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李慕婉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十几次，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屏幕亮起，林初夏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婉婉！醒醒！快看论坛！】
【你上头条了！】
【你和戮部长怎么回事啊？】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还在睡吗？全校都在讨论你们】
【震惊！纪律部部长与美术系才女不得不说的故事！高清现场，有图有真相！】
“论坛？”李慕婉的睡意瞬间消散。
她点开链接，手机屏幕立刻被十几张照片填满。
第一张是紫藤花林，她坐在石凳上画画，戮默站在不远处，目光穿过花影落在她身上。
第二张是素描教室，他弯腰在她耳边说话，距离近得几乎贴上。
第三张是图书馆雨夜。
第四章桂花林......
……
帖子已经盖了五百多层楼，并且回复数还在飞速上涨。
【卧槽！我瞎了？这真是我们那个三年没跟女生传过绯闻，看谁都像看违纪分子的戮部长？】
【美术系李慕婉？我知道她，专业挺厉害的，长得是真淡颜系美人，但平时超级低调，居然不声不响把最难搞的部长拿下了？】
【楼上不懂，越低调的越有手段】
【只有我觉得戮部长看她的眼神拉丝了吗？这绝对不清白！紫藤花下那张，那眼神温柔得我都不敢认！】
【听说戮默连续三天去美院巡视了，懂的都懂】
【路过？检查纪律？顺路送伞？骗鬼呢！这连续剧都拍出来了！戮默这学期往美院跑了多少次了？当他纪律部其他人是死的？】
【纪律部部长以权谋私啊！这是】
【听说李慕婉家境一般，戮默家里可是……（此处略去一万字）这该不会是新型攀高枝手段吧？】
【楼上酸鸡跳脚了？明明是高岭之花为爱下神坛的剧本！雨夜共伞也太偶像剧了！我宣布我磕到了！】
【......】
李慕婉往下翻，看到有人贴出更多证据。
戮默出现在她常去的食堂窗口，戮默在图书馆借阅她推荐过的画册，甚至还有人在墨韵画室外面拍到他的背影。
“婉婉，老实交代！”
宿舍门被砰地推开，林初夏来到李慕婉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激动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亲了没？那晚他送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嗯？”
“什么都没有。”
李慕婉把手机锁屏，声音平静，“紫藤林是偶遇，画室是纪律检查，下雨天刚好碰巧。”
“骗谁呢？”
林初夏可爱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论坛上都扒出来了，戮默这学期破天荒亲自去美院检查了三次，以前这种活儿他从来不管，都是副部去。还有人说，看见他连续三天在同一个地方偶遇你。”
李慕婉叠被子的手一顿。
连续三天？
她想起上周在校园西南角的那片桂花林。
她喜欢那里的光线，经常去写生。确实连着三天，她都偶遇了戮默。
第一次他说路过，第二次他带了杯咖啡，第三次他站在她身后看了半小时。
当时她只觉得巧合，或许是他对艺术也有兴趣？现在想来……
“你看，默认了吧？”
林初夏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不过说真的，戮部长虽然冷了点，气场吓人了点，但那脸那身材那气质。啧啧，论坛上说他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在京城……哎，你干嘛去？”
“洗澡，清醒一下。”
“喂！别逃避话题啊！”林初夏在她身后喊。
【小慕婉，不对劲。】许立国的声音响起。
【这些照片角度太精准了，像是有人专门跟踪拍的。】
李慕婉关掉水龙头，抹了把脸上的水，“你是说……有人故意在拍我们？”
【而且专挑暧昧的角度。】
许立国坐在洗手台上，晃着腿，【不过主子反应更奇怪，他居然没第一时间删帖。】
“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帖子是凌晨发的。”
【不可能。以他的权限，论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收到通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想让帖子多留一会儿。】
李慕婉擦脸的手停住了。
浴室门外，林初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婉婉！快出来！帖子被删了！”
李慕婉走出浴室，林初夏把手机递过来，页面显示该帖已被管理员删除。
“谁删的？”李慕婉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能有谁？”
林初夏收回手机，耸耸肩，“能有这个权限秒删热帖的，整个学生会不超过三个人，其中动作最快的就是你家戮部长呗。”
她晃了晃手机，表情微妙，“已经晚了。截图早就传疯了，各个班级群、社团群、吃瓜群，估计现在大半个学校都看过了。”
李慕婉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开始连续震动。她走过去拿起，屏幕上堆满了未读消息提示。
有同学好奇打听的，有朋友调侃的，甚至还有不熟悉的学长学姐发来祝福。
她没点开细看，直接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
学生会纪律部部长办公室。
戮默放下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那张雨夜照片。
“老大，这帖子……”周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查一下发帖人。”戮默的声音平静。
“已经查了。”
周驰走进来，递过一份资料，“账号是新注册的，Ip显示在图书馆三楼电子阅览室。监控我调了，但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戮默扫了一眼资料，目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
“要追究吗？”周驰问。
“嗯！记得把所有资料销毁掉。”
“我知道。老大，放心吧。”
周驰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笑了。
“其实你挺高兴的吧？虽然帖子是偷拍的，但照片拍得不错，尤其是这张。”
他指了指戮默的手机。
戮默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收进口袋。
戮默抬眼，看向周驰，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周驰下意识地站直了些。
“相关截图和讨论，你跟进一下，控制负面影响。重点是，不允许出现针对她的恶意攻击和造谣。”
“是。”
“还有事？”见周驰还没走，戮默问。
“苏晴那边……”
“我说了，推掉。”
“但她坚持要见你，你知道的，她叔叔是校董……”
戮默抬起头，眼神冰冷，“那就让她叔叔来找我。”
周驰识相地闭嘴，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
“哦对了，老大今天下午三点，桂花林那边有美术系的写生课。”
戮默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驰嘴角勾起一抹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了。
办公室里重归安静。
戮默放下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办公椅里。他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是那张雨夜的照片。
他伸出食指，轻轻划过屏幕上她被自己揽在怀里微微仰脸的模样。指尖停留在她泛红的耳边位置，眸色渐深。
他拉开办公桌最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输入密码打开。抽屉里很空，只躺着一个普通的黑色文件夹。
他取出文件夹，打开。里面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用透明袋小心地封着。
......