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缕精纯的法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阿二体内。
嗤啦…嗤啦…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纸张被轻轻拉扯的声音响起。
只见纸人阿二那原本软塌塌,贴在林发掌心的身体,竟然肉眼可见地“挺直”了一些。
连身上的纹路似乎都变得清晰灵活了。
它那用墨点出的两个小眼睛,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灵动光泽,不再那么死板。
林发甚至感觉自己和阿二之间那种模糊的联系,变得清晰紧密了许多。
“好!”林发心中一喜,立刻又取出两张裁剪好的黄裱纸,手指翻飞,灌注了新的法力,飞快地折剪起来。
片刻后,两个更小一号但结构明显更精巧的纸人出现在他手中,这是探路的斥候,而阿二还是留着当应急手雷使。
做完这一切,林发才感觉手臂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挣扎着站起来,借着火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
硫磺混合着焦尸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行,得弄清楚这俩玩意儿到底从哪爬出来的,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再出现。”林发心有余悸。
他控制着刚刚强化过的纸人阿二和其他两个纸人,让它们像一片轻盈的落叶,飘向那两具僵尸来时的方向,在枯枝落叶间无声穿梭。
林发自己则握着桃木剑,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痕迹并不难找,地面被踩踏出两条清晰的、带着湿滑淤泥的印子,一路散发着浓郁的硫磺恶臭,指向林子深处。
很快,一个咕嘟冒泡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浑浊硫磺池出现在眼前。
林发跟着纸人来到这里,闻着味感觉有点熟悉,这是他刚刚追野鸡路过的地方。
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僵尸,这谁能想的到,这不相当于粪坑里出屎鬼吗。
他控制着阿二飘到距离池边还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就猛地一滞,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传递回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排斥感。
池子周围弥漫的气息太过暴烈混乱,阿二根本无法靠近。
林发皱紧眉头,小心翼翼地探查着池子的四周。
借着月亮残留的的微光,他忽然瞥见池子另一边,一个相对隐蔽的凹陷小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暗淡但不同于浑浊池水的光泽。
他立刻控制阿二绕过池子正面的混乱区域,小心翼翼地飘向那个小坑。
阿二飘到坑边,小脑袋(纸片)探下去看了看,然后传递回一个模糊但安全的信号。
林发这才敢靠近。
他走到坑边,蹲下身。
坑不大,里面蓄着一小抔粘稠的如同水银般缓缓流动的土黄色浆液。
与旁边浑浊恶臭的硫磺池水截然不同,这浆液散发着一股精纯的热力气息,靠近了甚至能感觉到皮肤微微发热。
“这……”林发心脏砰砰直跳。
他捡起一根枯枝,小心地伸进土黄色的浆液中搅了搅。
枯枝完好无损,没有腐蚀,也没有异样。
他又控制其他纸人跳下去,小纸脚试探性地沾了点浆液。
纸人传递回的感觉只是“很温暖”,并无不适。
林发盯着那土黄浆液,眼神闪烁,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他一咬牙,伸出右手食指,飞快地在浆液表面沾了一下。
嘶!
指尖传来的并非灼痛,而是一种奇特温暖的热流。
这暖流如同活物,瞬间从指尖钻入,沿着手臂的经脉一路向上奔涌。
所过之处,皮肉筋骨都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和微微的胀痛感,仿佛干渴的大地遇到了甘霖,正在贪婪地吸收这股热力。
林发眼睛猛地一亮,好东西。
好像是淬炼体魄的宝贝,怪不得那具僵尸那么坚硬难打。
他不再犹豫,看了看四下无人。
他一把扯开破旧的上衣,露出精瘦却结实的胸膛和臂膀。
双手并拢成勺,小心地舀起那粘稠温热的浆液,飞快地往自己身上涂抹。
薄薄的一层土黄浆液刚覆盖皮肤,那股奇异的滚烫感瞬间增强了十倍。
如同无数细密的火针同时扎进毛孔,灼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呃啊!”林发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瞬间渗出又被体表的高温蒸干。
他不敢耽搁,立刻在这小坑边摆开架势,将拳法虎虎生风地打了起来。
呼!呼!呼!
拳风激荡,每一拳打出,每一脚踢出,附着在皮肤上的土黄浆液便如同被点燃的燃料,释放出更加狂暴的热力,疯狂地钻进他的皮膜、肌肉、甚至骨骼深处。
灼痛感如同海潮,一波强过一波,林发紧咬牙关,眼神凶狠,将拳头挥舞得更加迅猛,仿佛要将这钻心的痛苦打出去。
一遍!两遍!三遍!
随着拳法的运转,那恐怖的灼痛感终于开始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身体如同堵塞的河道被彻底疏通,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看着身上排出的灰黑杂质,微微散发着臭味,赶紧找个水坑洗一下。
让他惊喜的是,当灼痛退去,他尝试着运转功法时,天地间那稀薄的灵气,竟然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比平时快了数倍地向他汇聚而来,被经脉贪婪地吸收。
“捡到宝了。”林发看着坑底还剩下大半的土黄浆液,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立刻翻出系统空间里那个多余的厚实牛皮水袋,小心翼翼地舀起坑里的浆液灌进去。
咕嘟…咕嘟…
粘稠的土黄浆液缓缓流入袋口。
直到水坑里看到淤泥,林发才恋恋不舍地停手。
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五百毫升。
他珍而重之地将牛皮水袋封好,丢回系统空间深处。
他站起身,望向那依旧在黑暗中咕嘟冒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硫磺池主池。
那里面,绝对藏着更惊人的东西。
但池水浑浊翻滚,散发的气息混乱而暴烈,仅仅是靠近都让他皮肤刺痛,心神不宁。
“看来现在实力还不够去查看,这个区域只能等以后再来探索了。”
林发可惜地叹了口气,如同钓鱼佬看着满池扑腾的鱼群不能垂钓一样。
眼神无比灼热,死死盯着那幽深的池水,像在看一座未开启的宝库。
“等老子再强点,非得回来把你榨干了不可!”
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沾染的灰烬,转身大步离开。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回到露营地,他用脚踢了些土,把那堆冰冷的炭灰草草掩埋。
想了想,似乎还觉得不够保险,解开裤腰带,对着那掩埋的地方,哗啦啦撒了泡热气腾腾的童子尿。
防范安全隐患,从你我做起。
“走你!”他提上裤子,拍了拍屁股上沾的尘土和草屑,头也不回地扎进渐渐亮起的晨光里,朝着丰乐镇的方向,甩开大步。
一路疾行,翻山越岭,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远山背后,浓重的暮色笼罩大地时,一座笼罩在炊烟和灯火中的村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蜿蜒小路的尽头。
村口歪脖子老槐树下,似乎挂着一盏破旧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丰乐镇边上的丰庆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