若洪钟,踏步而出。
“老将军宝刀未老,箭术通神,阵前斩将,屡立奇功,更兼熟悉南阳,稳定地方,功莫大焉!即晋为**安南将军**,加封**关内侯**,所部弓骑兵扩编至**一万人**!望老将军为孤镇守南疆!”
黄忠虎目含泪,他年近五旬,得遇明主,获此殊荣,激动难言,单膝跪地:“末将黄忠,愿为殿下效死!必保南境无忧!”
“文仲业(文聘字)!”
“末将在!”
“将军沉稳善守,治军严整,正面破敌,功勋卓着。即晋为**平南将军**,所部步卒扩编至**六千人**,其中包含新赐**‘荆襄重甲兵’一千人**!望将军以此精锐,为孤铸就南疆铁壁!”
“末将文聘,领命!必不负殿下重托!”文聘肃然应诺,他知道,这一千重甲兵是太子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倚重。
“张佑维(张绣字)!”
“末将在!”张绣出列,他麾下西凉铁骑在此次南征的追击和侧翼突击中表现出色。
“将军铁骑骁勇,来去如风,屡克强敌。即官升一级,为**骁骑将军**,所部扩编至**三千人**,特赐新军号——**‘破羌锐骑’**!望将军以此劲旅,扬威天下!”
“破羌锐骑……”张绣品味着这个充满西凉风骨和荣誉的军号,心潮澎湃,重重抱拳:“末将张绣,必率破羌锐骑,为殿下扫平一切之敌!”
最后,刘辩的目光落在了一身锦袍、意气风发的甘宁身上:“甘兴霸(甘宁字)!”
“末将在!”甘宁的声音带着江湖豪气,却也透着一丝对权威的敬畏。
“将军水战精通,勇冠三军,初投麾下,便立奇功,焚毁敌寨,居功至伟!特授**荡寇将军**,统**锦帆水军一千五百人**!望将军日后为我大军,劈波斩浪,纵横江河!同时甘将军留守南阳,训练水军,协助公达治理南阳”
“哈哈!殿下放心!”甘宁大喜,他喜欢这个充满霸道气息的将军名号,“宁必率领儿郎们,为殿下拿下所有大江大河!但有敢挡者,必叫他喂了鱼虾!”
一番封赏,皆大欢喜。有功将士无不感念太子恩德,士气愈发高昂。刘辩的势力版图上,南方的军事支柱被黄忠、文聘牢牢撑起,水军则由甘宁这颗新星开始闪耀,张绣的骑兵则成为一支重要的机动力量。而荀攸、蒯越则代表着太子系文官力量开始深入地方,掌握实权。
封赏的喧嚣过后,刘辩换上一身寻常士子服饰,仅带着两名同样便装的贴身侍卫,悄然出了东宫,漫步在洛阳的街巷之间。他需要亲眼看一看,这座帝国都城的真实模样。
时值午后,阳光洒在洛阳宽阔的御道上。主干道两旁,商铺林立,旗幡招展。来自西域的胡商牵着骆驼,驼铃叮当;本地的豪强子弟鲜衣怒马,呼啸而过;酒肆中传出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纵情欢笑;青楼画阁之上,隐约可见曼妙舞姿,香风阵阵。太仓、武库附近,车马络绎不绝,运送着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粮食和物资,彰显着帝国中枢的繁华与“富庶”。
“听闻太子殿下又打胜仗了!”
“是啊,南阳那边也平定了,真是天佑大汉,出了位少年英主啊!”
“可不是嘛,听说殿下仁德,减免了南阳的赋税呢……”
一些消息灵通的商贾和士人交谈着,言语间对太子充满期待。
然而,当刘辩拐入那些偏离主干道的小巷、靠近城墙的贫民区时,眼前的景象却陡然一变。
低矮破败的土坯房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污物的臭气。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几个孩童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偶尔有穿着破烂号衣的底层小吏经过,呵斥着驱赶那些挡了路的流民。
“娘,我饿……”一个微弱的孩子哭声从一间漏风的茅屋里传出。
“乖,再忍忍,听说官府……官府快要施粥了……”母亲的声音虚弱而绝望。
刘辩看到一个老丈,正颤巍巍地用豁口的瓦罐从一条浑浊的水沟里舀水,忍不住上前问道:“老丈,这水如此污浊,如何能饮?”
老丈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刘辩一眼,见他衣着虽不华丽却整洁,叹了口气:“贵人有所不知,井水都要钱,俺们这些苦哈哈,能有这沟水喝,就算不错了……前年闹黄巾,儿子没了,地也没了,能活着到洛阳讨口饭吃,已是侥幸……只盼着,盼着太子殿下说的‘仁政’,能早日落到俺们头上……”
旁边一个看似读过几天书的老者,蜷缩在破席上,喃喃自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刘辩默然。他站在巷口,一边是权贵商贾的纸醉金迷,笙歌燕舞;一边是底层百姓的饥寒交迫,挣扎求存。这巨大的反差,如同冰火两重天,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心灵。他所争取的功业,他所拥有的系统资源,若不能惠及这些最底层的黎民,那这霸业,又有何意义?
“殿下……”身后的侍卫低声提醒,示意该回去了。
刘辩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最后看了一眼那绝望与希望交织的人间,转身离去。他的步伐,比来时更加沉重,也更加坚定。
回到东宫书房,夜色已深。刘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洛阳的万家灯火(那只是少数人的灯火),脑海中回荡着贫民区老丈的话和那老者的悲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低声重复着,拳头缓缓握紧,“系统的资源,麾下的强兵猛将,若不能扫除这世间的不公,拯民于水火,那我刘辩,与这汉室历代昏君庸主,又有何异?”
他意识到,平定叛乱、掌控朝堂只是第一步。如何让这庞大的帝国重新焕发生机,如何让这亿万子民能够安居乐业,才是他作为穿越者,作为未来帝王,真正需要面对和解决的终极难题。
【叮!检测到宿主深刻体察民情,明悟“民为邦本”之道,霸主之心更加坚定。奖励:霸主点数 500点。望宿主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却并未带来太多喜悦。这500点,更像是一种沉重的期许和责任。
南阳的封赏已然落下帷幕,但洛阳的暗流,天下的苦难,都预示着,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刘辩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繁华与疮痍,投向了更加深邃的未来。他知道,他脚下的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