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呼吸很稳。左手摸到戒指，快速掐了个法诀，动作很快。地面有灵力从通风口进来，像一条线连着外面。
他知道，敌人要来了。
下一秒，炼丹室猛地震了一下。屋顶的符纹闪了光，墙发出声音，护丹大阵被人撞了。
林小满睁眼，瞳孔一缩。
来了！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他们在外头一起动手，破阵锥和裂灵钉砸在三才守元阵上，打得阵法乱闪。几个黑影躲在角落，动作利落，不给他机会。
“想硬闯？”林小满冷笑。
他没动身子，右手还控制着丹火，左手翻掌，从仙府拿出三张镇灵符。心念一动，符纸飞出，贴向阵法四个角。
轰！一声巨响，符纸炸开，灵力震动。原本快撑不住的阵法，终于稳住了一点。
可还没喘口气，外面的人又冲上来。这次是五人一组，轮流砸阵，节奏很准。
砰！砰！砰！
每一下都打在阵法弱点上，林小满感觉地火炉芯都在抖。玉牌上的数字开始下降：七千二百八……七千二百六……
不行，再这样下去，丹气会散！
他咬牙，左手抬起，裂空古剑从袖中滑出，悬在头顶嗡嗡作响。
“既然你们不怕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他手指一划，剑气穿过墙壁，两道无形剑气扫出去。
噗！噗！
两个正在破阵的黑衣人胸口裂开，倒飞出去，地上留下血迹。
剩下的人愣住，攻势慢了。
林小满眼神一冷，立刻把注意力转回丹炉。玉牌上的数字慢慢回升到七千二百九，总算稳住了。
但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死了两人，马上补上三个。他们换了工具，用带锯齿的钩子撕扯阵法边缘。
咔嚓！
一道符纹断了，屋顶吹进一丝风。
林小满皱眉。这些人手段熟练，不是乌合之众，像是专门训练过的高手，每一招都很准。
是谁派来的？
玄天宗？还是别的势力？
没时间想了。阵法又被砸了一下，光芒变暗。他赶紧调动仙府里的灵气，引出一点本源之力注入阵基，暂时加固。
可他的灵力也在快速消耗。汗水从额头流下，滴在蒲团上。
他已经打了太久——刚压下心魔，又抓了执事，现在又被攻击。身体已经到极限。
但不能停。
一旦停下，十年的心血就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再掐法诀，把剩下的两张镇灵符扔出去。符纸亮起，阵法再次稳住。
可敌人不在乎伤亡。死了人也不看一眼，继续砸阵。
第三波攻击来了。
这次他们集中打东南角——那是地火接入的地方，也是阵法最弱的一点。
轰隆！
一声巨响，墙面被掀开一块，碎石乱飞。阵法光芒狂闪，眼看就要灭。
林小满眼神一寒，不再留手，左手猛地拍向地面。裂空古剑瞬间变长，剑气像暴雨一样扫出去，直冲东南方向。
轰！
剑气穿墙而出，外面传来惨叫，三人被砍中，当场倒下。
可这时，西北角又有动静。两个人贴着地爬过来，手里拿着黑色粉末，想绕进去投毒。
林小满反应很快，头也不回，右手控火的手印不变，左手反手一甩，两枚钢针飞出，直奔咽喉。
两人急忙躲开，钢针擦过脖子，划出血痕，也被逼退。
林小满喘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这些人配合太好了，一波接一波，不让他休息。他一个人又要守炉、控火，还要对付敌人，精神绷得紧紧的。
玉牌上的数字又开始掉。
七千二百五……七千二百三……
不能再拖！
他咬牙，准备用界源珠的力量。就在他伸手去摸戒指时，外面突然安静了。
所有攻击都停了。
没有撞击，没有脚步，也没有声音。
林小满反而更紧张。
这种安静不对劲。
他抬头盯着那面破墙。
月光照进来，影子拉得很长。
然后他看到了。
七八个黑衣人站在外面，围成一圈。每人拿着一面青铜铃铛，低头站着，不动。
为首的灰袍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眼睛。那双眼睛很平静，却让林小满心里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队伍。
这是杀局。
他们不是来破阵的，是要用阵中阵困死他！
林小满立刻想收回灵力，先把丹炉封住。可已经晚了。
灰袍人举起铃铛，动作缓慢，像在做仪式。轻轻一晃，“叮——”一声响起，声音不大，却钻进他脑子里，让他头晕，手上法印差点散掉。玉牌数字猛降：七千一百！
他用力掐指尖，强迫自己清醒，重新稳住火候。
可外面的铃声不断响起，一声接一声，节奏奇怪。其他人也开始摇铃，八道声音混在一起。
炼丹室里的空气变重了，灵力流动也慢了。
林小满觉得意识被什么东西缠住，动作变慢，调灵力比之前难多了。
糟了！
这是音律困神阵，专用来压制修士神识！
对方不仅懂阵法，还会封锁神魂！
他死死盯着那些人，左手紧紧抓住戒指，准备拼了，哪怕耗尽寿命也要保住丹炉。
可就在这时，灰袍人忽然停下铃铛。
所有声音一下子没了。
林小满一愣。
下一秒，灰袍人开口了，声音沙哑：“林小满，你聪明，像狐狸。可惜，赵元德只是诱饵，我们才是真正的猎手。”
林小满没说话，手指悄悄移向剑柄。
灰袍人继续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熄灭丹火，我们可以放你走。二是继续打，等阵法完成，你神魂崩溃，金丹也会炸炉。”
他顿了顿，看向丹炉，“你要丹，还是要命？”
林小满低头看玉牌。
七千一百二，还在往下掉。
他缓缓抬头，嘴角忽然扬起。
“你说错了。”他说。
灰袍人眯眼：“什么？”
林小满笑了：“我不是要丹，也不是要命。”
他右手突然松开法印，左手猛地拍向戒指。
“我是要把你们，全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