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夏黎几人正围坐在莲花楼外临时支起的小桌旁闲聊,龙葵忽然指着远处的天空轻声道:“你们看,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怎么有孔明灯呢?”
只见夜幕中,一盏孤零零的孔明灯正缓缓升起,昏黄的光点在深蓝的天幕上显得格外醒目。
宫远徵只瞥了一眼,便嗤笑一声,少年老成地抱着胳膊道:“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用它来传递消息的。”
雷无桀挠了挠他那一头如火的红发,有些担心地问:“是这里的朱衣卫吗?我们要不要和元禄他们说一声?”
萧瑟抬头看着远处的孔明灯:“这么明显的信号,元禄他们估计早就发现了。他们自有分寸,用不着我们操心。”
夏黎点头附和:“就是,让他们自己操心去。”
又过了两天,驿馆前再次出现了李同光的身影。
不过这次与上次官方的浩浩荡荡不同,他只身一人,衣着虽依旧华贵,但细节处能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连发冠都似乎调整过角度,衬得他面容更加俊朗。
夏黎、诸葛青、萧瑟几人立刻默契地搬出小板凳,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戏。
“唉,老青,”夏黎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诸葛青,压低声音,“你看那小子,孔雀开屏似的,是不是已经确定任如意的身份了?这次是特地来‘叙旧’的?”
诸葛青狐狸眼微眯,笑得像只看到了有趣玩具的猫:“八成是。这精心打扮的劲儿,啧啧……宁堂主看起来地位岌岌可危啊~”
萧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点评道:“自从这李同光出现,宁远舟那股子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这两天说话都带刺,醋劲十足。”
冯宝宝蹲在旁边,用她那特有的、平淡直白的语调一针见血地总结:“嗯,他在吃李同光的醋。”
夏黎被冯宝宝的直球逗乐了,噗嗤一笑:“毕竟嘛~年下小奶狗,还是一个长得不错、位高权重、对师父一片痴心的小奶狗~比起自己,嗯……都是一个‘老男人’了,总是有危机感的。不过没想到宁远舟一个特务头子,谈起恋爱来这么有意思!”
李莲花正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泡茶,闻言温和地笑了笑,带着点长辈看小辈胡闹的纵容语气:“阿黎啊,感觉你再说下去,要教坏小朋友了呢~”
夏黎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状,煞有其事地四处张望:“有吗?哪有小朋友?” 目光扫过旁边努力装作透明人的宫远徵、龙葵和雷无桀——未成年或表面未成的“小朋友”。
宫远徵、龙葵、雷无桀三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头,不敢接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到时候八卦到自己身上就没意思了。
没过多久,李同光便从驿馆内出来了。
……
两天后,角色互换,变成了宁远舟带着杜长史等人,正式前去拜会李同光这个安国引进使。
夏黎几人趴在窗边看着使团的车驾离去,不由得感叹,这外交场上的“来而不往非礼也”,真是到哪里都适用。
等宁远舟他们回来后,元禄特地溜达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对夏黎他们小声提醒道:“夏姐,萧瑟大哥,最近你们最好注意一下龙葵姐姐。那个李同光……他好像对如意姐执念很深,现在如意姐那边他碰了壁,我怕他会把主意打到和如意姐长得一样的龙葵姐姐身上。”
龙葵闻言,温和地笑了笑,安抚元禄:“放心吧元禄,我会注意的。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的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坚定。
元禄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返回驿馆。
他走后,诸葛青眯着眼笑道:“那个李同光,不会是真的想搞什么‘替身文学’吧?把龙葵姑娘当成任如意的替代品?”
夏黎立刻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咦~这是什么古早烂俗梗。而且,你确定他有把龙葵当替身的本事?问过我们红葵小姐姐手里的弓了吗?”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龙葵周身蓝光流转,瞬间转化为红葵形态,眼神凌厉,手中红色灵力凝聚的长弓若隐若现,冷声道:“他要是敢把我当替身,我当场了解了他!” 属于剑灵的煞气隐隐散发出来。
宫远徵看着瞬间气场全开、从温婉小白花变身冷艳御姐的龙葵,默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霸气。”
……
第二天,李同光果然又一次出现在了驿馆。
莲花楼外的小桌旁,百无聊赖的雷无桀撑着下巴,看着驿馆方向:“那个李同光怎么又来了?两国外交需要这么频繁见面的吗?”
萧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悠悠地道:“正常外交自然不会。他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来找任如意的吧。”
夏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唉,好无聊啊……这边的事情我们又不方便插手,干看着真没劲。”
李莲花刚从莲花楼里端出一盘新做的点心,闻言温和一笑:“我们毕竟是外来者,过度介入元禄他们世界的国家的事情确实不妥。现在自然就清闲了。要是实在无聊……要不,你们帮我尝尝我新菜怎么样?”
一听到“新菜”,冯宝宝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还塞着别的零食,含糊不清地拒绝:“不要!李莲花,你的菜,不好吃!”
夏黎、萧瑟等人也默契地移开目光,假装没听见李莲花的提议。李莲花厨艺的精湛程度与他的武功成反比,这已经是基地众人的共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同光再次从驿馆中走出。只是离开时浑身上下写满了失魂落魄。
宫远徵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他这是……碰了一鼻子灰?失恋了?”
夏黎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估计是被任如意教训了吧。管他呢,来来来,别看了,该你们出牌了!” 她敲了敲桌面,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桌上的扑克牌上。
萧瑟慢悠悠地抽出两张牌扔在桌上:“哦,对三。”
雷无桀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烂牌,愁眉苦脸:“……要不起。”
宫远徵看着他那副样子,下了结论:“看来这次不是碰壁那么简单了,估计是被彻底断了念想。”
夏黎的注意力却早已回到了牌局上,催促道:“管他呢,一看就是感情受挫,没啥好看的。快点快点,该你们出牌了!萧瑟你刚才出的对三是吧?雷无桀你要不起,那到我了!对五!”
萧瑟无奈地看了一眼一心扑在牌局上的夏黎,慢条斯理地抽出两张牌:“对七。”
雷无桀继续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牌:“……又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