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溪回屋从空间里翻出追风铺子何管事给的那张地图，圈出当日落脚山头那一块地方：
“大概就是在这一处，你们可以派人去找找。”
付财接过地图浏览了一番，参照记忆里的路线，大概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我有急事先回府了，你记得替我和曹叔告声罪，再会。”
许悦溪：“……”
再度传来付财的消息时，惠王已然带两千亲兵、郡守之子带五千精兵，赶往岭南和潭州边界，同镇守在边界的武文渊会和。
据总算抽出空的乌管事说，付财提前一天带了十几个人潜入岭南，去挖煤了。
潭州城的平稳安定生活还在继续，与岭南有关的情报一日一换贴在城墙上。
许悦溪闲着也是闲着，不时和姐姐到城门口看上一回。
惠王出征第三日，原本被叛军打得溃败、不得已占据最后一个县城死守的戚明彻连夜反攻破局，抓获叛军五千有余。
惠王出征第七日，戚明彻夺回被叛军攻占的两个县城，救出百姓一千有余。
惠王出征半个月，惠王连连夺回几个县城，并和被叛军抓获的秦决秦千户里应外合，重伤反贼裴子衿。
裴子衿侥幸逃去岭南郡城。
……
两个月后，戚明彻、惠王两方人马夺回除岭南郡城外的所有县城，并在岭南郡城门下会兵。
腊月中旬，许悦溪过生辰当天，岭南再度传来捷报。
在被关的岭南都指挥司指挥使全力配合下，戚明彻和惠王大破岭南郡城，抓获岭南郡守方某，以及叛军两员大将。
然而，裴子衿拼死护送一个姓应的叛军将领逃回琼州。
而助叛军夺得岭南郡城的那个藩王，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安离抓获，押送回京城。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实许悦溪和许凝云的猜测。
可惜许凝云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岭南的事上。
她整天不是治病救人，就是和各路大夫斗医术、应付蠢货的找茬。
许凝云算是明白了，难怪她教过的那几个学子脑子不太好，合着还真不是所有大夫都有真本事。
医术浅薄但嘴皮子贼溜，硬生生将自己经营成名医的大夫比比皆是。
好在并非所有大夫都是如此。
两个多月的切磋下来，许凝云颇有收获与心得，医术愈发精进。
当然了，她没被打脸、拆穿的主要原因，是有本事的大夫年纪都不算小，大多不愿意为难她一个十四岁小孩。
*
岭南郡城里几乎处处都是血迹。
戚明彻带兵追击裴子衿二人，惠王则留在岭南郡城主持大局。
郡城一应事宜都被交给潭州郡守的嫡长子处理，唯有些许他一时做不出决定的，才上报到惠王处。
“神女？”惠王疑惑地道，“有多神？”
武文渊想了想禀告：“据说可无中生有，凭空变出粮食。”
惠王略作沉吟，想起舒春望提过郡城百姓信神女信到癫狂的地步，甚至不惜为她去死：
“将人带来，本王要亲眼见见才行。”
若真有这本事，留着也不是不行，但得控制起来。
“霍星蓝？霍星蓝，惠王要见你。”
霍星蓝靠在大牢墙上，缓慢抬起头，盯着威严的武将看了一会儿。
在对方再次厉声催促中，她慢慢站起，一步步走出大牢，被带到一处僻静的府邸。
“你便是神女？”
惠王仔细观察了几眼，只觉这位神女并未有什么神异之处。
“你有什么神仙手段都使出来让本王看看，有用的话，本王或可留你一命。”
霍星蓝眸子闪了闪，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沙哑着嗓子开口：
“还请屏退其他人。”
武文渊和舒春望同时皱眉：“你别不识好歹！”
他们可是听说过，霍星蓝当众使出过神仙手段，而非非得私底下不可！
霍星蓝没有搭理他们，执拗地盯着惠王。
惠王略作沉吟：“武文渊，你带人出去，舒春望留下。”
“王爷！”
“照本王说的做。”
武文渊不情不愿带人离开，顺手关上门后，隔着十步远牢牢把守着。
就在惠王以为霍星蓝要一展手段时，霍星蓝慢吞吞地道：
“王爷或许不知，因我插手世俗太多，已动用不了任何仙法。但……”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惠王，咧嘴笑道：
“但我知天下事。敢问王爷，可有意，登上那最高的位置？”
惠王脸色骤冷。
岭南郡城劫后余生，潭州城依旧热闹。
年底，各家书院都放了假。
许空山和许望野白天干烧烤，晚上分别去找陈瑜和两位先生补习。
许悦溪冲冰冷手心哈出一口热气，等待大哥洗漱完去找陈瑜。
许空山洗去一身烧烤味，走出来后嘀咕道:
“改天让娘做几块其他味道的香皂，桂花味的闻着老让我想到桂花米酒桂花藕粉桂花糕……”
许悦溪嘿嘿一笑:“娘还在忙纺织作坊的事呢，连我都没空管，哪还有空搭理你。”
许空山撇撇嘴:“我就知道娘偏心你。”
说归说，许空山照样背起许悦溪，走向陈瑜家。
许悦溪纳闷地问:“大哥，他让你喊上我做什么？我可不学啊，我天天玩别提多高兴了。
对了大哥，陈瑜这么厉害，怎么没考上秀才？”
许空山故意踩在积雪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考上了啊，但那次的主考是他远房堂叔，他远房堂叔为避嫌，直接落了他的考卷。”
“……这也行？”
“唉，正常来说，远到他们俩这样的关系，本可以不用避嫌的，谁知他那远房堂叔是个极其古板正直的性子，半点都不留情面的。”
许悦溪哦哦点头。
她本以为陈瑜找她有别的事，谁知见到陈瑜后，他板起脸瞅了眼许空山:
“许兄，岭南收复的消息，你可听说了？”
许空山摸着脑袋点了头，见陈瑜还盯着他，若有所思地道:
“你是想说，朝廷打算就这个由头开恩科？”
陈瑜微微颔首:“不止，我爹不知道从哪儿探得消息，陛下可能会开恩，增收岭南学子为童生为秀才为举人。”
许空山和许悦溪对视一眼，眸子噌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