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livionis 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了练习室内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
被点名的四人反应各异却都沉浸在一种无形的低压之中。
doloris紧紧抱着吉他,指尖用力到泛白。
oblivionis 的批评像是一盆冷水。
但是没有浇熄了她心中因下周而燃起的诡异燥热。
反而更急的欲火中烧。
压抑。
极致的压抑。
这就是doloris。
连最基本的音准都无法保证,她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祥子身边,站在这个追求极致戏剧与音律的舞台上?
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脚下是名为失格的深渊。
那份对祥子扭曲的执念,此刻不仅没有成为动力,反而成了拉扯她坠落的负重。
她甚至不敢再去瞥 Valorant 的方向,生怕那眼神会泄露自己更多的不堪。
Amoris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画面统统驱散出去。
她用力握了握鼓槌,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oblivionis 说得对。
但她不认错。
只是因为Valorant需要,所以说才好好演奏的。
方才的那一部分确实,尽量不要再出现在珠手诚的面前。
维持这样诡异的和谐直到赎身的那天就好。
她不能因为那个男人偶尔流露的不知真假的尊重而动摇。
那份奖励越是贴心,背后的代价可能就越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必须更加警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拉回到节奏和力度上。
然而,越是想集中精神,昨天经历的一切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如同背景噪音般干扰着她的节拍器。
mortis依旧是那副无口的模样。
仿佛 oblivionis 的批评与她无关。
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抱吉他的姿势,空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乐谱上,像是一台被输入了修正指令的机器。
现在登台的是吉他小睦。
主人格昨天晚上被珠手诚使用鱼雷大破了正在休养。
而mortis又不会弹吉他,只有她来了。
没有人知道她那短暂投向 Valorant 的一瞥究竟意味着什么。
timoris,在最初的微小波澜后,她甚至没有去检查贝斯线是否真的没插好。
只是十分别扭的在那边蹲下。
那屁股怕是比起贝斯的演奏更加能够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就是了。
这样的低级错误一两次就行了。
Valorant自始至终没有加入这场检讨。
他在救火,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他只是在 oblivionis 说完后,平静地拿起乐谱,用笔在上面做了几个标记。
然后抬头看向丰川祥子,用眼神示意可以继续。
他的存在像是一块定音石,冷静地维系着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内部小风暴的空间的秩序,同时也将自己隔绝在那片情绪波澜之外。
他扮演着 Valorant 的角色,尽职地弥补着因为队友失误或偷懒而造成的音乐缺口。
至于那些隐藏在失误背后的个人情绪和复杂心思,他似乎无意探究,或者……
早已洞悉。
他知道。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oblivionis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锐利。
她很清楚,乐队的磨合远不止于技术层面。
每个人的状态,彼此间微妙的气场,以及那些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私人纠葛,都在影响着 Ave mujica 的整体声音。
找队员的时候光顾着技术了。
要不是有珠手诚在,这团迟早得三。
“休息一会吧。”
她最终宣布,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大家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
“十分钟后,从第三乐章开头重新开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不该出现的错误。”
她说完,转身走向控制台,开始回放刚才的录音片段。
这也算是休息。
练习室里压抑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张力依然存在。
三角初华默默走到角落练习音阶。
佑天寺若麦对着节拍器反复敲击那段四连音。
若叶睦安静地擦拭琴弦。
八幡海铃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
珠手诚把大提琴放在身边方便的位置
四十四楼的练习,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状态下将继续进行。
每个人都戴着属于自己的面具,试图将个人的纷扰暂时隔绝,投入到那个共同构筑的黑暗而华丽的音乐世界中去。
只是不知道,这些面具,还能支撑多久。
面具碎掉的那一天,或许并不会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