诹访湖的夜风裹挟着松针的清爽,竟是让人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已经入夜。
虹夏脸上的笑容未曾僵住,只是从最开始说好的两人的秘密约会变成了现在的团建。
多少有点落寞而已,并非是什么大事。
如果说在chu2打算加入掺和一脚之前她能够注视的是漫天的银河和难以观测的白洞的话。
那么现在那无穷的星河已经被划分成了两份半。
至于为什么是两份半?
开玩笑要不是虹夏的默许,波奇酱能够在她吃肉的时候喝汤吗?
很明显是并不困难的事情。
呼出的空气在天空之中微微结成了雾气,正在吞吐冬天的气息。
“这下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呢。”
“对啊,就好像我们预定计划之中的一样,不过过程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岔子就是了。”
虹夏还记得之前若叶睦和她联系的时候这几天的时间专门空出来。
她和诚酱联系的时候也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现在看起来因为一些外界的力的到来,导致所做出的准备都有点无用功的感觉。
珠手诚将虹夏抱着放在自己的大腿根,他则坐在钓鱼架设的座位之上。
略微带肉和肌肉的感觉比起硬邦邦的钓鱼座位更加的方便人坐下。
虹夏坐半边腿就已经足够稳定自己的身体,向后一靠就是诚酱温暖的怀抱。
至于浮漂?
哦淦珠手诚又不是贺强,为什么一定非要在意现实意义上的鱼呢?
情感意义上的鱼不是也可以钓起来的吗?
“过程出了很大的问题,不过其实这样也不错,虽然时间有限,机会也需要我们单独来创造。”
“但是不论如何,只要此时此刻你能够在我的身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虹夏的芬芳和穿过了山林降落到湖边的松风不是一个味道。
如果说的话,是洗发水再加上虹夏本身的香味。
基因已经为人类指出了什么是美妙的香味。
如果能够感觉对方身上有香味的话,就说明在基因进化的层面,选择了对方。
“油嘴滑舌,我很多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分清楚诚酱你究竟是真心的还是说是我现在后背感受到的心跳是假的。”
虹夏经历的情感很少,经历异性的情感也仅仅只有诚酱一人而已。
如果说心动是一瞬间的冲动,那么虹夏在冲动之后理智思考的最终,依旧打算将这一切持续下去。
也许是真正的喜欢也说不定?
无法界定,无法定义,无法逃离。
但是虹夏也知道现在自己能够与鼓点重合的心跳,少不了一个键盘手来演奏出完美的和声。
岸边的芦苇丛沙沙作响。
芦苇的穗尖扫过虹夏的脚踝,细碎的痒意顺着小腿攀上来。
她下意识缩了缩脚趾,鞋底踩到了诚酱混合好的用于钓鱼的饵料。
山间的风既是在撩拨芦苇,也是在撩拨虹夏dokidoki的心脏。
树脂的清香混着身后人温热的呼吸漫进领口。
“别动。”
珠手诚突然按住她乱晃的膝盖,虹夏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频率。
浮漂在墨色湖面之中借由月光看清的倒影,那吉他拨片一样的呆毛也依旧在不断的摆动。
“要是乱动的话我就不好拥抱你了不是吗?”
“诚酱,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我先问你。”
虹夏丝毫不介意下巴已经轻轻放在了她脑袋上面的诚酱。
毕竟她呆毛的力度并不比起拉布拉多的尾巴还逊色,要是能够接受被呆毛给抽中的痛处的话。
也能够证明此时此刻的亲密关系并不是虚假的。
珠手诚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喉结的震颤透过发丝传递到颅骨。
“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虹夏被诚酱没有来由的一句话打得摸不着头脑,或者现在虹夏即使是要伸手摸的话。
摸到的也不是自己的头脑而是诚酱的头脑。
虹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并没有少什么啊?
口袋里面硬邦邦的鼓棒也还.......
“等等。”
“明明都已经有了我送给你的新鼓棒,还带着这一对出来,你啊。”
“那不是舍不得用吗。”
虹夏的小手在向后摸索,似乎想要把被摸走的鼓棒带回去。
芦苇丛突然剧烈晃动,惊起几只夜鹭。
虹夏抢鼓槌的手扑了个空,整个人栽进诚酱怀里。
“鱼上钩了。”
“啊?”
虹夏见到被自己一个翻身给扑倒在地的诚酱,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鱼上钩了。
因为....她不是早就上钩了吗?
岸边的芦苇丛再次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虹夏的心跳不由得加速,恍惚间,她感到自己和诚酱的距离更近了。
倒在草草滨上的诚酱抬头一望,发现虹夏似乎和银河落下的辉映一般闪耀。
但是却被月亮借走了属于虹夏的光芒,让她那份炽热的情感能够为人所知晓所观测。
“真的是,这副鼓棒可是姐姐送给我的,明明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这个暂时不行。”
珠手诚不知道虹夏究竟是单纯说的鼓棒还是说的什么。
仅仅看见了虹夏在接过了鼓棒之后翻身下来躺在了身侧。
「不要浪费流星雨啊,小笨蛋。」
店长已经为她指明了应该怎么破局。
恰好有一场流星雨。
“猎户座流星雨的余韵我已经从你的瞳孔之中看见,你眨眼时,有星尘掉下来了。”
虹夏躺在诚酱的身侧,闭上眼睛,用看似不经意的话语说出了最撩人的话。
至于撩完了之后的事情,虹夏并没有去仔细的思考,仅仅只是由自己的右手拿着诚酱的手。
闭上眼睛之后,无穷的星河和能够握住的星星就在她的脑海之中。
黑暗很可怕,黑暗不可怕。
黑暗是人三分之一时间享受没有意识自我的瑰宝。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松针坠入湖水的叮咚、碳火余烬的噼啪、以及某种类似石英表芯的规律震动——
后来她才意识到那是两人重叠的心跳。
流星正巧掠过湖对岸的山棱线。
惊起水面一群萤火虫像是偷走了零星未尽的银河。
只不过冬天哪里来的萤火虫?
天穹寰宇纵横,却终不及虹夏再次睁开眼时满眼不断蔓延的星河。
星空寒冷,但是她却丝毫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