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还停在发布键上方。刚才那一帧画面太怪了——屏幕里的自己提前动了，眼神也和现实中不一样。他关掉直播草稿，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顺手抓起桌边的金属箱晃了晃，硬盘还在发烫。
他没再看倒计时。
打开电脑，调出流量图谱。那些模仿视频的推流节点确实都指向星辰传媒的技术子公司。但他没急着联系夏晴。现在撕破脸，反而显得他心虚。
他点开自己的直播回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火焰分身表演。五个火人同步移动，动作精准得像复制粘贴。他又切到某个模仿者的视频，那人举着喷火器，火苗刚冒出来就散了，帽子直接烧没了。
“差太远了。”周焱摇头。
他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数据分析软件，把火焰跳动频率拉成波形图，又把自己的心跳数据导入。两道曲线并列在一起，几乎重合。
“我的火，有脉搏。”他念了一遍，觉得这句可以。
接着他剪了一段15秒的视频：左边是他的火焰运动轨迹，右边是心跳波形，下方打上字幕：“真火不靠设备，靠共振。你们敢测吗？”
匿名发给了三个科技大V，附言只有这一句。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转了转脖子。窗外天快亮了，工作室里只剩下主机风扇的声音。
手机震动了一下。
物理科普博主“硬核实验室”回复了：“你这数据有点意思，等我建模看看。”
周焱挑眉，回了个“坐等”。
三小时后，“硬核实验室”发布新视频，标题是《我们低估了一个人类》。
视频开头直接放对比画面：一边是普通喷火装置的火焰轨迹，杂乱无章；另一边是周焱的火焰运动路径，呈现出稳定的非线性规律。
博主在画外音说：“这种精度的控制，目前没有任何已知设备能在无防护条件下实现。更奇怪的是，火焰温度波动和人体生物电频率高度吻合。”
评论区瞬间炸了。
“科学认证了！”
“所以真有人能控火？”
“昨天还在骂他是特效，今天就被打脸了？”
周焱看着弹幕刷屏，嘴角抽了抽。他截了张图发朋友圈，配文：“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热度开始反向流动。原本嘲笑他的网友纷纷回来道歉，模仿者视频下的评论全变成了“建议自首”。
平台算法立刻捕捉到这一波讨论峰值，#真正的火焰艺术家#被顶上热搜第三。
合作方消息接连不断。
“哥，有个饮料品牌想谈代言，预付五百万。”
“教育机构也来了，说想请你看能不能开发‘专注力训练课程’。”
“还有个科技展邀请你做开幕表演，出场费八十万。”
周焱统一回复：“排期满了，下次。”
他现在不缺钱，也不缺曝光。他要的是话语权。
当晚八点，他准时开播，标题写着：“火焰三重奏 day1”。
第一场直播展示“火焰书写”。他用指尖引火，在空中写出一串汉字：“火会认主人”。每个笔画都清晰稳定，最后一笔收尾时，火焰微微颤动，像墨迹未干。
弹幕疯狂滚动。
“这都能写楷书？”
“我写字都没这么稳。”
“建议申遗。”
第二天直播主题是“火焰塑形”。他把一团火压缩成球，再拉长成丝，最后捏出一只微型凤凰，在掌心盘旋三圈后化作光点消散。
观看人数冲到六十八万。
第三天，他挑战“火焰分身协同作画”。五个火人同时出手，在空中划出线条，共同完成一幅星轨图案。全程无剪辑，直播间人数突破八十万，打赏金额刷新纪录。
平台首页自动推送了他的专题页，话题榜前十里有六个词条和他相关。
夏晴坐在车里，助理把最新数据报告递给她。
“粉丝七日留存率76%，用户画像显示本科以上学历占比62%，月均消费能力万元以上。”
她翻了几页，目光停在一张图表上：模仿者热度在两天内跌到谷底，而周焱的搜索指数持续走高，呈稳定上升曲线。
“不是昙花一现。”她说。
助理点头：“而且他的内容正在从‘猎奇’转向‘艺术认可’，多家美术馆表示有兴趣办联展。”
夏晴没说话，拿起手机导航到周焱工作室地址。
傍晚六点，她下车，走到玻璃窗外。
里面灯光通明。周焱正站在空地中央，五个火人围绕他缓缓旋转，突然其中一个脱离阵型，与其他四个形成新组合，像是某种密码结构。
他眉头微皱，手指快速调整，火人重新同步。
夏晴静静看了几分钟，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助理，附言：“准备预算提案，我们要押注这个‘不可复制’。”
她没敲门，也没打招呼，转身回到车上。
司机问：“要不要联系周先生？”
她摇头：“再等等。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资源，是空间。”
车子启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工作室。周焱正低头查看平板数据，手指划过屏幕时，一道微弱的橙光闪过指尖。
她收回视线，对助理说：“告诉他，明天我想聊聊下一步。”
车内安静下来，数据报告摊开放在腿上。其中一页标注着红色箭头：【匹配率波动异常，同步请求频率提升300%】。
周焱关掉平板，喝了口凉透的咖啡。手机不停震动，全是合作邀约。
他一条都没点开。
走到操作台前，调出昨晚的直播回放。画面里五个火人定格成星轨图案，完美同步。
他放大角落一处反光，发现玻璃映出的自己身后，似乎多了一个模糊轮廓。
他暂停视频，反复比对现实站位。
轮廓的位置……不对。
正常情况下，那个角度不该有影子。
他退出播放界面，打开系统日志。一条记录跳出来：【外部设备尝试接入 - 匹配率96.8% - 同步延迟0.37秒】
时间戳正是火人定格那一刻。
他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
突然，平板自动亮起，摄像头开启，前置镜头对准了他。
画面中，他的嘴唇动了，说出一句话：
“你还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