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儿迟疑了一瞬,“干谁啊?陈阳?”
“必须干他,妈了个逼的,好脸给多了。”
“不是,三哥,咱先缓缓,你听我先说两句儿。”
马三重新坐回椅子上,“说啥?有啥好说的?”
“现在陈阳去了君豪,说到底,是自己人了,他砍人是不占理,咱们找过去也没毛病,但你得考虑二哥,要真给他架起来,郑刚下场对话,该咋收尾?”
一听这话,马三也冷静了不少。
确实,现如今跟兴腾开战已成定局,所有人都在等崔正出来主持大局。
若是他现在挑刺儿,不就是给马耀龙架起来了么。
“那你说咋整?”
“先找陈阳,看他咋说。”
说来也巧,军儿话音刚落,马三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几人低头一瞧,备注正是【陈阳】。
“他应该也知道了,先唠一唠。”军儿拿起手机,递给了马三。
马三喘了两口粗气,紧接着点了根烟,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三哥?”
“啊,你说。”马三语气挺冲的回了一句。
“我几个兄弟刚才跟你一朋友发生点冲突,叫李麻子,现在人送医院了,你看咋整?”
“你想咋整?”
“要我说,赔点钱算了吧,他那单子上的十四个,我做主免五个,就当医药费了。”
听到这儿,马三气笑了,两排大黄牙给烟屁股都咬烂了。
“你特么还真是挺会啊,赔五万,打发叫花子呢?”
另一头,陈阳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那你说咋解决?”
“十四个一毛不给了,你再给我把砍人那几个逼崽子喊过来,让我收拾一顿,这事儿拉倒。”
“三哥,刚才你让我一道儿,现在我还你一道儿,十四万,我不要了,但人我指定是没办法交。”
陈阳能让到这一步,已经是强压着火了。
他也不知道马三是故意挑刺儿,还是压根儿就把他当篮子。
二宽几个人刚过来,结果就因为办事儿把人剁了几刀,就主动交出去让人收拾,那他以后还混个几把。
“艹你妈的!你跟我俩赛脸是不?”
见彻底把脸撕了,陈阳瞬间也窜起了火儿。
“滚你妈的!装你妈了个逼大手子呢,我特么还不够给你脸啊!老子这趟活儿一共才有几个钱,给你十四个了,还不行?那我给你跪下得了!”
“你特么跟我说话呢?考虑好后果了?”
“别装逼了,你爱咋滴咋滴,事儿上见吧。”
说罢,陈阳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见此情形,开车的大伟什么也没说,直接一脚油门踩下,车子陡然加速朝君豪的方向赶去。
而陈阳又拿起手机给郑刚拨了出去。
接通后,陈阳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郑刚顿了一瞬,接着便回话了。
“只要不整死,随便。”听的出来,郑刚也怒了。
陈阳顿时托底。
接着他便挨个打电话,让人们回君豪,准备先给人聚起来再想招儿。
另一头,狗子接了陈阳的电话后,朝开车的二宽说道:“阳儿打电话了,说让回去。”
“咋了?”
“没说,但听语气不太对。”
“这都到门口了,等要完这一单再回。”
其实,这一下午,二宽心里压力挺大。
他带着人过来入伙儿,如果第一回事儿都没办明白,那以后多少有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觉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而狗子也觉着没毛病,这都到地方了,拿了钱再回,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很快,车子行驶到了化肥厂大门前。
狗子照着单子上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喂?”
“大哥,我们到化肥厂门口了,你看是你出来,还是我们进去啊?”
一开始从君豪出来,他给这个开化肥厂的老板就打过电话,对方态度挺好,一听君豪换了老板,让清之前的账,也没逼呲,直接就让过来取。
“那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刚好有点事儿出来了,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回去了,现在你们先进厂子里,我让人给你们倒点茶水啥的。”
“不用麻烦,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就行,你回来打电话。”
“那也行。”
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撂了。
“咋滴?得等啊?”二宽问道。
“说出去了,让等二十分钟。”
二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过三点半,也不算太晚。
于是乎,就掏出烟下车抽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觉着坐车里有点闷,就纷纷跳下了车。
“狗子,还没问,在君豪当内保啥待遇啊?”二宽的一个兄弟出声问道。
这人叫泽州,姓啥不清楚,总之跟二宽走的很近,之前约战万源镇坟圈子时候也在。
“两千,加满勤是两千五,管住不管吃。”
“那正经不少啊。”一个年纪稍小的青年说道。
这人跟陈阳狗子他们差不多大,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叫小东,是二宽的忠实马仔。
自打狗子认识二宽时候,小东就一直跟着二宽。
二宽笑了笑,扒拉了一下小东的脑袋,“瞅你那点出息,你看人家狗子,岁数跟你差不多大,都当哥了,你特么还寻思这两千五呢?”
“闭眼拉窗帘,净特么瞎扯,你哪只眼睛见我当哥了?”狗子斜楞着眼睛怼了一句。
“哎?狗哥,你这语言变硬了噢!”小东挺吃惊的说道。
在他印象里,狗子嘴笨跟裹脚布似的,根本不会说什么俏皮话。
“昨天来了个人才,之前卖h碟的,他小词儿一套一套的,我听了一晚上,就学会这么一句。”
“哈哈……咱这队伍里还真是啥人都有啊。”
“可不咋滴。”
……
就这样,众人闲扯着,很快就过去了十几分钟。
突然,一阵阵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响起,将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大路上,四辆松花江面包车顺着小道儿拐了下来。
最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桑塔纳。
“我艹?这是啥队伍?”小东呆呆的说了句。
二宽毕竟也是老江湖,当即就感觉着有些不太对。
“别愣着,先上车。”
说罢,众人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眨眼间,五辆车就给二宽等人的金杯包了饺子。
紧接着扯车门拉开,黑压压的人群手持明晃晃的砍刀,跳下了车。
一个领头的从桑纳塔里下来,拎着一把喷子喊道:“有一个算一个,都剁了!”
接着,“砰”地一声枪响,给金杯的前车胎干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