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手持太子特赐的节杖,以新任南阳太守的身份,带着黄忠的一万平叛大军,一路南下,并未直接进入战火纷飞的南阳郡腹地,而是先抵达了相对安稳的荆州治所——汉寿城(注:东汉荆州刺史治所为汉寿,在今湖南常德东北)。他需要在这里会见荆州刺史及相关官员,协调平叛事宜,更重要的是,奉太子密令,为东宫招揽贤才。
太子刘辩通过【人才探查网络】,早已锁定了几个闪烁在荆襄大地的光点。此刻,在汉寿城驿馆的书房内,荀攸正与先期抵达、负责此事的蒯越(司马)密谈。
“异度兄,殿下求贤若渴,此次命你我留意之才,可有眉目?”荀攸问道,他深知人才对于霸业的重要性。
蒯越取出一卷帛书,上面记录着几个名字和信息:“公达,根据殿下提供的线索及我蒯家在荆襄的人脉,已初步探明。此四人,皆非常人也。”
他指着第一个名字:“**甘宁,甘兴霸**。巴郡临江人,少有气力,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群聚相随,挟持弓弩,负毦带铃,民闻铃声,即知是宁。其人性奢靡,然勇猛无畏,熟谙水战,尤善率领精锐突袭,乃斗将之才!目前似乎仍在长江一带……游历。” 蒯越说得委婉,实则甘宁此时颇有“锦帆贼”之名。
荀攸眼中精光一闪:“此等悍勇之辈,若能引入正道,假以时日,必为水军栋梁!殿下曾言,‘唯才是举’,岂能因出身而弃之?可设法接触,示以太子招揽之意,许其前程。”
蒯越点头,又指向第二个名字:“**伊籍,字机伯**。山阳人,避乱寓居荆州。此人口才便给,机智敏锐,尤善应对、外交之事,且对朝廷心存忠义。若能招致麾下,可为行人(外交官),奔走诸侯之间。”
“机伯先生,正是我等所需。”荀攸记下,“可延请一见,待之以礼。”
“另外两位,则是荆襄本地名士。”蒯越继续道,“**庞季**,乃襄阳庞氏之人,通晓经学,尤精《左传》,在荆襄士林中声望颇高,其族兄庞德公更是隐士领袖。若能得庞季出仕,对于稳定荆州士人之心,大有裨益。”
“**宋忠(字仲子)**,”蒯越提到最后一人,语气带着敬意,“此人乃当世大儒!博通五经,尤精古文经学,于荆州开馆授徒,弟子众多,名满天下。若能得他认可,甚至延请至太子身边,其象征意义与对士林的号召力,无可估量!”
荀攸深吸一口气,深感太子殿下这“人才探查”之能的神奇。这四人,一勇将,一辩士,一士林代表,一学术泰斗,若能尽数招揽,对太子声望和实力的提升,将是全方位的。
“好!异度兄,此事需你我分头进行。”荀攸决断道,“你以荆襄大族身份,出面联络庞季、宋忠二位先生,陈说太子殿下仁德英睿,志在匡扶汉室,求贤若渴,邀其出山相助,或至少结个善缘。伊籍先生那里,可由我以太子府属官名义,亲自拜访。至于甘宁……”
荀攸沉吟片刻:“此人桀骜,非寻常手段可招。可放出风声,言太子殿下不拘一格,最重勇力才干,尤善水战者,在东宫必得重用。并言明殿下有扫荡天下、澄清宇内之志,正需此等豪杰共襄盛举!待其心动,再派得力之人接触。”
计划已定,两人立刻行动。
蒯越凭借蒯氏在荆州的影响力,顺利拜会了庞季和宋忠。在蒯越的游说下,着重强调了太子刘辩平定黄巾、威震凉州的赫赫武功,以及其锐意改革、重视文教的决心(尤其是提及太子对蔡邕等学者的礼遇),并暗示太子乃汉室正统,未来可期。
庞季本就对朝廷心存希望,见太子如此英睿,且蒯家已投入麾下,权衡之后,表示愿意接受太子征辟,出任太子舍人一职,先往洛阳。
而大儒宋忠,则更为持重。他赞赏太子的能力和抱负,但以“年老体衰,只愿潜心学问”为由,婉拒了出仕的邀请。不过,他承诺,会在士林中为太子扬名,并允许其弟子中有志者前往洛阳投效,这已是极大的善意。
另一边,荀攸亲自拜访伊籍。伊籍本就心向汉室,对太子刘辩的崛起早有耳闻,见太子心腹重臣荀攸亲自来访,礼数周到,言辞恳切,深感荣幸,当即表示愿效犬马之劳,被荀攸任命为南阳郡丞,随其一同赴任,协助治理地方。
最棘手的甘宁,果然如其所料,对官方起初的招揽不屑一顾。但当太子“唯才是举”、“重用水战英才”、“志在天下”的消息,以及东宫厚待勇士的具体事例(如周泰、太史慈等)通过特殊渠道传入其耳中后,这位锦帆豪侠终于心动了。他自负勇力,不甘久居江湖,渴望更大的舞台。在荀攸派出的心腹再次接触,并许以军侯之职(起步虽不高,但允诺其独立领兵,展现才能),并赠以金帛、美酒、精良兵器后,甘宁最终带着数百名愿意追随他的健儿,接受了招揽,被暂时编入南下平叛的队伍中,准备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荀攸将成功招揽庞季、伊籍、甘宁,并与宋忠建立良好关系的消息,连同南阳平叛的初步进展(黄忠等已击溃赵慈前锋,收复数县)一并传回洛阳时,刘辩抚掌大笑。
“庞季入东宫,可安荆襄士人之心;伊籍善应对,可备使者之选;宋忠虽未至,然其名可为大旗;至于甘兴霸……”刘辩眼中满是期待,“得一甘宁,胜过万金!未来长江之上,谁可与之争锋?”
通过荀攸此次南阳之行,刘辩不仅初步稳定了南阳乱局,更将势力的触角成功深入荆州,在军事、政治、士林、乃至未来水军建设上,都埋下了至关重要的种子。他的霸业棋局之上,荆襄之地,已然落下了数枚活子,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连成一片,气吞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