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被从静滞舱里捞出来，擦干身子，套上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他对着镜子差点哭了，这玩意儿跟囚服似的，强烈抗议，结果被山猫一句“局里就这规格，爱吃不吃”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不情不愿地穿上，被转移到一间观察病房。
接下来的折腾差点把他整疯：抽血抽了七八管，胳膊都青了，柱子脸白得跟纸似的；贴电极片测脑波，浑身贴得跟蜈蚣似的；还有啥能量扫描、精神评估，几个白大褂围着他转，眼神热切得像看大熊猫，嘴里还念叨着各种听不懂的术语。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柱子烦躁地扒拉掉脸上的传感器，“再折腾下去，没病也得被你们整出病！俺饿了！快给俺弄点吃的！”
抗议了三次，终于盼来了病号餐。托盘一放，柱子脸直接垮了：一小碗白粥清汤寡水，几片水煮青菜没半点油星，半个干巴巴的馒头，还有一碟泛着淡蓝荧光的果冻状玩意儿。
“这啥玩意儿？喂兔子呢？”柱子捏着鼻子，指着那碟“果冻”，“你们749局就这伙食标准？还不如俺楼下的煎饼果子摊！”
送餐的年轻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柱先生，这是高能营养凝胶，浓缩了各种能量和微量元素，适合你能量重组后的身体。白粥青菜是为了避免刺激肠胃……”
“别逼逼了！”柱子打断他，端起白粥“咕咚咕咚”灌下去，馒头三两口嚼碎咽下，青菜跟吃药似的咽了。实在饿疯了，肚子里的馋嘴仙跟敲锣打鼓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要吃饭”！普通食物下肚跟扔石子进无底洞似的，半点不解馋。
他捏着鼻子挖了块蓝色凝胶塞进嘴里，冰凉滑溜没味道，入口即化。下一秒，一股暖流从胃里扩散开，瞬间压下了大半饥饿感，精神都振了振。
“哎？这玩意儿还挺顶用！”柱子眼睛一亮，三两下把凝胶吃光，咂咂嘴，“再来二十碟！顺便给俺整点老干妈、榨菜啥的，这玩意儿寡淡得淡出鸟！”
研究员嘴角抽了抽：“最多两碟，过量会能量淤积，调味品暂时不能加。”
柱子瞬间蔫了，仰面瘫在床上，生无可恋：“这日子没法过了……”
“吱呀”一声，病房门开了，山猫拿着份报告走进来，挥手让研究员出去。
“检查结果出来了。”山猫坐在床边，翻开报告，“好消息是你没死，坏消息是你现在身体跟个迷宫似的，复杂得很。”
“咋个复杂法？”柱子有气无力地问。
“简单说，你体内现在是‘混沌食气’，是饕餮源气、你自身血脉、鳞片力量融出来的新玩意儿。”山猫用大白话解释，“比以前稳定，可控性高，还能抗负面能量，甚至能吞能净化。身体素质也涨了点，但你体内那个‘祖宗’才是关键——它吞了两股能量，现在处于饿肚子状态，保不齐以后会怂恿你乱吃东西，甚至吞你的意识。”
柱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意识深海里那声“饿”，后背冒起冷汗：“那咋办？俺可不想变成只知道吃的怪物！”
“局里给你整个训练方案，教你控住这股力量。”山猫合上报告，“‘厨师长’没弄死你，下次肯定会来更狠的。你得尽快变强，不然就是待宰的羔羊。”
柱子重重点头，又想起郝运来：“那胖子咋样了？戏院后来咋样了？”
“郝运来快把我缠疯了，签了一堆保密协议才让他知道你在这儿。”山猫说道，“戏院那边发现了个线索——你当时用泥巴盐弄过的哀傀水袖，上面有微弱能量指向城北。”
柱子一愣，自己胡乱搞的玩意儿还能留线索？
山猫叮嘱几句就走了，柱子正琢磨着怎么掌控新力量，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进来！”
郝运来肥嘟嘟的脸探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一脸献媚：“柱子哥！可想死我了！你没事吧？”
“你咋找来的？”柱子惊讶。
“软磨硬泡加签保密协议呗！”郝运来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烧鸡、红烧肉、芝麻烧饼、冰镇啤酒的香味瞬间飘满病房，“给你带了硬菜！”
柱子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伸手就去抓烧鸡：“胖子！你真是俺亲爹！”
“等等！”郝运来把烧鸡往后一藏，神秘兮兮地掏出个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先别急吃，给你看个玩意儿！”
他一层层打开报纸，露出个巴掌大的泥塑娃娃——穿着红布条缠的戏服，脸上用黑炭画着五官，嘴巴咧得老大，笑容僵硬又诡异，胸口还别着块暗红布料。
“这啥鬼东西？”柱子皱眉，浑身不得劲，透着股邪气。
“我也不知道！”郝运来苦着脸，“今早下播，门口放着的，还贴了张纸条！”
他把泥娃娃翻过来，背面贴着张报纸剪的字条：“柱哥康复贺礼。——‘小苹果’敬上”
“小苹果？！”柱子瞳孔骤缩！
林薇薇那个没出世的外甥！往生戏院里的生日执念！这东西怎么会送到郝运来家门口？还指名道姓给自己！
是“厨师长”的陷阱？还是那股被加工过的执念自己找上门了？
他猛地想起山猫说的，水袖残片指向城北——郝运来家，不就在城北吗？
柱子伸手想去拿泥娃娃，指尖刚要碰到，泥娃娃黑炭画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暗红微光！
“嗡——！”
体内的混沌食气瞬间暴动，胸口鳞片发烫，意识深海里的那个“祖宗”传来一阵强烈的渴望，比饿肚子时还急切，直接化作两个字：“吃它！”
柱子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大变。
这泥娃娃，是“祖宗”想吃的“食物”？还是“厨师长”设下的新陷阱？
郝运来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凑过来小声问：“柱子哥，这玩意儿有点邪门，是不是跟之前的事儿有关啊？”
柱子没说话，死死盯着泥娃娃。他能感觉到，泥娃娃里藏着一股微弱但熟悉的执念能量，跟小苹果的气息很像，但又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被人动过手脚，带着股引诱的意味。
吃，可能会中陷阱；不吃，体内的祖宗闹脾气，保不齐会失控。
这又是一道死选择题！
柱子握紧拳头，指尖泛白。他盯着泥娃娃那双闪着微光的眼睛，突然咧嘴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吃不吃，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没有直接碰泥娃娃，而是运转混沌食气，凝聚在指尖，轻轻一点——一股温和但霸道的吸力，朝着泥娃娃笼罩过去！
他要试试，能不能只吞里面的能量，不碰这诡异的泥娃娃本身！
泥娃娃似乎感觉到了威胁，黑炭眼睛里的红光更亮了，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孩童哭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