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雾像层薄纱,把星标小岛裹得严严实实。我们收拾好背包准备返航时,却发现帆船的锚链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沉在水里的部分隐隐传来奇怪的震动。
“我下去看看。”小智系好潜水绳,刚要跳入水中,结草儿突然跳到他脚边,背甲上的枯叶纹路急促地闪烁——那是它感到危险时的信号。
“水下有东西。”阿明举着望远镜,镜片在雾里起了层白汽,“雾里好像有影子在动,不是鱼群。”
小光突然指着船舷:“看!水面在冒泡!”
一串细密的气泡从船底浮上来,带着股铁锈味。我趴在船边往下看,雾蒙蒙的水里,似乎有个巨大的轮廓在缓缓移动,像艘沉在浅滩的旧船。
“是沉船!”小智眼睛一亮,“锚链肯定是勾住它了。”
他戴好潜水镜跃入水中,没过多久就探出头来,手里攥着块生锈的金属片:“下面真有艘老船,船身嵌在珊瑚礁里,锚链缠在它的桅杆上。而且……船舷上有个标记,和平衡之核的暗纹很像。”
结草儿突然从背包里钻出来,纵身跳进水里,背甲在雾中划出道绿光,直朝沉船的方向游去。
“等等!”我们连忙跟着下水,雾气在水下淡了些,能看清那艘沉船的全貌——木质船身早已腐朽,甲板上长着厚厚的海藻,桅杆顶端却刻着幅清晰的星图,和我们手里的拓片比起来,多了个指向北方的箭头。
结草儿正趴在船舵上,用背甲蹭着块嵌在舵盘里的玉佩。那玉佩是青绿色的,上面雕着条鱼,鱼眼处嵌着两颗小小的珍珠,在水里泛着温润的光。
“这玉佩……”小智小心地把它从舵盘里取出来,玉佩离开水的瞬间,沉船突然发出声沉闷的“ creak ”声,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雾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声,像是有人在唱歌,又像是海浪拍打船板的节奏。阿明突然指着沉船的船舱:“里面有光!”
我们钻进船舱,发现墙壁上挂着幅泛黄的海图,图上用红笔圈着个岛屿,旁边写着行小字:“回声之屿,藏于雾,应于声。”
“回声之屿?”小光摸着海图边缘的磨损处,“难道这歌声是在指引我们去那?”
玉佩突然在小智手里发烫,鱼眼的珍珠亮了起来,映得海图上的红圈也泛起红光。结草儿跳到海图上,背甲的影子正好盖住红圈的位置——那影子竟和岛屿的轮廓完全重合。
“看来下一站就是这了。”小智把玉佩系在船上的栏杆上,“先把锚链解开,等雾散了就往北走。”
可雾气不但没散,反而越来越浓,连阳光都穿不透。船刚驶出珊瑚礁,就听见雾里传来铃铛声,清脆得像冰块相撞。
“有人吗?”小光朝着雾里喊了一声,声音刚落下,就听见无数个相同的回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种奇异的韵律。
我突然感到尾巴发麻,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在空气里流动。抬头一看,雾中竟飘着无数发光的水母,不是玛瑙水母,而是通体透明的铃铛水母,它们的触须上挂着小小的银铃,游动时便发出叮铃的声响。
“是铃铛水母!”阿明翻出图鉴,“传说它们会跟着有‘共鸣’的东西走,能在雾里指引方向。”
铃铛水母群突然朝着北方移动,银铃声汇成一条声线,像在为我们引路。小智调整航向跟上去,玉佩上的珍珠亮得更厉害了,和水母的光交相辉映。
结草儿趴在玉佩旁边,背甲的纹路随着铃声轻轻起伏,像是在和某种频率共振。我突然明白——这沉船、玉佩、水母,都是通向回声之屿的线索,而那歌声与铃声,或许就是打开岛屿大门的“钥匙”。
雾深处,隐约传来更清晰的歌声,像是个女子在哼唱古老的歌谣。小光把相机对准雾中:“你们说,回声之屿上,会不会住着守护这些秘密的人?”
小智握着船舵,目光穿过迷雾望向北方:“不管有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铃铛水母的银铃越来越响,玉佩的绿光在雾里拉出条长长的光带。我蹲在船头,看着结草儿随着铃声轻轻摇晃,突然觉得这迷雾里的回声,像极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约定——只要有人记得,就总会在某个时刻,指引着你找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