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头狂奔的蛮牛正面撞上,直接倒飞了出去。
“哇啊!”人在半空,就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线。
足足飞出去一丈多远,他才重重砸在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是五体投地式的狗啃泥姿势。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觉得胸口剧痛,气血翻涌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
更要命的是,一股灼热无比带着纯粹阳刚气息的异种法力,如同烧红的钢针般钻入了他体内经脉,疯狂窜动,烧得他经脉灼痛,法力运行瞬间滞涩不堪。
“噗!”
他刚用手撑起半个身子,又是一口滚烫的鲜血忍不住呕了出来,溅在身前台面上,触目惊心。
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只能用那只没戴拳套的手死死捂住胸口,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连抬头都显得异常艰难。
台上台下,瞬间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张景压抑痛苦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
刚才不还秋生快不行了吗?
怎么转眼间……
几秒钟后,巨大的哗然声猛地爆发开来。
“卧槽!!!!”
“翻……翻盘了?!”
“秒杀?这他妈是秒杀啊!”
“刚才那法力……好恐怖,我感觉头皮都麻了!”
“那就是先天灵身的威力?太霸道了,这张景也不算弱啊,一拳就给干趴了?”
“牛逼,这个归来的师兄藏得够深啊!”
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那个虽然也在喘息,但依旧站得笔直的年轻人身上,充满了震惊、羡慕、甚至是一丝敬畏。
麻麻地和第一茅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特别是第一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
自己徒弟用了点小手段,眼看要赢,结果被人一下干废?
这老脸往哪搁?
他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都不想再看台上一眼。
秋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胸腔里那股烦恶感,体内纯阳法力运转一周,不适感迅速消退。
他提着桃木剑,走到跪地不起的张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点戏谑,故意扬高了声调:
“怎么样啊,这位师兄?还要不要再来?”
他顿了顿,学着刚才张景得意的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我刚刚啊……可是只用了七分力喔。”
“噗——!”
张景本来就在强行压制伤势和那股捣乱的纯阳法力,一听这话,气得急怒攻心。
喉头一甜,又是一小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指着秋生。
“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差点直接气晕过去。
杀人诛心啊!
这时,负责裁判的刘道长赶紧跃上演武台,快步走到张景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输入一股法力帮他稳住伤势,眉头微皱。
“好了好了,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刘道长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对着秋生和台下众人说道。
“都是同门师兄弟,别伤了和气。
都留点力气,接下来的演武交流大会才是正事。”
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张景,摇摇头,直接高声宣布:“此战,秋生胜!”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看样子就是本次切磋的彩头了。
台下的九叔,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屁颠屁颠地就小跑上演武台。
“哎呀呀,承让承让,刘师兄,辛苦辛苦!”
他一边笑眯眯地说着客气话,一边动作极其自然、迅捷地从还有点愣神的刘道长手里,把那袋彩头接了过来,揣进自己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台下众人看着九叔那嘚瑟的样子,一阵无语,但又不得不服。
人家徒弟,确实牛逼!
第一茅那张老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
自己精心调教的徒弟,用了点不上台面的小手段,居然还被人家一拳干趴?
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恶狠狠地瞪向台下正被同门搀扶着、脸色惨白还在呕血的张景,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当场剐了。
张景感受到师父那杀人般的目光,脑袋垂得更低了,心里又羞又怒,还有一股压不住的怨毒疯狂滋生。
林凤骄…秋生…还有那个该死的林发。
你们给我等着。
此仇不报,我张景誓不为人。
他死死咬着牙,把涌到喉咙口的又一口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麻麻地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跟第一茅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看九叔得意,比他自己亏钱还难受。
眼看秋生拍拍手,一副“打完收工”要下台的架势,麻麻地三角眼一转,阴恻恻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用上了点法力,清晰地传遍全场:
“哎呀,这就完了?没劲没劲,难得在交流大会前有这么好的热场机会。
诸位师侄们,难道就没人想上去跟这位…嗯,‘厉害’的秋生师侄切磋切磋,讨教几招?”
他这话阴阳怪气,刻意把“厉害”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九叔眉头一拧,立刻打断他:“麻麻地,你少在这煽风点火,切磋已经结束,秋生需要休息!”
“休息?”第一茅立刻皮笑肉不笑地接话,他跟麻麻地配合倒是默契。
“凤骄师兄,你这是怕了?担心你这宝贝徒弟露馅?
我看他刚才威猛得很嘛,一拳就解决了战斗,这点运动量,算啥?
正好嘛,能耐大,就该多指点指点其他师弟,让大家开开眼,也显得你这一脉教徒有方,对不对?”
他这话挤兑得厉害,直接把九叔架火上烤。
九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拳头捏得咯咯响。
这帮混蛋,输不起又想玩车轮战?
林发往前站了一步,凑到九叔身边,低声道:“师父,稍安勿躁。
让他们吠,必要时,我可以上。”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九叔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但心里的火气一点没消。
麻麻地见台下弟子们虽然议论纷纷,但一时没人敢上,眼珠一转,又加了一把火,故意大声叹息:
“唉,看来咱们在山上闭门苦修的弟子,还是缺了点血性啊。
连上台切磋的胆子都没有?
这要是传出去,说咱们总坛的弟子,还比不上外面回来的师兄弟,这脸往哪儿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