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陈楠已经到了鼎顺拆迁公司。
没有了他母亲在一旁,整个人都似乎多了几分自信。
在跟着庄强进了办公楼的一间办公室后,庄强给他扔了半盒芙蓉王,就出去了。
前后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狗子推门走进。
“来了啊。”
“哥。”陈楠有些拘谨,赶忙站起身。
“坐坐坐。”狗子随意摆手,走到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接着朝陈楠问道:“你是阳儿几大爷的孩子?”
“我爹排老二。”
“噢~”狗子点了点头,“乐意干点啥活儿?”
“你吩咐就行,啥都能干。”
狗子睁大仅剩的一只眼盯着陈楠看了几秒,“想多挣点还是少挣点?”
“肯定多挣,我来就是为挣钱的。”
“敢不敢跟人干仗?”
听到这般问话,陈楠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点着头回道:“敢。”
“好使。”狗子一拍大腿,“明天一早跟我去想好旭日街收房子,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呃……嗯。”
接着狗子拉开包,从里边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你是阳儿的弟弟,在你狗哥这儿绝对好使,钱拿着,出去整身行头,晚上回来找强子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看着桌上足有三四千的钞票,陈楠心里除了震惊没别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在想,对方给这么多,不会是让自己去杀人吧。
但转念一想,这帮人张口陈阳,闭口陈阳的,应该关系都不错,大概率不会坑自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狗…狗哥,我能问你个事儿不?”
“啊,你问。”
“我哥呢?”
“他年前儿犯点事儿,进去了,不过也没判多久,还有不到一年就出来了。”
“呃……他犯啥事了?”
“小事儿,要不然也不可能判一年。”狗子没有细解释,一句话带过,“你也别问这么多,好好跟着我干就完了,只要你有胆有魄儿,到年底时候,貂,金链子,手表,车,都给你整上。”
这饼画的不小,瞬间就给没见过世面的陈楠整激动了。
“放心,狗哥,我指定好好干。”
见陈楠这么配合,狗子也来劲儿了,嘴角溢着白沫子继续开口:“说白了,这社会讲的就是个狠劲儿,不光是手狠,心也要狠,只要你比别人狠,那你就是这个。”
说着,狗子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嗯嗯。”陈楠一个劲儿点头,早已经把他妈平日里安顿他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之前有啥战绩没?”
“呃……我上学时候给人脑袋开过瓢。”
“哪啥开的?”
“砖头子。”
“嗯。”狗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敢不敢拿镐把子,刀片往人身上招呼?”
“敢。”
“好使,明天跟我出去办事儿,只要动手,你开头炮。”
“没毛病。”
“好,拿着钱去吧,想买啥买点啥,要是刺挠,让强子给你整个娘们儿回来。”
“呃……”陈楠被整了个大红脸,有点不好意思。
“咋的?没开过荤啊?”
“嗯。”
“你先去买衣服,晚上哥给你安排一下子。”
“呃……”
就这样,短短不到五分钟,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年,就被迷了双眼。
……
隔天大早,初五。
狗子带着庄强,陈楠,二宽以及开车的青年一行五人赶到了生态园附近的旭日街。
路修的笔直,一马平川。
狗子下车,四下打量。
身后马路两侧,是两个村子,一个偏远一点,离马路得有两里地。
而前方是一排围着院墙的厂子。
具体是啥厂,不清楚,总之就连生态园规划的片区也是一个大厂子,只不过现在已经被铁皮围了。
在跟大虎通了电话后,不多时,两辆轿车就开了过来。
大虎带着之前跟陈阳贴脸对崩的小侯,以及其他五人下了车,朝狗子走了过来。
“兄弟?啥想法?”
“正哥不说了么,听你安排。”狗子叼着烟,斜楞着一只眼回道。
“要不青村交给你?”大虎指了指左后方的村子。
这叫青村的村子看着也不算大,村头和村尾也就百十来米,估摸着住户不会太多。
“那你呢?”
“我另一边儿,北周庄。”大虎说着,又指了指右后方的村子。
北周庄或许比青村大一点,但也大的有限。
“厂子和地呢?”狗子问出了最主要的。
“一起呗,总之到最后长多钱,咱俩商量分了就完了。”大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趟活儿撑死了也就是百八十万,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但崔正指名点姓让他干,也没办法拒绝。
“妥了,就这么整。”
“等一下,还有个事儿跟你说,最近风声还没过去,跟人谈的时候,尽量好好说,别动手,万一有人报个警啥的,挺麻烦。”
“知道,正哥也跟我说了。”
“好,忙吧。”
说罢,两拨人就各自分开,开车朝着分配好的村子驶去。
刚过去不到十分钟,又有三辆车驶了过来。
是廖文博,杨屹,以及富昌。
廖文博打开车窗朝杨屹问道:“杨总,怎么个步骤?”
杨屹从包里拿出一幅手绘的地图看了两眼,回道:“联系厂子的负责人,把那一溜厂房拿下,先给旗子插老崔脸上。”
一排厂子刚好在规划好的生态园正对面,这要是拿下了,可不就是崔正脸上糊了粑粑么?
“可问题没电话啊?”富昌傻愣愣的问道。
“开车过去转转,看哪个厂子门房有人看着,找他要个老板电话不就得了?”
廖文博调笑道:“富哥,这是多久没出来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了?”
“你还别说,这年纪一大,脑子确实不好使了,哈哈哈……”
“行了,别聊了,分头行动,抓紧时间。”
“哎。”
……
而狗子等人已经赶到了青村村口处。
按照从头到尾的逻辑顺序,狗子在第一排第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此时刚过八点,大门紧闭,透过门缝往里一瞅,屋子还拉着窗帘。
显然这大正月的,没啥活儿干,屋里人还在睡觉。
但狗子却不管那么多,对着大门就是一顿拍。
“开门!duang!duang!”
半分钟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披着大衣走出。
“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把门打开,我来是给你家送钱的!”狗子龇着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