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齿轮道馆的第二天,我们沿着海岸线往西北方向走。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艾莉丝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崖:“那片雾怎么怪怪的?好像一直停在那里不动。”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团灰白色的浓雾盘踞在山崖下的森林上空,边缘像被剪刀剪过似的整齐,与周围流动的海雾格格不入。哲也翻开图鉴,屏幕上跳出一行警告:“异常气象区,可能存在未知磁场干扰。”
刚走进雾区,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屏幕上的地图变成了乱码。小智掏出指南针,指针疯狂转圈,最后“咔哒”一声卡在了指向森林深处的方向。
“有点不对劲。”小智握紧我的爪子,“大家跟紧点,别走散了。”
雾里的能见度不足三米,脚下的落叶腐烂得发出奇怪的甜味。走了约摸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叮咚”的铃声,像是有人在摇铃。拨开挡路的藤蔓,一座破败的神社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鸟居歪斜着,门上挂着的铜铃还在轻轻晃动。
“有人吗?”艾莉丝喊了一声,声音被浓雾吞掉,没传回半点回音。
神社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灰尘“噗”地扬起,呛得人直咳嗽。供桌上摆着个陈旧的齿轮状木雕,和时间齿轮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上面刻满了磨损的符文。
“这木雕……”哲也刚伸手想去碰,木雕突然亮起红光,整个神社开始轻微震动。供桌下的地板“咔嚓”一声裂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小智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下去,能看到陡峭的石阶通向深处。“下去看看?”他看向我们,眼里闪着冒险的光。
我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背——当然要去。
石阶尽头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苔藓,照亮了两侧的壁画:一群戴面具的人围着齿轮跳舞,天空中挂着两个太阳。最深处的壁画上,时间齿轮被供奉在祭坛上,底下压着个蜷缩的影子。
“这影子看起来像只宝可梦。”艾莉丝指着壁画,“你看它的尾巴,是不是和皮卡丘有点像?”
我凑近一看,那影子的尾巴确实鼓鼓的,末端还画着闪电纹路。正盯着看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熟悉的“齿轮儿”叫声。
跑过去一看,只见之前在废料场遇到的那只齿轮儿正卡在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里,它的齿轮耳朵被卡在齿缝里,疼得直转圈。装置中央,悬浮着半块时间齿轮,另一半不知去向。
“帮它!”小智喊道。我立刻放出十万伏特,打在齿轮衔接处,金属瞬间发热膨胀。哲也趁机用藤蔓缠住齿轮儿,把它拉了出来。
获救的齿轮儿蹭了蹭我的脸,突然转身跳进装置旁的一个小洞,叼出块碎木片——正是那木雕缺失的一角,上面刻着的符文和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当木片归位,整个装置突然启动,通道开始剧烈摇晃。小智一把抓起半块时间齿轮,拉着我们往回跑。身后传来“轰隆”巨响,等冲出神社时,回头一看,雾已经散了,那座神社连同洞口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齿轮儿把木片塞进我嘴里,又指了指时间齿轮的碎片,像是在说“这东西很重要”。小智把碎片收进背包,突然笑道:“看来我们又卷进了新的秘密里。”
海风吹散了最后一丝雾气,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挂着黑旗的船正缓缓驶来。艾莉丝掏出望远镜:“那船的帆上……好像画着齿轮图案?”
我尾巴上的电流突然躁动起来,总觉得那艘船带来的不会是好事。而口袋里的木片,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是在预警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